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地形崎岖,沟壑层叠。
若遇上酷暑,那便更加闹人。
宋知骑着骏马,心情急切。
“带着精兵脚程太慢了,我先去前面探路,你们一路随过来。”说完,扬起马鞭,朝着前方一路驰骋。
“没想到咱们这位贵妃娘娘还会骑马。”启明跟在宋知身后,望着宋知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
“会骑马是真,秽乱主上也是真。”楼弃咂舌,对宋知还是抱有不好的态度。
“你可说点好的吧,最好祈祷能尽快找到将军,不然咱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启明拍了拍楼弃的马屁股,两人加快了进程。
万里晴空连接着一望无际的碧野,放眼望去全是戈壁,没人知道赵以宸是不是被喀什抓走,还是侥幸逃脱。
这无疑让寻他之路变得像大海捞针那般艰辛。
远处有一金光反射入了宋知的眼眸。
她策马过去一看,果真不出他所料,是赵以宸的金甲。
那金甲独自躺在地上,周围零星还有一丝血迹。
好在这并没有到王庭,只是在属地与属地之间交界的地方。
看着这些血量,伤势应该挺重。
带着伤还能走多远呢?
宋知跳下马,将金甲往马背上一搭,牵着马就在四处找着。
带着伤,应该走不远。
走了不知道多久,宋知口里发干,嘴唇也起了褶,将壶里最后一滴水喝尽。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
鬼使神差般,宋知认为赵以宸就在里面,将马拴好,走了进去。
那洞极为狭小,连宋知走进去都需要稍微低着点头。
“何人?”一把银剑抵上了宋知的脖子。
那人声音虚弱,听起来受了伤。
宋知壮着胆子回头望去,赵以宸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赵以宸见是宋知,放下了全身的戒备,将银剑扔在了一旁。
“来寻你呗,担心你出尔反尔。”宋知蹲下身去检查赵以宸的伤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还是天子。”赵以宸伤势不重,但还是咳嗽了几声。
“还能走吗?”
赵以宸只是摇了摇头,双手无力地垂在一边。
“你先待在这别动,这附近应该有止血草。”宋知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赵以宸的伤口,便起身要往外走。
不知何时,赵以宸的手扯住了宋知的衣袖。
“别走。”
“你这伤口再不止血会出事的,放心,我很快回来。”
宋知一个飞身跨上马,终是在一处悬崖边寻到了那止血草。
这时,宋知看见喀什大军正带着大军行在启明与楼弃的十里外,再往另一侧看去,也同样有一批喀什军朝着这方向涌来。
顾不得那么多,宋知采了止血草就快速骑马飞奔回。
她要尽快带着赵以宸离开这个地方。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看见领头的那人是曾经将她赶出王庭的人。
赵以宸的身形要比宋知高出许多,加上他受伤无力,只能全靠宋知的力量撑着。
“这是要去哪?”赵以宸不忍让宋知扛着自己,尽力将身体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
“先与楼将军他们汇合。”宋知的额间已出现了些许细汗。
她让赵以宸环住自己的腰,扬起马鞭就往前跑。
大军压境,她无处可躲,跑着跑着便走到了一处山崖上。
“喀什围过来了吧。”赵以宸用了止血草,现下已好了些。
“嗯,楼将军和启将军只带了十万人。”宋知往下看了看。
赵以宸听此,穿起金甲,重拾大刀,脸上瞬间没了虚弱的模样。
“你这样不能战!”宋知看破了赵以宸的意图,拦下了他想要下马的动作。
“我身为一国之君,如今大军压境,我为何不能战?”赵以宸深吸一口气,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
“咱们就两个人,怎么也要等到与楼、启二位将军汇合后再说,切不可盲目!”宋知最是了解大漠人的性子,用得一手好弯刀,那弯刀一过,人头落地。
宋知不想赵以宸冒这个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以宸冷静了下来,还是听了宋知的话,没有强硬下马。
然,那喀什军还是发现了两人的踪迹。
骑着马便往二人这里奔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喀什举着弯刀,对着后面的精骑兵发号施令。
这喀什也是真的拼,胸口盔甲上还有个血淋淋的伤口,看着像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便重新出了兵。
见喀什军快要追了上来,宋知拿起身侧的羽箭,朝着身后的喀什军射去。
一手好流利的箭法,如此的英姿飒爽瞬间又令赵以宸对宋知的认识发生了改变。
原以为宋知只是读过几年书的大漠舞女,现下既知道了她是黎思的双生姐妹,又看宋知这般英气。
他便更加陷入了此人的魅力中。
世人大多被所谓的传统思想所禁锢,认为只要按照祖辈流传下来的观念生活,就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所有人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只需要顺从夫家,孝顺婆家,便能获得一个幸福的生活。
在那个时代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悲苦的女性发生。
而宋知,她没有受到那些禁锢思想的洗礼。
按照她原有的自然模样,肆意生长。
她身上那种自由的感觉,深深地吸引着被常年禁锢住的赵以宸。
“那马上有大漠人!杀那个穿金甲的!”喀什一看着箭法就知道是大漠箭法,误以为是赵以宸挟持了大漠人。
一匹马后,跟着百十匹精骑,场面如此壮观。
前方没了路,宋知转身跳下马,穿上了赵以宸的金甲。
“你这是作何?”
“他们要杀穿金甲的人,或许我能拖延一点时间。”
“朕不许!”
宋知没回赵以宸,自顾自地穿上金甲。
“宋知!朕是在命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