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心里微动,说道:“陛下,臣此前曾听父亲说过,并非一定有了一半兵符便可调兵遣将,同时还需得陛下的圣旨方可,且仅凭一半飞龙符,也不能调动飞龙军全军……”
“何况蒙统领又岂会让部下轻易而动,他们都忠于陛下,臣以为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半块飞龙符而为难,何苦要让殿下归来?”秦风叩首道:“臣以为殿下活着不肯归定有苦衷!”
秦风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挑起了元帝的心思,是啊,女儿活着仍不肯归来,为何?
莫不是莹安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对自己生了憎恶,若是如此,就更要找回飞龙符,以往他也如秦风所说那般想,只要没有圣旨,就算有半面飞龙符又如何,何况飞龙军紧跟从自己。
但今时非同往昔,若她们母女二人真同了心,那便是与他为敌!
如今正值外乱之时,若大启残部也掺和一脚,绝对不妥,是以元帝终下决心要将萧令瑶与容莹安逼出来,将飞龙符收回!
此事早在筹备,为免有人产生疑心他本想徐徐图之,先让萧令瑶未死的结论传出去,再借机行事,未料到程老先生突然以死明志,再加上南瀛的步步紧逼,他不得不临时调整策略。
城中有大启旧部的耳目他早知晓,只叹未能打消对方的据点,如今借秦风行事,也算是行一招诡棋,赌一赌瑶儿对驸马的情谊!若那些耳目闻风而动,他正好一一拔除!
到此刻,元帝所有的盘算终于清晰,秦风不禁想起了萧令昭,如今这事与夺了萧令昭的太子之位何等相似,最受宠爱的女儿又如何,不照样败矣。
见秦风沉默,元帝冷哼道:“终究是从商,眼皮子浅了些,你与瑶儿拘泥于情情爱爱,可朕要思虑的是这江山,是这天下!这一回且委屈你,先用膳吧!”
秦风到现在还能说什么,元帝拂袖离去,那蒙天奇进来,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可惜,好好的皇商,如今性命就看殿下能不能顾念夫妻情谊了,一个不好,这命可就没了。
“秦公子先用膳,这消息传出去还需要些时日,缺什么尽管与我手底下的人讲,断不会委屈了公子。”蒙天奇自觉不如袁不期那般狡猾,但也晓得现在不能亏待秦风。
若公主归来,证明公主对驸马是一片深情,公主复宠,这位不也跟着一起水涨船高?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秦风应了一声,人还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蒙天奇倒觉得他这样的表现才正常,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兴许都吓尿裤子了,他也不多呆,立马出去了。
只等密室的门一关上,秦风赶紧端起饭菜,好在是夏季,这饭菜还能入口,要是冬天,被元帝这么一打岔,饭菜都凉透了,还怎么下咽?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刚才元帝算是坦白了用心,他的心也暂时放到肚子里,忍一忍便是。
要是以前他和萧令瑶的合作模式,那丫头才不会管他的死活,眼下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还真有萧令瑶能挺身救他的自信,至于夫人么,秦风不管,凝妹妹自有办法!
如元帝所想的那般,秦风与柳苑同时不在安定府出现,安定府派来人公主府来寻,却有一名“管事”出来称秦风不在府上,第一日如此,第二日如此,第三日,安定府坐不住了。
要说与秦风最亲近的莫过于玉春楼和红羽楼的两名掌柜,薜成与春娘闻讯后大吃一惊,倒是从苏保儿那里得知秦风三日前还好好地,并未见有疾或有事要外出。
两人赶到安定府,那罗晋安与方英枫正在安定府里挑大梁,安定府虽是人心起伏不定,但依旧运转正常,这与方英枫、罗晋安挺身而出不无关系。
危难之时方见真情,春娘不禁替公子松了口气,罗晋安的样子则像是要外出,春娘忙说道:“借一步说话。”
春娘经营红羽楼,与多少达官贵人打过交道,行事相当老辣,她晓得安定府里大多是因昨而来,要说忠心,他四人必定排在前四,重要的事还需要避过他人。
他四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春娘才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公子与夫人生死未卜,府上却被人围得犹如水桶一般,根本不让人进去,就连冯宝也一并失踪。”
“春姐姐的意思是公子不是失踪,而是被幽禁?”方英枫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只有两人或许能帮到公子与夫人,一是天香阁的东家冷公子,二是瑞王爷。”春娘有条不紊地说道:“普天之下能将公子幽禁在公主府的还有何人?”
话音落下,其余三人均打了冷颤!
方英枫与罗晋安挑起了安定府的大梁,而春娘则替秦风奔走,先行拜访了瑞王府,她这红羽楼掌柜的身份还是极好用的,听闻前花魁到访,瑞王笑哈哈地开了府门。
这算是城中一大风尚,权贵之人狎妓成风,也让花魁颇有身份,倒也登得上权贵的门,不少权贵宴请宾客时也会请花魁助兴,偏以春娘来说,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回忆。
如今的春娘仅是红羽楼掌柜的身份也足以敲开权贵的门,而瑞王爷素来是个爱美人的,态度又格外地殷勤,不过春娘识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这均是假象。
瑞王看似笑哈哈,其实举止有礼,对她并不像有些权贵那般高高在上,但其殷勤也只是嘴上,手上并无多余动作,这就耐人寻味了。
春娘开门见山地将实情托出,微微颦眉:“妾身也是无可奈何,想到若是公子与夫人出事,拓海商行必定会受影响,拓海又与内务府及另外三位皇商联系紧密,妾身只能斗胆前来。”
瑞王脑子里嗡嗡作响,瞬间过滤掉了其余信息,只余下夫人二字,一颗心猛然下沉,若是娘俩同时有事,那柳苑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