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宸给了宋知第二次生命,她找到了自己心里骨,也找到了自己的身世。
至于她是不是和黎思共同爱上了一个男子,她已经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感情自始至终都是很矛盾的,没有人说得清自己真正地情感。
只不过是宋知总希望能再得到一点赵以宸的怜悯,其他别无所求。
“好了楼将军,话都说开了,快回营帐休息吧,明日还有场大战呢。”宋知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发丝,眉眼带着笑意。
楼弃看着眼前的女扮男装的宋知,不知为何,她虽总是笑着的,浑身却总是透露着一抹哀泣。
“多谢公子关怀,公子也尽快回营吧,”楼弃向来五大三粗惯了,想不到细致的地方去,话都说开了,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只是与宋知相互揖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你与楼弃说了什么?”赵以宸半躺在床榻上,衣衫微敞,此时正值初春,周遭都蔓延着春日的气息。
“没说什么,就是关于这次的一些事,楼将军之前对我有些误会。”宋知熟练地从一旁为赵以宸打好干净的热水,为他换上了干净的纱布。
赵以宸突然一把握住宋知的手,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宋知。
“将军,怎么了?”宋知面色微红,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呼之欲出,却总是还蒙上了一层雾气腾腾。
“说带你回家看看,你却一直都没仔细地再看看这里。”赵以宸的手愈发收紧,都快要靠近到胸口处。
“能回到这里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何况我是被赶出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家。”触景伤情,宋知连自己情从何起都未可知。
赵以宸一把将宋知拉起来,床榻边的铜盆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将军!”门外看守的小厮得了令,对此处守卫的格外谨慎。
“没事,我没喊你不用特意进来。”赵以宸大手一挥示意小厮退出去。
而后,又将宋知搂入了怀里,用下巴紧紧靠着宋知的头。
“我带你出去逛逛。”
说着,赵以宸又看了看宋知的衣着,甚是不得自己心意。
不知从哪寻了一件大漠本地人的衣袍,宝石蓝的胡裙,上面用银线串着两三行大小不一的水晶链,走路来叮当作响。
“你穿着,我方便带你出门。”赵以宸双手背在身后,走到营帐外,“我去寻匹马,你尽快些。”
宋知手里拿着那件胡裙,神色还有些懵。
既来到了这里,一寸花,一寸木都无时无刻不再牵动着宋知回忆的心。
她想怀念又不敢怀念。
等她换好了衣衫,赵以宸牵着马守在营帐前。
春日的氛围浓烈,周遭全是碧野,虽没有锦州精致,却也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清丽之感。
“将军,你伤还没好,还是别骑马了。”宋知从赵以宸手中拿过缰绳,面纱挡住了宋知的大半张脸,独留一双清澈空灵的眼。
只是一双眼,便已叫赵以宸如痴如醉。
她的眉眼中始终透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清冷。
即便如此,赵以宸依旧能透过宋知的眼睛,看到自己已经去世的爱人。
只能怪,两人的眉眼实在一模一样,除了眼神,赵以宸竟有时也无从分辨。
“你来。”赵以宸近日总是试图找出宋知与黎思不一样的地方,使得自己能更好地找出二人的不同。
其实,从赵以宸的内心来说,他已经放下了黎思。
只不过黎思在他极度受伤的那段时间里给了他旁人从没有给过的温暖。
要想新人在怀,便瞬间忘了旧人。
那绝对不是赵以宸的性格,只能用和宋知的相处来冲淡那抹留在记忆的浓墨重彩,再将对黎思的亏欠,全都补偿到宋知身上。
赵以宸坐在宋知身后,享受着春风拂过面颊的温暖。
宋知骑在马上,根本没有最初见到她的那种局促,也没有那种清冷的神情。
她只是她自己。
就连赵以宸,都要陷入这种魅力无法自拔。
“谁教会你骑马的?”赵以宸将下巴搁在宋知肩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是我父王。”不得不承认,那是宋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更是宋知最活泼的童年时期。
在宋知看到黎思的画像后,她时常会想。
如果自己没有流浪,母亲没有死,自己是不是也会活成黎思那样热烈的模样。
毕竟人越是缺少什么,在长大以后就越会疯狂地想要得到什么。
甚至这样的缺陷,会以另一种方式在伴侣身上体现。
因而,赵以宸要对宋知和黎思的感情不同,他在黎思身上看到了与自己不同的自由,而那种自由又深深桎梏与于礼制。
他没有在宋知身上看到那种被礼制浸洗后的呆滞,只看到了宋知用自己微薄的力气去冲破枷锁,从而为自己争取自由。
“你父王对你真好。”赵以宸看着前方望不到头的碧野,总算是明白了宋知和黎思为什么都这么向往草原。
“先帝对你不好吗?”宋知只对赵以宸的事情了解皮毛,也知道端淑贵妃的死与太后有关,至于先帝对赵以宸如何,宋知没有深究。
“算好也不好吧。”赵以宸挺了挺身,“如果不是他,我坐不上这个位置。但如果不是他,黎思也不会死。”
“黎思郡主的死怎么还跟先帝有关?”黎思的死,至今都是宋知心里的一团疑影。
从黎思生前的居所和宫人的口中来看,她只是一个太子伴读,后面不光被迫晋封为了郡主,更是差一点就要嫁给了赵以宸。
前景一片大好的黎思,就这样莫名的暴毙。
换谁都会对这件事有些好奇,而黎思的死因,就好像被刻意抹去了一般,若不是宫里曾与她打过照面的宫婢和赵以宸还记得,甚至整个锦州宫里的人都要忘记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