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登时愣在原地。
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理不清楚吴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洋见对面的人定定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他更是怒从心起，索性高声斥责道：“赵明爵，你不就是想要拿着四角方尊在秦慕雪面前讨好她吗？你不就是想着通过秦慕雪这条线，彻底打入楚霆霄内部吗？”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乱了你所有计划，想必你现在早就用一个四角方尊收买了秦慕雪。”
“也亏得你反应快，四角方尊一件事情不成，你又邀请秦慕雪去DI做了设计总监。”
“当初梅林的那个设计图是怎么筹到了我这里的投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现在秦慕雪除了楚霆霄之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吧？你现在跟我说，你想不到任何办法？那你当初利用我来讨好秦慕雪的时候怎么不说！”
吴洋似乎要将所有的苦水都倒出来才肯罢休。
他每一句话都说得铿锵有力气，听在朱雀的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朱雀微紧着眉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吴洋。
“总之，我跟你说清楚。”吴洋阴沉着脸，往朱雀的面前凑近了些许，“赵明爵，你要么就是保我出去，送我离开深城。要么，我就把你是如何故意接近秦慕雪，以此来接近楚霆霄的目的通通说出去。”
“到时候，以楚霆霄的本事，想要弄清楚你为什么要接近他恐怕易如反掌。”
朱雀不说话，依旧瞪着吴洋。
后者似乎也将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他身子向后倚靠，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漠地凝视着朱雀。
两人四目相对，顿了几秒，朱雀忽然扬动唇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见状，吴洋心中也生出一阵不祥之感。
他狐疑地盯着对面的人，微微侧着脑袋，沉默许久，才低声道：“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原来你们的目的真的是楚总。”
“楚总？”吴洋挑眉，眼中皆是不解。
朱雀慢慢地站起身。
那张赵明爵的面孔不断抽搐起来，灯光照射过去，依稀可以看出他面孔下还有一张脸皮。
吴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霍然站起身，直愣愣地盯着朱雀：“你……你不是赵明爵！”
朱雀嗤笑一声：“你们吴家和赵家到底想对楚总怎么样？之前你谋划给楚总投毒的事情，赵明爵知道多少！”
吴洋心知中计，怎么可能再回答朱雀的问题？
他冷眼盯着朱雀：“你到底是谁？你把赵明爵怎么样了？”
“吴洋，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朱雀绕到吴洋面前。
他一手撑在吴洋面前的长桌上。
那张酷似赵明爵的脸慢慢地凑到吴洋面前：“你们两人合计陷害楚总，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赵明爵，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或许是因为距离更近，吴洋倒是彻底听出了朱雀的声音：“你……你是朱雀？”
朱雀不置可否，挑动眉角，缓缓直起身，玩味地打量着吴洋。
吴洋眼底满是惊讶。
他沉默几秒，突然疯了一样地对着身后的会客厅大门高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朱雀不紧不慢，向后退了两步，悠然自得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很快，会客厅大门再度打开。
看守所的工作人员不满地走了进来。
吴洋心慌意乱，起身小跑着冲到工作人员身边。
他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朱雀的方向，喉咙飞速滑动，声音仿佛是从嘴里挤出来的一半：“他……你们快看他……”
那工作人员回头看向朱雀。
朱雀耸动肩膀，撇了撇嘴角，神色之中没有丝毫异样。
工作人员没好气地看向吴洋：“你闹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赵明爵！”吴洋抓着工作人员的衣领，一手指着朱雀，高声喊道，“你们怎么能让他进来呢？他到底把赵明爵恩么样了？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
工作人员被吴洋闹得头疼，神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闹够了没有？什么不是赵明爵？他来看你，之前经历了多重手续的审批。如果不是赵明爵，他根本就进不来。”
吴洋急得直跺脚，铁链碰撞在地上，传出咚咚的声音。
他指着出朱雀，声音之中都多出了几分哀求：“他真的不是赵明爵，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真的不是赵明爵！”
或许是因为吴洋说得太过于情真意切，那工作人员也微别过头，对朱雀投来狐疑的眼神。
朱雀无奈地长叹一声，眼神真挚地看向吴洋：“吴洋，你好好在里面待着。家里面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帮你协调。”
“他真的不是赵明爵！”
朱雀不管吴洋怎么说，依旧是面色真真挚地望向工作人员：“麻烦你们照顾他了。他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就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有时候会闹出一些事情。现在在里面，恐怕给你们添了更多麻烦把？”
那工作人员长叹一声，别过头，打量了吴洋两眼，眼底却带着几分不满：“是啊。他在里面闹得厉害。而且不管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朱雀连连点头：“真是辛苦你们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外面人配合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一定转达到。”
工作人员被男人这副体贴的样子感动，刚才的疑惑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工作人员对朱雀挥挥手：“算了，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对了，你们说了吗？说完了，我就带他回去了。”
朱雀连忙侧过身，对工作人员客气地点点头：“辛苦了。”
工作人员不由分说，一把扯住吴洋的胳膊，半拉半拽着吴洋往会客厅外走去。
吴洋近乎疯狂地冲着朱雀的方向高声喊道：“他真的不是赵明爵，你们好好问问啊！他真的不是赵明爵。”
然而回答吴洋的，只有工作人员格外冰冷的声音：“你老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