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唇角勾动，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和冷厉。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秦慕雪看向她的一瞬间，露出了看似平和的笑容：“师姐，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直说便是了。”
“苏盼。”秦慕雪盯着苏盼，“泰校长和两位老师的死我很抱歉，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盼抬起手，打断了秦慕雪的话。
她垂着脑袋，深吸一口气。
沉默良久，苏盼才重新望向秦慕雪，眼中已经闪过一抹失落：“师姐，你不用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我明白。”
“好。”秦慕雪看向苏盼，“关于那个设计图，你我都很清楚。那是当初我画好之后，泰校长帮我更改的。当时，你看到过那张设计图。以你的天赋，想要临摹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苏盼垂着脑袋，嘴角扬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望向秦慕雪，幽幽地道：“是啊。临摹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秦慕雪没有察觉到苏盼眼神之中的别样。
她微锁眉心，看着苏盼：“可你现在拿着这东西出来，说是我抄袭你。你这是想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
苏盼嗤笑。
她起身走到秦慕雪身后，双手落在秦慕雪的肩膀上，手指在秦慕雪的肩膀上轻轻地点动。
良久，苏盼慢慢俯低身子，十指穿过秦慕雪的发丝向下滑动，最后在秦慕雪的身侧停下。
苏盼凑到秦慕雪耳边：“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毁了自己？”
秦慕雪微侧过头，恰好可以看到苏盼那张风情万种的侧脸。
在学校的时候，苏盼就因为她的长相曾经迷倒过不少小男生。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可现在看苏盼这张脸，秦慕雪还是会觉得惊心动魄。
她声音压低了些许：“苏盼，这个设计公司是楚霆霄要办的。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在和楚家作对？”
苏盼猛然挑眉，冷嗤着看向秦慕雪：“师姐是在威胁我吗？”
秦慕雪侧眼盯着苏盼：“不是威胁。苏盼，三位老师过世之后，设计界现在群龙无首。你现在这样做，是在给整个设计界雪上加霜。”
“够了！”苏盼忽然直起身。
她猛地后撤两步，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冷漠地瞥了秦慕雪一眼。
顿了片刻，苏盼才缓缓道：“师姐，什么给设计界雪上加霜，我没有师姐那么大的眼界。我只想告诉师姐一件事，这次我回国只办两件事情。”
秦慕雪微拧眉心，看着苏盼。
后者冷笑盯着她。
苏盼抬起手，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她定定地注视着秦慕雪，幽幽地道：“第一，我要为泰校长报仇。”
“第二，我就是要让你，要让楚霆霄知道，你们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盼……”
秦慕雪还想说什么，苏盼却一个侧身，冷着脸，对秦慕雪沉声道：“师姐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就不留师姐了。”
说完，她双手一甩，背在身后，微扬起下巴，看都不看秦慕雪。
秦慕雪盯着苏盼的侧脸，看了许久，才漠然长叹一声，低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苏盼，我们只能在作品上一绝高低。”
秦慕雪起身，头也不回，径直往包房外走去。
她刚走到包房门口，却听到苏盼冷漠地嗤笑一声：“作品上见高低？秦慕雪，我承认你有些天赋。可珠宝设计行业不是只有天赋就可以的。”
秦慕雪微侧过头，只用余光睥睨苏盼：“是吗？拭目以待。”
言毕，她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直到秦慕雪走出包房，才听到房间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苏盼将桌上的茶杯猛然投掷出去，重重地摔在门上。
……
秦慕雪才离开酒店，甚至还没有回到别墅，关于她的头版头条新闻已经冲上了热搜。
＃是什么给了秦慕雪勇气？＃
＃抄袭还不能说？＃
……
所有的热搜下，还有同样的一条音频。
音频内容，正是秦慕雪和苏盼的对话。
不过，在经过剪辑之后，对话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
“你这是在和楚家作对。”秦慕雪的声音里透露着几分冰冷。
反观苏盼的声音，倒是多出了些许小心谨慎，几乎是在轻声说话，充满了试探：“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整个音频中，秦慕雪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苏盼倒是变成了一个胆怯的小女生。
两厢对比之下，秦慕雪的形象变得更差。
从下午到晚上，不仅更多的珠宝经销商提出了解约，甚至还有一些珠宝设计师们也开始对秦慕雪口诛笔伐。
《设计行业三位元老之死到底和秦慕雪有没有关系》
《昔日爱徒为了爱情不惜背叛师门》
……
相关的报道和人物访谈一个接着一个。
秦慕雪从珠宝设计行业人人夸赞的天才设计师，到人人喊打的老鼠屎，竟然只经历了短短两天的时间！
夜幕再度降临。
今天晚上的楚家别墅，比昨天还要气氛凝重。
朱雀将最后一份文件从楚霆霄的手里接了过来。
他耷拉着脑袋，脸上笼罩着一层悲凉。
“少爷。”朱雀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了楚霆霄一眼，声音也压得更低几分，“您真的不打算再和这些经销商谈一谈吗？现在外面对于秦小姐的议论很多，您……”
不等朱雀说完，楚霆霄已经抬眼漠然地看向朱雀。
后者察觉到楚霆霄眼中的不满。
他微低着头，轻轻咳嗽两声：“少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楚霆霄这才收回目光。
他漠然地看向前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地道：“她既然说了想自己解决，我相信她。”
朱雀低声嘟囔：“可今天一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更糟糕了。”
楚霆霄不满地啧了两声。
朱雀立即露出恭敬之色：“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一切都以秦小姐的想法为主。”
楚霆霄这才收回视线，挥挥手，吩咐朱雀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