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站满了人。
朱吾护着楚霆霄和秦慕雪来到办公室。
许医生已经被人抬了下来。
他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
法医给许医生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他是自杀。
因为许医生和楚霆霄的特殊关系，也有人特意来问了楚霆霄关于许医生的资料。
在他回答问题期间，秦慕雪始终站在楚霆霄身后，定定地望着楚霆霄的侧脸。
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仿佛真的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
可他分明之前见过许医生！
就在秦慕雪犹豫到底该不该质问楚霆霄为什么不敢说真话的时候，朱吾从秦慕雪身后经过。
他正在和医院的小领导说话。
“还好楚总当时不在医院，否则的话，这不是说不清楚了。”
“对了。”那小领导凑在朱吾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可因为他们两人距离秦慕雪实在太近了，秦慕雪还是将小领导的话尽数听在耳中，“许医生这一死，那他之前作假医疗记录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上报。”#@&
朱吾沉默了几秒：“楚总原本也不打算真得对他怎么样。即便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楚总也会看在他毕竟给楚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最多就是送他离开深城。既然如此，就不用上报了。”
听到朱吾的话，秦慕雪霍然别过头，惊讶地望向朱吾。
小领导对上秦慕雪的眼神，略显紧张地露出一抹笑容，轻轻拉扯了两下朱吾的衣角，提醒朱吾回头。
朱吾瞧到秦慕雪错愕的神色，吩咐小领导先去忙，自己则快步迎上前。
“秦小姐，怎么了？”朱吾带着几分惊讶，微微偏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秦慕雪。%&(&
“你说楚霆霄原本是打算让许医生离开的？”
闻言，朱吾更加奇怪。
他思忖良久，才茫然点头：“是啊。许医生毕竟跟了楚总这么多年。除了这次他被人以家人的性命威胁，不得不背叛楚总，其他事情上许医生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朱吾的嘴一开一合，还在说着什么，可秦慕雪却再也无心听了。
她耳边轰鸣，嗡嗡得响了不停。
眼前一阵黑色蔓延而起。
许医生是被人威胁，所以不得不帮吴洋。
可他之前为什么不说？
楚霆霄分明已经打算送许医生离开了，那他为什么要故意来办公室威胁许医生？
或者……
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秦慕雪的心田。
她猛地看向楚霆霄。
楚霆霄正在和人说话。
他虽然神色冷厉，可是秦慕雪看得出来，对于许医生的死，楚霆霄依旧十分震惊。
或许在他的心中，许医生不该就这样平白无故地丢了性命。
或许……那个在许医生房间里出现的楚霆霄根本就不是楚霆霄！
或者说，不是真正的楚霆霄！
就在秦慕雪不知所措之际，却见朱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神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挂断电话，依旧对秦慕雪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声道：“秦小姐，这里估计还要再忙上一段时间。您要是觉得不舒服，还是早些回病房去。”
说完，朱吾也不等秦慕雪回答。
他拿出手机，捂住话筒，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秦慕雪注意到，朱吾专门挑着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办公室。
有关许医生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怪异之色。
那种怪异背后，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种专门为秦慕雪准备的感觉。
似乎有人在背后策划一场针对秦慕雪的大戏。
而秦慕雪身为这场戏的主角，如今已经身在戏中，却浑然不知导演到底是谁。
“雪雪。”楚霆霄来到秦慕雪身边。
眼看着秦慕雪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楚霆霄刚才的怒火已经消失不见。
他压低声音：“我先送你上楼吧。”
秦慕雪霍然望向楚霆霄。
两人四目相对。
顿了许久，秦慕雪微微蠕动嘴角，低声道：“对不起。”
楚霆霄怔愣几秒，似乎不大明白秦慕雪为什么忽然跟自己道歉。
秦慕雪的头埋得更低，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楚霆霄解释自己内心的感受。
秦慕雪忽然发现，楚霆霄是否信任自己还另当别论。
可是在她心中，她的确没有信任楚霆霄。
就算是证据当前，她甚至都在怀疑是楚霆霄对许医生下了毒手。
此刻迎上楚霆霄那双迷茫的双眼，秦慕雪内心的愧疚更重。
两人对视许久，秦慕雪只是低下头，后半句话硬生生地被她吞了回去。
好在楚霆霄也并未继续追问。
“先回去吧。”
楚霆霄说着，便要送秦慕雪离开。
两人才走出办公室，却见朱吾正站在一边不知和什么人通电话。
眼看着楚霆霄出来，朱吾紧张地立即挂断电话，满脸无措地望着楚霆霄。
楚霆霄打量朱吾一圈，指了指办公室内：“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说完，不等朱吾回话，楚霆霄带着秦慕雪便要离开。
“楚……楚总……”
犹豫许久，朱吾还是将楚霆霄唤住。
楚霆霄挑着眉角，回首盯着朱吾。
朱吾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动到了楚霆霄面前。
朱吾跟随楚霆霄这么多年，一向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外面甚至有人传闻，朱吾就是个翻版楚霆霄。
一个翻版楚霆霄此刻却露出这样局促的神色。
不仅秦慕雪惊讶，就连楚霆霄都是满面错愕之色，沉声道：“怎么了？”
朱吾已经挪动到楚霆霄面前。
他用余光小心地望了秦慕雪一眼，这才对楚霆霄小心翼翼地说道：“楚总，朱雀刚才来电话了。”
听到这个名字，楚霆霄眼底冷意骤然涌动。
“楚总，我知道你还在怪他。”朱吾睥睨了秦慕雪两眼，“可是朱雀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求过我好几次了。他只想回到您身边，哪怕只是给您开车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