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集团公司大楼。
还是同一个会议室。
除了聿奇之外，所有的股东都到齐了。
和昨天不同。
今天会议室长桌尽头，最靠近右边的位置没有空出来。
一个满头白发，可脸上却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正襟危坐地坐在那里。
他神色严肃，一双剑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动。
会议室内其他人都灰头土脸。
昨天回到家，他们每个人都被家里的成员告知，他们的股票被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兜售出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他们没有人算得上是楚家的股东。
真正的股东只有那个满头白发的董源，以及趾高气扬坐在他对面的苏灿。
“董叔。”苏灿的视线在董源的身上游走一圈，最后落在他轻轻叩击着桌面的关节上，“现在有关楚霆霄病情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就算他可以出来自证身体没有问题，那些人也得相信啊。”
董源微挑眉角，眼角抽\/动两下。
他对苏灿露出一副不屑之色，冷漠地别过头，看向其他人，沉声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些人的股票都没有了，哪里还敢发表看法？
在董源灼\/热目光的逼视之下，他们纷纷低下头，根本不敢和董源对视。
见状，苏灿嗤笑：“董叔，你看到了吧？其他的叔叔们可都要比你识时务得多。”
董源侧眼盯着苏灿。
他刚要开口，会议室外已经传来秦慕雪低沉的声音：“是不是只要对苏小姐俯首称臣，就算得上是识时务？”
话音落下，秦慕雪已经走进会议室。
她穿着一身烟灰色西装，脚下的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音。
苏灿对上秦慕雪那双眼睛，冷嗤一声：“楚霆霄还真是沉得住气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派你来？他自己怎么不来？该不会是真的养病去了吧？”
秦慕雪对苏灿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
她径直上前，在董源面前站定，微颔首对董源点了点头：“楚霆霄得知董叔今天愿意来参加股东大会，让我代替他，对您表示谢意。”
董源微一抬手，轻轻摆动两下，脸上依旧毫无变动。
秦慕雪这才重新看向苏灿：“苏灿，你还能来兴风作浪。怎么？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
苏灿的嘴角颤\/抖两下，冷嗤一声：“多谢秦小姐关心，都解决了。秦小姐还是回答回答大家的问题吧。现在外面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楚霆霄打算怎么办啊？一直躲着，做缩头乌龟吗？”
闻言，秦慕雪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得一见的杀气。
她忽然俯低身子，阴沉的视线顿时凑在苏灿眼前。
不等苏灿回过神来，秦慕雪已经抓住苏灿的衣领。
那双带着愠怒的杏目看上去反而更加好看。
她定定地凝视着苏灿，虽然不发一言，可周身上下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让苏灿心中微紧，本能地不大敢说话。
秦慕雪凝视着苏灿，看了好一会儿，才扬动唇角，淡然一笑。
她不动声色地松开苏灿的衣领，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散落的碎发，玩味地用余光睥睨了苏灿一眼。
秦慕雪幽幽地道：“苏灿，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现在就用缩头乌龟这样的词语形容楚霆霄？我劝你最好先去问问苏强答不答应。”
苏灿环顾会议室一圈，还指望着会议室内其他人可以帮她说两句话。
可是众人对上苏灿的眼神，却都纷纷低下头，下意识地躲开苏灿的目光。
他们的一举一动秦慕雪都尽数看在眼中，她微扬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慕雪转身看向董源。
后者正微仰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慕雪。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秦慕雪颔首，声音也低了许多：“董叔，今天早晨朱雀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秦慕雪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微缩打印之后的文件。
瞧那文件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偷偷用原版文件缩印的。
秦慕雪将文件递给董源。
趁着董源查看的时候，秦慕雪环顾众人一圈：“这里坐着的，准确来说，只有苏灿一个人是集团公司的股东了。”
众人闻言，皆诧异地看向秦慕雪。
“昨天晚上，苏灿已经前后收购了各位名下所有的股票，我说得没错吧？”
除了苏灿和董源，其他股东都低下头，恨不得将脸埋在桌子底下。
“这么多年，楚霆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对得起公司，对得起各位。想不到到了关键时候，各位竟然会如此干净利索地和集团公司斩断所有关系。”
“想想也是，老话都说，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楚霆霄就是太过放纵你们这些人，让你们误以为只要他稍稍落难，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来踩上一脚！”
秦慕雪这话说得极重。
一干股东都低着头，不敢再面对秦慕雪灼灼的眼神。
许久，董源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抬眼看向苏灿。
后者面无表情，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尖。
感受到董源的眼神，她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是你干的？还是苏强指使你做的？”董源沉声问道。
苏灿见事情既然已经被秦慕雪知道，索性\/也不假装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仰着下巴，毫无半分敬意地逼近董源。
苏灿居高临下，只用余光盯着董源：“董叔，是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苏灿别过头，若有所思地瞥了秦慕雪一眼。
她嗤笑一声：“董叔，你要知道接下来集团公司到底谁说了算。您的那点股份就算是死守着，每年也没有多少钱。倒不如卖给我。您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公道的价格收购。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几位股东。”
众人都小心地看向董源。
甄彬率先点头：“是啊，董哥，灿儿给的的确是公道的价格。现在楚霆霄的身体状况不知道怎么样，他又一直躲着不见人，我看是凶多吉少。还不如把手里的股票尽快变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