花没有叶,只有一根通体墨绿中带着一丝晶莹流光的茎,花朵有足球大,通体晶莹剔透,如同一块盛放的琉璃水晶。
那花比所有人见过的花都要美,甚至还有人发现那些琉璃般的花朵跟雪花一样,所有花的花瓣都带着不同的纹路。
在洁白无瑕的大雪中傲然独立的娇花,看着那般圣洁又充满魔力。
爱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摧残后,看到这样美丽的事物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只是,当他们的手触碰到花瓣或者花茎时,触碰之处便会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根细小的利刺,小刺扎入了他们的手指。
一瞬间,这些碰了花的人只觉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有人被发现及时带回家里,有人倒在地上直接无人光顾。
桑愉睡醒下楼就被桑佑兴奋的拉了出去。
“姐姐姐姐,你快出来看,院子里长了几朵花,看起来好漂亮!我们摘下来插进花瓶里吧!”
桑愉茫然出门,看到院子里的花时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怎么会……这玩意儿在她的记忆里是大雪快一年后才会出现的东西,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佑佑,不能碰!”
在桑佑准备踮起脚在够不到的雪层上面摘花时,桑愉赶忙走过去抓住他的手。
桑佑身后,几只小黑球虽然看不到那花,但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危险,一个个躲在桑佑身后冲着那花的方向大叫。
“姐姐,怎么了吗?”
桑佑满脸不解。
“这花有毒,不能摘。”
桑愉长长叹了口气,拉着桑佑的手进了家门。
几只小黑球也跟着进去,却依旧不安的汪汪大叫。
“大狗二狗三狗四狗五狗,你们今天怎么了?怎么叫个不停呀,是不是又饿了?”
桑佑蹲下来安抚几只小黑球,不明白小黑球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怎么了?佑佑不是要和你去摘花吗?”
叶柔端出几杯热牛奶来,眼底带着浅浅笑意。
“那花不能碰,社区群里有人碰了就突然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桑愉语气淡淡,心底却忍不住有些发寒。
那不是一般的花,这种花名字很好听,一开始被叫做琉璃花。
后来被称为血色妖姬,之所以改名,是因为它喜欢以血液为食。
被它的利刺寄生之人,即便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救不回来。
寄生体会吸食那些人的血液,从他们的体内长出更加妖冶动人的淡粉色琉璃花朵。
“怎么会?”
桑半城低头打开社区群看了一眼,好多人哭爹喊娘想要借车送莫名其妙晕过去的人送医院。
他的心口一紧,赶忙开口:“我现在就出去把它们铲的干干净净!”
一旁的叶柔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这又是些什么东西,这种花她在梦里同样不曾见到过。
“爸,不用铲,用修花的剪子剪断它们的茎就行了。
而且我们得早点把院子里的雪清理掉,只要有雪,它们就能生长。”
桑愉不由有些头疼。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桑半城顿时满脸惊讶,这花是今天才长出来的吧。
“自然是梦到的,你快去修剪吧。”
一句话,彻底堵住了桑半城的嘴。
“行行行!你这梦也真的是离奇,我这就去剪。”
“为什么梦会不一样?”
一旁削着苹果的叶柔手中刀一顿,心底的话忍不住说了出来。
桑半城急着去找剪刀没听到,一旁拿起牛奶准备喝的桑愉却是听到了。
叶柔破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桑愉一愣,随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底出现。
“妈,你是不是……也梦到过末日?”
叶柔睫毛轻颤,对上桑愉那双笃定的眸子。
她沉默了。
得,原来是这样。
“妈,梦到就梦到了,不用藏在心里。这或许是对我们一家人的提示,我们可以借助梦境顺利度过末日呢?”
“愉愉,很难的。虽然我们梦到的东西不一样,但最后都面临的是同样的结局不是吗?
不管出现多少小插曲,只要我们在这里,该遇到的,就还是会遇得到,我们……逃不掉。”
桑愉温柔的话一点点开始击溃叶柔的心底防线。
“妈,既然我们的梦都跟实际不一样,那说不准结果也会不一样呢?”
叶柔摇摇头:
“是,天灾可以不一样,你和爸爸可以不一样,但那些恶人,他们依旧在作恶。”
随后,叶柔紧紧抓住桑愉的手:
“愉愉,如果哪天危险来临,你记得不要管我们,跑的远远的,好好的活下来,好不好?”
“妈,上天让我们梦到末日,说不准是老天怜悯,想要我们化险为夷呢?我们还是该抗争一下试试。
毕竟啊,我们没有当老好人到处救济别人,就不会有很多人知道咱家有不少粮。
更何况,我们可以提前把那些人找出来,或者在院子里弄好陷阱,让他们来个有去无回呢?
你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枪啊,他们再凶,生死面前依旧也会怕。”
桑愉的话让这些日子以来几经煎熬的叶柔心底有了波动。
她梦到末日到来,是在桑愉回家的那晚。
女儿陆陆续续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回家,不太愿意把梦当做现实的她就当做没事的人一样继续该干嘛干嘛。
只是谁曾想梦竟真的照进现实。
梦里的大雪如约而至,梦里死了好多人也无可避免。
上面照常发救济粮,她带着桑愉和桑佑特意更改了去领物资的时间却依旧遇到打劫。
很多次,她看着桑愉为改变这个家的结局努力而挣扎。
但那场牢牢刻在脑海里的梦境却像在她的心底扎了根,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做再多也只是无用功,他们……逃不掉。
“可是愉愉……命有定时,天灾人祸,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打破?”
“妈,不管结局如何,我们也得试试啊。万一……哪怕只是很小的一点几率,我们真的活下来了呢?
你就这样放弃了,不说爸爸,佑佑还那么小,他还有大把的未来。
你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就这么躺平等着被判死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