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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赌局

    花满楼一夜之间汇聚了尨国各方势力,楼主花满面对满楼豪杰也丝毫不逊色。

    花满十分爽朗承认她手中有一卷上古地图,因此吸引许多人前来拜访,这其中有威逼也有利诱。

    奈何花满就是不松口,反而扬言要用古图作赌注,胜者才可以拿走古图。

    花满楼外早早地就贴好了告示——三日后在楼内设一场盛大的赌局,此局不赌金银,乃是一场比武。

    凡上场者都要与守擂人比武,但须点到为止,不可赶尽杀绝报私仇。

    宋初眼里的疑惑盈盈可溢:“知道这这位楼主不会走寻常路,但举是想做什么?”

    顾原眼里寂静无波,说出的话也很平静:“唯恐天下不乱。”

    渡弥撑着下巴:“这告示一出,可逼退了不少人。”

    不仅旁人不懂这比武的意义,就连花满本人也知之甚浅。

    花满虽没有池鱼那一双狐狸眼,但她骨子里红尘气息散发出的娇媚却更叫人迷糊。

    眼下花满侧卧在榻上,涂着鲜红蔻丹的纤手撑着头,望着和自己隔着屏风的男子,音色娇软。

    “我一个赌场不赌金银反而成了擂台,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男子端坐在桌旁,身形单薄却修长挺拔,下颚线精致冷硬,眉眼清绝,吐出的话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比试的机会罢了,优胜劣汰,灵力不足者,不配入我的局。”

    花满收了慵懒的姿态,坐直研究地盯着男子印在屏风上的清冷身影:“怀律,你如此费尽心思聚集江湖势力筛选强者,到底是在做什么局?”

    被唤作怀律的男子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原本绝尘的气质变得阴狠乖戾,一甩墨绿的宽袖离去了。

    花满怔怔地坐了许久,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心里淡淡念着“色授魂与惊鸿起,青梅竹马黄粱梦”。

    她和怀律相识的三十六年,可不就像是一场梦。

    ———

    东升西落三日过,这场生死赌终究拉开帷幕。

    花满楼偌大的空庭如同擂台一般被栏杆围起,往日锣鼓喧天的楼如今安静无声。

    花满站在空庭正中,手中端着一个玉盒,笑颜如画:“我手中的玉盒装的便是无迹山古图,一个时辰后最终留在在台上的人,才可以拿走。”

    “有谁要前来比试吗?”

    众豪杰左望右瞧,却都没有人站出来。

    毕竟首位的精力势必会被消耗,谁也不想去做这个冤大头。

    三楼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扛着大如酒坛的铁锤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场内。

    “暮云首战,哪位英雄要来!”

    男子面容粗旷,脸上堆满了胡子,一副邋遢模样。

    而在场的人听见“暮云”二字皆大惊失色,人群瞬间变得窸窸窣窣。

    暮云,无门无派,手持破魂锤在江湖上大杀四方。

    四十年前的江湖从没有一个人用笨重的锤闯天下,而他以一己之力将破魂锤送上了江湖绝器榜。

    可谓是铁锤一派的鼻祖。

    池鱼看着鬓角生白发的暮云,眼里满是倾佩:“早听说暮云的传说,今日得见也算是开了眼。”

    人群吵闹了一阵,池鱼身旁的少年郎捞起身旁的刀,手撑在栏杆上借力向下跳在了暮云对面。

    “寒云殿长空来战,请前辈赐教!”

    长空手中的是偃月刀,亦是江湖至好的刀,已银铁制成,无坚不摧。

    暮云朝长空抱拳示礼,接着抡动右臂,手里的破魂锤向他猛然劈去,出手迅猛携风。

    长空跑步向前时左脚掌猛力一踏,身体腾空而起,侧身躲过落下的锤,停在暮云身后。

    暮云一锤砸得空庭震动,传出的巨响连楼外的小贩都吓了一跳,初阳般荧黄的灵力从锤下漫至四周。

    长空拔出手里的刀,手指滑过刀身带着窃蓝色的灵力冲向暮云,暮云转身抬起铁锤,两种灵力相碰,出奇美丽。

    但场上长空的心情可不美丽,他和暮云来回了六七招,已经是异常艰难,而他还能感受到暮云并未使出全力。

    暮云应该是不想继续纠缠,于是肌肉用力,挥开巨锤敲打偃月刀,带着长空也飞了出去。

    而长空被这一道浑厚的灵力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回过神时暮云的铁锤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长空嘴角扬起不羁的笑:“长空不敌,能与前辈一战,不枉此行。”

    暮云拉起长空:“后生可畏。”

    花满宣布道:“暮云胜,可还有人要战?”

    可能是长空的败也不馁的少年气息感染了其他人。

    接二连三地也有许多意气风发不在乎古图的少年郎上场,只为与前辈过招。

    悄然过了大半个时辰,暮云依旧守在台上,战无不胜。

    所有人都在感叹暮云之强大,这种情形下若非是不夜天的楼近月或者金台观的江枫眠,恐怕都将是他的手下败将。

    花满楼的大门被推开,飞扬的薄尘中一抹高大的身影走来:“陟云阁元杭来战。”

    元杭提着等身的八尺长棍,运起轻功跃过围栏站在暮云对面:“请前辈赐教。”

    元杭出现的一瞬间,池鱼身旁就有了一丝躁动,不过在满楼的人群中并不显眼。

    南歆惊喜地小跳了一下:“是元杭师兄!”

    秋意浓常常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好像元杭一来就让她们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长空看着扶桑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元杭,便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于是十分别扭地嘟囔着:“不过就是比常人高了些,也看不出有多厉害。”

    扶桑听到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元杭资质极佳,那一套浮云棍法用得炉火纯青,江湖上名声不小,同辈可排入前五甲呢!”

    长空更是不服,却又无话可说,直到元杭也不敌暮云而败时才回道:“前五甲不也还是输了。”

    嘴上这么说,长空心里却很佩服他。

    毕竟他在暮云手下未过十招便败了,而元杭却硬是与他相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师父说的果然不错,寒云殿外高手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