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如何才是个头?”秋雨桐身形窈窕的趴在白术的胸膛上,仅有一床被子能遮住二人的春色。
“那你想怎么办呢?毕竟咱们一个是妃子,一个是臣子。”白术饶有兴致地把玩起秋雨桐的秀发,脸上竟有一些得意。
他原本是强忍着恶心才与秋雨桐交好,毕竟他不想忍受赵以宸享用过的女人。
谁知,秋雨桐竟是个完璧。
这不禁令白术有些欣喜,也从某一种程度上弥补了他和宋知之间的遗憾。
“我父亲有兵权,而你有头脑。”秋雨桐语气娇羞,从白术的身上起来,“咱们强强联合,若你当了皇帝,许我皇后之位可好?”
秋雨桐眼神勾魂,惹得白术立即迎了上去。
“好啊。”
又是一夜旖旎。
“陛下,启将军军报!”
“呈上来!”
刚过新年,赵以宸立即展开了下一步计划,若不出楼弃这档子事,本应该由他带队,现下命不太熟悉大漠地形的启明走前锋,赵以宸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平静。
“秋瑜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赵以宸握着军报,面色阴沉。
“陛下怎么了?”今日宋知被喊到天圣殿伺候笔墨,也顺带听了一耳。
“启明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秋瑜无视朕的嘱咐,任性妄为,比秋珏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赵以宸将军报摊开给宋知看,丝毫不介意后宫不能干政的宫禁。
“此地过于陡峭,若启将军带队从西出发,秋小将军从东绕后也算避免了山势。”宋知轻扫了一眼军报,又立即跪了下来,“臣妾失言,应始终谨记后宫不能干政。”
“无妨,朕许你干政。”
在贺兰康年下葬后,赵以宸明里暗里撤掉了一些疑似贺兰康年安排的婢女内侍,整个天圣殿现今没了什么人,反而有些过于冷清。
伤害就像滔滔江水,那些在宋知身上留下的皮肉伤,经过大半年的修养已然没了痕迹,而心病却无药可医,宋知始终谨记那些规矩,是用数不清的折磨换来的,怎么都不敢忘。
“臣妾自知愚钝,不配干政。”迟来的感情,抵不过雪中送炭的情谊,徒增隔阂而已。
“朕不当政事听就罢,你且分说分说。”赵以宸牵起宋知,久久不放开与她相牵的手。
见推脱不掉,宋知便落落大方的开口道:“不日便要迎来春汛,而侧面有条小道,一遇春汛便形成水路,可以借着水路避开这山势,直接绕到其后。”
“哦?朕倒是不知还有这么一条路。”赵以宸在地形图上来回比划,加上近日阴雨连绵,身上也不爽利,恐是有大雨。
“来人,责令枢密院拟旨,全军修整,以待春汛。”
赵以宸竟这般相信自己,宋知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暖意。
在这宫里待了两年,宋知身上的灵气也消耗了不少,为人处世也变得规规矩矩,没了往日卑微的奴性,却也失了对生活的乐趣。
傍晚,宋知一觉不醒。
三四个太医汗流浃背地挤在漪澜殿里,整个殿里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太医,怎么说?”赵以宸神情焦急地望着床榻上的人,她薄得像一张纸一样,皮肤白的有些渗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回陛下,贵妃娘娘这乃是心病,常年忧思过度加上食欲不振,老臣已拟好了健脾补胃的药方,按时令贵妃娘娘服下,便可稍有好转。”太医替宋知把了脉,又嘱咐好青玥去照看炉子上的汤药,这才到了赵以宸面前复命。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赵以宸眉头微蹙,确定宋知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端起茶盏大口喝了起来。
太医走后,赵以宸屏退了所有漪澜殿的人。
徒留自己与宋知。
“你常年忧思,是因为朕吗?”
宋知的手臂上还有些褐红的印记,赵以宸依稀记得,这是自己用鞭子留下的伤痕。
往日种种如走马观花一般,不断地在赵以宸脑海里闪回。
曾经有多享受看着她被自己拉入泥潭的模样,如今就有多心疼这榻上的人。
“陛下?”宋知努力撑开疲惫的双眼,只看到赵以宸坐在自己床头。
“对不起。”赵以宸将宋知扶起身,是她整个身体陷入自己的怀抱。
这时赵以宸才发现,冬日的棉衣也碍不了宋知略带骨干的手臂。
隔着几层厚重的棉衣,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宋知消瘦的身形。
“陛下怎么了?”刚从沉睡中转醒,宋知有些神情恍惚。
“是朕以前对你太过严苛了,才导致你这般忧思过度。”赵以宸心生愧疚,把头埋进了宋知如瀑的秀发里,贪婪的吮吸着独属于宋知的气息。
宋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早就不恨赵以宸了,又或许说,没有爱,才不会生恨。
她吃力地抬起手,在赵以宸后脑拍了拍,“您是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此刻的赵以宸略带哭腔,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若宋知没有在大漠流浪七年,按照她的性子,她肯定要指着赵以宸鼻子骂,不论他是不是皇帝。
只可惜,没有如果。
宋知确确实实流浪了那七年,整整七年,足够磨掉一个人所有的傲气。
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痛苦中,宋知麻木了,她已经不再维持一个贵女的仪态,只要能吃饱,被当做野人又有何惧。
优雅的前提是要吃饱穿暖。
贺兰灼给了她饭食,让她有了栖息之所,无非就是希望她顺从听话,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入了宫,有了尊贵的位份,享不尽的荣华,宋知这副奴性倒显得格格不入。
是赵以宸给了她再生的机会,让她重新认识到,不用低三下气,也能活得像个人样。
所以,宋知心里对赵以宸是有点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