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盯着徐雨墨，两人视线相交。
许久之后，秦慕雪微微扬动唇角，抬手拿过徐雨墨手里的协议。
徐雨墨见状，只以为秦慕雪动摇了，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她微微向后退了两步，视线在秦慕雪的身上游走一圈，眼中带着几分成功后的得意洋洋。
秦慕雪打开协议，轻蔑地扫视了两眼协议。
她顿了几秒，才缓缓站起身，幽幽地道：“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秦慕雪当着徐雨墨的面，将协议撕成一条条的碎片。
就在徐雨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时候，徐雨墨猛地扬起手。
那些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全部都抛向半空，又逐渐散落而下。
有些碎片瞬间挂在徐雨墨的头顶，掉在徐雨墨的肩膀上。
还有一些散落在地。
顿时，徐雨墨似乎被那些协议的碎片淹没了一般。
她的嘴唇轻轻哆嗦着，眼底带着几分惊骇，定定地看着秦慕雪。
徐雨墨的眼前被一条协议碎片挡住，恍惚之中，她仿佛有些看不清楚秦慕雪的脸。
准确地说，徐雨墨有些不知所措。
她甚至开始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柔弱可欺，似乎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的秦慕雪了？
秦慕雪没有给徐雨墨多思的机会。
她径直上前，一把捏住徐雨墨的手腕。
那张苍白而近乎绝望的脸瞬间凑到了徐雨墨面前：“想要用这么一套房子来换我的两个孩子？你回去告诉楚霆霄，做他的春秋大梦！”
说着，秦慕雪猛然发力。
徐雨墨一时不防备，被她这么一推，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两步，若不是被身后的椅子卡住了膝盖窝，险些便要摔倒在地。
待到她站定身形，再看向秦慕雪，却见后者神色淡然，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地凝视着徐雨墨。
“秦慕雪，你别给脸不要脸！”
徐雨墨怒吼道。
她唾液四溅，就连她自己都看到了自己的口水在空中打旋的样子。
秦慕雪只是漠不关心地拿起桌上放着的纸巾，轻轻地擦掉脸上的口水。
她捏着擦掉口水的纸巾，大步上前。
眼看着秦慕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徐雨墨居然有些不敢说话。
她瞪大双眼，定定地望着秦慕雪，眼底多出了些许慌乱之色，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秦慕雪依旧不发一言，淡然地凝视着徐雨墨。
两人四目相对。
终于，徐雨墨有些按耐不住，率先开口：“你……”
她刚一张嘴，话都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秦慕雪捏住了下巴。
下一秒，那团刚刚擦过她口水的纸巾已经被秦慕雪直接塞进了徐雨墨的嘴里。
一股咸涩的味道瞬间在徐雨墨的嘴里蔓延开。
她张皇失措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凝视着秦慕雪：“你……”
一开口，纸巾从嘴里掉了出来。
徐雨墨呸呸两口，将残存在嘴里的纸屑全部都碎了出去，这才拧着一双眉头瞪着秦慕雪。
秦慕雪娓娓道来：“你如果再敢打我两个孩子的主意，下一次塞进你嘴里的，就不是沾染了口水的纸巾。”
说话的功夫，秦慕雪再度往徐雨墨的面前走进几分。
她探出一只手，直接抵住徐雨墨的后脑。
徐雨墨半仰着头，因为恐惧和受辱她眼圈通红，眼底泪花闪烁。
而等待她的却只有秦慕雪锐利似刀的眼神。
秦慕雪缓缓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秦慕雪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逼仄，难以直视的气场，徐雨墨对上这样气场全开的秦慕雪，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哪里还敢再回嘴？
“秦慕雪。”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秦慕雪原本抵在徐雨墨后脑勺上的手不由松了松。
她微微蹙着眉心，缓缓别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她期待已久，极其熟悉的身影穿过门廊，大步流星，径直往客厅内走来。
他那双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秦慕雪似乎可以从那双漆黑的眼睛内看到这世上一切的倒映。
可现在，即便是对上楚霆霄的双眼，秦慕雪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和冰冷。
即便如此，秦慕雪还是登时愣住。
她身上原本仅存的冷厉之感消失不见。
秦慕雪眼睁睁地看着楚霆霄一步一步上前，在自己眼前站定。
他侧身对着秦慕雪，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秦慕雪这个人，只是对徐雨墨低声道：“没事吧？”
徐雨墨似乎也未曾想到楚霆霄会这样对待自己。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下意识地望向秦慕雪。
顿了几秒，徐雨墨才缓缓摇头。
见徐雨墨没事，楚霆霄这才回头迎上秦慕雪不可思议的眼神。
二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秦慕雪的心跳没来由地停了一拍。
她嘴唇轻微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极力克制着，只怕便有话语要涌出喉咙。
楚霆霄凝望着秦慕雪，沉默良久，才冷声道：“秦慕雪，你刚才在干什么？”
秦慕雪到了嘴边的话，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平复了些许情绪：“你怎么不问问她？”
“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有自己道理。可是你呢？”楚霆霄态度依旧冰冷，“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这么没有素质的人。把用过的纸往别人的嘴里塞？”
楚霆霄这话不仅让秦慕雪错愕，就连徐雨墨也是满脸的震惊。
秦慕雪回望着楚霆霄，怔愣几秒：“所以，你辛辛苦苦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要维护她？”
楚霆霄面无波澜地侧过头：“秦慕雪，你现在的行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秦慕雪冷哼两声，苦笑道：“楚霆霄，你真的不想问问她做了什么吗？”
“不想问，我也不想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你都应该为了你刚才的行为道歉。”
秦慕雪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她强忍着泪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沉默许久，才咬着牙缓缓道：“想让我给她道歉，你们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