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眼皮子微动,反问道:“当初殿下生死不明就已经将公主府查了个遍,并未寻到飞龙符的下落,如今怎么又想要来查?”
“说来也巧,陛下最近心血来潮翻看了一些工部的老记录,发现公主府其实还有一间密室。”蒙天奇说道:“许是连秦公子也不知晓,陛下特令我等查探查探。”
不好!秦风心中不安,他是不晓得,但萧令瑶难道会不知晓?若真有,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
秦风没想到一大早就被飞龙军堵上,现在想要去探听消息已经来不及,只能面带疑惑道:“密室?公主府还有什么密室?“
“秦公子与我们一道去看看也好,陛下也认为公子必定一头雾水。”蒙天奇的态度十分温和,还有几分商讨的意味:“请?”
秦风却觉得不对劲,蒙天奇绝不是这般委婉的性子,他曾听萧令瑶说过,飞龙军因为只受陛下统领,所以养成了目中无人的嚣张性子,一个个身手不凡是真,性情暴虐也是真。
蒙天奇现在的说话方式与平时大相径庭,透着几分别扭,就像一个寻常的人在扮演另一个人,因为不熟悉还有几分蹩脚的意味。
习惯了装腔作势,处处用演技来蒙混过关的秦风瞬间有了判断——蒙天奇在做戏。
因为不常干这种事,他现在是别扭得不行了,秦风环顾四周,不见龙七等人,刚才来报信的冯宝居然也不知所踪,他们三人与他素来不会离开!
秦风不语,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在一起,不用说,他们仨也不可能近他的身了。
这会儿功夫一定是被飞龙军控制了,依龙七的身手肯定打得过他们,但幸好他没有动手,飞龙军的战斗力如何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着元帝。
秦风突然咧了咧嘴,幸好,幸好及时治好了龙七的脑疾,否则依他以前的性子,看见这么一帮人闯进来非动手不可。
蒙天奇抬头恰好看到秦风嘴角的这一丝笑容,心底暗暗称奇,这位前驸马爷对上他们飞龙军是丝毫不紧张,好像他们的到来只是对门街坊过来探个门。
等想到对方的街坊是那姓袁的,蒙天奇暗骂了声晦气,领着秦风往他所说的密室走。
说来也怪,秦风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如今更是府里的主子,但蒙天奇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惊人,比如此时,他好几次越过秦风,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
公主府的占地面积大,秦风脱口而出道:“蒙统领对公主府很是熟悉。”
“当初公主尚未大婚,陛下就着手建立公主府,你也看得出来,公主府的建制非同一般,比皇子府还要好,当初建立时还被都察院逮着不放,陛下为了打发那帮老顽固费了不少神。”
秦风微微抿唇,这就是他当初和萧令瑶合作时不得不伏低的缘故,天底下寻不出第二个这样受宠的公主,元帝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得罪她,自个活不过自立出府!
好在两人最终同了道,不然真是你死我活。
秦风庆幸之时,蒙天奇停下脚步,看向前方:“秦公子,密室就在此处,此间钥匙陛下与殿下各执一把,还容我先开门。”
父女俩各有一把钥匙没什么稀奇,秦风觉得奇怪的是靠近后院的这间密室从未听萧令瑶提过,最关键的是这密室里有什么值得元帝如此大费周章,又非要他来?
秦风心内犹如春雷响起,小时候就听过春雷,瞬间炸开,震得五脏六腑都要掉出来那种。
为免引来蒙天奇的怀疑,他没有随身带着银针,也庆幸今早将那些大启的史书送了出去,万一还要再搜一次私库怎么办,他可以给蒙天奇下药,也可以向龙七呼救。
龙七的内功深厚,他只要呼救他定会会赶来,但是!
那就要惊动元帝,在不知道元帝想做什么的情况下自乱了步伐,此前的一切努力怎么办?秦风上回如此纠结辗转还是皇寺之时,此刻场面不如上回大,但心中惴惴不安。
蒙天奇却从秦风脸上看不到任何波动的情绪,他面前的这位太傅府庶子早早修炼成精,极擅长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就在方才打定主意过后,还能抬头看过来:“麻烦蒙统领。”
比起刚才的平静,秦风此时好像多了几分热切,言谈间有几分迫切:“我也想看看公主府的这间密室有何玄机,好奇心当真是磨坏了人。”
蒙天奇要是知道秦风在打什么主意的话定不会露出这般同情的目光,秦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用眼神示意蒙天奇带路,起码他没发现密室在何处。
蒙天奇走向一处假山,这样的太白石组成的假山在公主府里并不少见,若非蒙天奇挪开那块凸出的石头,看着与普通的石头并无两样。
那暗门一开,蒙天奇迅速走到一侧,示意秦风先进去,但目光却有些飘,不敢直视秦风的眼睛,秦风望了他一眼,没怎么犹豫地就朝里面走,只听到身后响起一句——“得罪了。”
下一刻,秦风就被推了一把,整个人扑进那密室里!
再然后便听到身后轰地一声,那门落下了,隔着门能隐约听到蒙天奇的声音:“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听到没有?”
秦风并没有慌张,在走到这间密室前的时候,秦风就想通了,不让龙七他们靠近,将他带到公主府最偏僻的地方,引来他密室,都只是为了将他软禁起来。
不对,秦风站在黑暗中修正了自己的想法——不是软禁而已,恐怕还要制造出他这前驸马爷失踪的假象,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谁能想到他还在公主府呢?
怕是这府里上下都被飞龙军控制,说什么来这里找飞龙符,就是个幌子!
秦风先适应了一下黑暗,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动,摸索着找到了火盆和引火石,好不容易把火盆引燃后微闭着眼睛,慢慢地适应光线,最后才打量起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