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算账,一算,元帝的心脏扑通直跳,恨不得撕了秦风才好,这个杀千刀的,他怎么就瞎了眼,当初就不应该让这小子当驸马!
“眼下不能妄动啊,哈哈哈,朕万万没有想到,费尽心机铲除那些怀有异心的世家后,等来了最不可预料的对手,”元帝扶额叹息:“这些年朝堂之争耗费了朕不少心力。”
“如今除却不可控制的镇北军外,朕可以说,留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尽力了。”
萧令煜心头震撼,以前看多了皇家内部的争斗,还有与世家的争斗,他满心疲惫,再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想抽离这一切,求得一个自在。
突然有一天,父皇告诉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铺路,他受到的惊吓不小。
在短暂的震撼过后,留给他的是沉重的负担,短暂的彷徨后,他只想对得起父皇苦心。
他内心藏着隐秘,在听瑞王描述大鲲的种种后,便不想再与大鲲为敌,他有种奇异的感觉,如若陷入战争,东越将永远追不上大鲲的脚步,空有辽阔国土,却要步伐笨重难进步。
“儿臣知晓父皇苦心,也不想枉费这一番苦心,儿臣以为如今不宜开战,应当迅速施行改革,促进农业生产,提高农业产量,促进商业发展,在此基础上增加税收方可。”
“若要充盈国库,还需百姓富强,民强,国强,军则强。”萧令煜低下头,声音却越来越高亢:“战争只会造成内耗,我们要防,在防的前提下迅速发展民生。”
“父皇,儿臣不想东越陷入战争的内耗之中,儿臣也知晓秦风的本事,大鲲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崛起,还敢侵吞西南,依托的是他们新型的技术和武器。”
“我们对武器不明,对他们的玩法不清,又有南瀛与北漠拖住我们的脚步,此时开战,百害而无一利,反而有可能使国门被人破开三个口子,若是如此,是最坏情形。”
“到时民不聊生,东越将如何自处?”萧令煜的头狠狠地叩到地上:“还请父皇勿要起战,不如转攻为守,发展民生,充盈国库要紧。”
萧令瑶以为只要将东越围得像铁桶一般,不让它国侵入,再慢慢图之,对付秦风,首先要摸清他们的底,若能成功复制他们的兵器最好,万不可急在一时。
站在宫外的洪公公此时打起了精神,他耳力非凡,听到现在只想为太子叫好!
元帝的心绪慢慢平静,看着自己一手扶植上来的儿子,突生欣慰:“吾儿如今考虑问题更全面了,甚好,有长进,这些可是宋相教你的?”
“宋相对儿臣指导点颇多,十分受益,还有一些是儿臣听完皇叔在大鲲的见闻后悟出来的,假设儿臣是秦风,绝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侵吞西南。”
“他定是有过半的胜算才会大张旗鼓地开始,最大的筹码必定是新型的武器,事实也证明我朝军队在人数的绝对优势下惨败,现在对战,属实无利。”
“秦风之所以急于侵吞西南,与大鲲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关,占得西南对他扩充领土,夺得与东越对峙的资本有利,还有海上,同我们一样,大鲲也要面对南瀛的威胁。”
“可他占得西南以后,并未再度东扩,可见他暂时并不想将国力耗费于战事,达到目的就会罢手,从他兴建城墙便可窥得一二,他并未趁胜追击拿下武安,主动叫了停战。”
“至于他火烧粮仓,儿臣倒是看不透,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武安,还摸到了粮草的位置,又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其烧为黑炭。”
娄义的折子里有提到这火纵得很是离奇,烧得太猛,完全不像平时见到的火情。
想也知道秦风定是又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这些他们猜不透就算了,总不能钻进秦风的脑子里去扒拉答案,萧令煜最好奇的是为何秦风与萧令瑶会突然出现在武安城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烧粮仓需得帝后亲自出马?
此事也让元帝想不通,父子俩面面相觑,实在不懂这算什么,夫妻二人的情趣?
秦风做事与平常人太不相同,元帝想到脑袋痛,终是认可萧令煜的说法:“朕困乏了,你先退下,明日朕会着暗卫们再好生探查,北漠与南瀛的情报最近越发少了。”
元帝有种隐隐的感觉,外面的情况定是有变,只是变到何种状况,只能从到手的情报来着手观察,今夜也算太子与自己的一番交心,他心中是欣慰的,只是多了几分挫败。ωω
面对秦风的来势汹汹,他有心无力。
宋洛是在第二日与太子会面后得知他说服了元帝,他不甘落后,立马献上自己的折子。
东越陈习不改,再难前行,就算押上项上人头,也要为东越一博。
而此时的北漠并不平静,龙七假扮海漠天越发顺手,阮照吞了药后为了自己“亲人”着想,也暗中扶植,没人比了更了解海漠天的生活起居和个人习惯。
在阮照的加持下,龙七越来越得心应手,最近更是大笔一挥,开始了一项新举措——蒙兀族平权,不仅恢复了他们科考的权力,更是在多个领域给予他们优先权作为弥补。
此举在民间引发不小的轰动,蒙兀族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他们不再是下等族民,以后皆是良籍,除非自甘堕落者,否则不入奴籍与贱籍!
恢复科考后,他们可以与其他族民一样步入仕途,但相对应的是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举措。
北漠的君王打着要平权的名义进行了一系列的官员调动,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一帮当初背叛了十二曜的蒙兀族官员无一不是被下放,或是被架空。
而被提拔上去的一批官员则是立场比较中立的官员,除了一些权臣未动外,官场大地震!
这番变化从朝堂传到民间,带动了百姓的议论,无一不是认为陛下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