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位夫人及庶女惨白的脸色,柔姬嘴角溅出笑意,这两人回去后必定会向知府回禀称自己的胃口太大,眼光颇高,接下来还会有新一轮的贿赂。
宋清明听她说退了金叶子本来还觉得理所当然,办得不错,等听到原话如此,脸就变了。
“你这不是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何必这样与他们虚以委蛇,不喜欢就打发走,断绝她们再来的机会。”宋清明都有些怀疑带柔姬同来的决定是否正确。
柔姬柔柔媚媚发看他一眼,反问道:“他们心虚,真会因为妾身这点刁难便放弃?”
宋清明不语,他虽刚来,但与知府一番对话就知道他对底下的旱情了解并不深入,不仅如此,对所管辖范围内的防旱物资统计不清、不明,就连有多少人员可供调用也不清楚。
在其位,谋其职,在这里成了笑话。
他们不想着如何共同解决冬旱之事,只想瞒天过海,一门心思地要将他拉入淤泥里,好让他们共同欺瞒陛下吗?宋清明只觉得悲哀——柔姬说得对,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
“大人,飞龙军就在外面,大人好好用上他们,至于应付这些女人,妾身自有办法,还是大人想要收了那小庶女,尝尝不一样的滋味?”
柔姬的话让宋清明的脸胀得通红,他此生就只与柔姬圆过房,虽仅有一次,但那夜的滋味其实难忘,他被挑动了心火,无语地转身:“明日我便带人去通水漕。”
唯有将最后关节的水漕连通,方可实现运水,这知府冥顽不灵,那他也不会客气,带上尚方宝剑让他迅速整理出一队人马来用,否则,他杀不了人,但飞龙军可以!
宋清明不得不服元帝的考量,或许是顾不得西南,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才任由他们在这里作威作福,陛下若真要整治,自有办法!
两人久违同榻而眠,原因无它,驿站里都有知府大人的眼线,夫妇两人的状态必须与寻常夫妻一般,毕竟宋尚书这趟过来还带夫人,可见恩爱。
两人仅着里衣躺下,西南的冬天寒,柔姬只觉得被子里寒凉,倒是身边的宋清明身上像个火炉似的,她把心一横,直接滚了过去,径自冲进宋清明的怀里。
正想着明日要如何发挥的宋清明只觉得怀里微热,反应过来的时候柔姬的手轻飘飘的搭在他的腰间:“大人见谅,妾身实在是冷。”
她的手冰凉,隔着里衣都能感觉到的冰凉,宋清明的话哽在喉咙间,思忖片刻后,他默然地将她的手执起,塞进自己的双手里,男人的温度就是比女人高些,柔姬只觉得陷入温热。
这狗男人,嘴巴硬得很,心倒是软,她只是语气放软一些,可怜一些,他就受不住了。
柔姬掩去嘴角的笑意,头也伸过去在他怀里拱了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宋清明的手僵住,身体绷紧:“你,你岂可如此……”
“更过分的事都做过,还矫情什么。”柔姬不以然地说道:“妾身这周身上下大人何止看过,还摸过,还……”
“你闭上嘴巴。”宋清明终于忍无可忍地捂上她的嘴,双耳早就因为羞涩变得通红,掌心触到的却是柔姬微凉却柔软的唇,一时间拿走也不是,但让她继续胡说八道也不妥。
手掌心的唇还在动,她在笑,掌心有她笑时呼出的气,掌心便变得湿润,这触感让宋清明想到了圆房的那一夜,那一夜也是她这般主动,撩得他没守住,稀里糊涂地圆了房,
其实也不对,那夜初开始的确是被动,可后来,宋清明不敢回想,轻咳道:“老实点。”
柔姬无语,就知道这个词,翻来覆去地讲,也不嫌累,借到了温度,柔姬本就遭受了一路的劳累,她慢慢地合上眼睛,躺在宋清明怀里熟睡。
感觉到她的呼吸趋于平稳,宋清明打量着她的神情才缓缓地松开手,掌心的湿热扰得他心绪不宁,但想到她今日成功击退了金叶子和什么庶女,没让知府得逞。
这不正是他带她来的目的?
如她所说,知府不会因为这一次出师不利就放弃,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妖娥子,她这样的心性,知府夫人也不能奈她何,倒是能替她整理好后方。cascoo.net
明日,须得亮剑。
宋清明咬紧牙关,父亲都能利用自伤来打击白家,让陛下看清楚宋家的重要性,他如今拿到尚方宝剑,更不能让陛下失望,让父亲失望,纵然……宋清明眨了眨眼,叹了口气。
怀里的柔姬睡得极是安稳,挨近了热源便狠狠地抓住热源,两人除去圆房那次从未离得这么近过,闻着怀里的馨香,某些从未忘却的记忆在脑海里疯狂打转。
宋清明突觉得难受万分,本想好好歇息明日早些找知府要人开始通漕,现在却睡不安稳。
待到第二日柔姬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愠色的宋清明,两只眼睛里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柔姬有些半梦半醒间,一向温和的宋清明这是怎么了?
“大人……”柔姬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于是,她清晰地看到宋清明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本官还有要事要办,你今日要么安生待在驿站中,要么出去转转,我留下两名飞龙军给你。”宋清明别扭地转过头,蹭地坐起来,晨起的某些负作用也在此时一览无遗。
“不必。”柔姬听他说话别扭,也来了气,一个翻身便用背对着宋清明,一大清早地发什么疯,自己又没得罪他,难道不成是嫌她抢了床榻的位置不成!
“妾身身手不错,大人要与知府周旋,还不知道他今天使什么招,大人多带点人可靠。”
柔姬懒洋洋地打个呵欠道:“妾身这边就不用大人多操心了。”
话音落下,床榻边上往下凹陷,宋清明起身了,柔姬也懒得伺候他,又不是在府里,就一个丫鬟还没进来,戏都懒得做,她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宋清明自行穿衣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