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凌深带着梁姒音,出宫去各府衙视察。
自从他亲自掌权以后,事必躬亲。
凌深多次视察每个下属机关,要求他所管的官员恪尽职守,不得徇私枉法。
因着凌深愈发努力,他的好名声逐渐在民众当中传开。
甚至偶尔凌深出门,都会有百姓忽然冲出人群,跪在地上诉说自己的冤情。
对于这些事,凌深势必逐一询问,仔细排查。
并安排心腹,对每个冤情跟进。
今天也不例外。
他的马车刚驶出皇城的那条街道,就被人拦了下来。
凌深沉声询问:“可是有百姓要递诉状,若是,即刻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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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外面的侍卫却说:“回殿下,是……陶姑娘要陈情。”
凌深一怔,他扭头看向身旁坐着的梁姒音。
梁姒音目不斜视,只盯着马车里铺着的软毯,一言不发。
凌深有片刻的迟疑。
这时,马车外,陶宁主动开口说:“民女是专程来感谢殿下的,因着殿下的垂恩,我们总算有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留宿之地。”
“家母的病,今晨也好转不少,深殿下对陶宁及民女一家,都有救命之恩,民女无以为报,唯愿当牛做马伺候殿下。”
梁姒音听到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嗤声。
她了解陶宁,岂是那种甘愿做婢的人?
凌深声音肃冷,端的是四平八稳:“报恩就不必了,你本是罪臣之后,但本殿下念在你提供证据,迷途知返的份上,特地网开一面。”
“还望你及你家人,从此往后本分做人,否则,律法绝不轻饶。”
马车外的陶宁,柔柔福身,细眉攒尖,满面无辜委屈:“谨遵殿下教诲。”
她退到一旁,马车便动身,骨碌离去。
待凌深的车驾和侍卫们都走远了,陶宁才在徐徐秋风中,露出一个狡猾的呵笑。
梁姒音这个贱骨头,还真是好福气。
如今在凌深身边做女史,出入都有马车接送,据说宫里还有两个婢女服侍她。
陶宁知道梁姒音定然恨自己,所以专程等在这里。
她就是要将这些话,说给梁姒音听。
气死这个贱骨头!
“梁姒音,你等着吧,我俩命运相似,你没道理比我过得好!”陶宁咬牙,低语愤恨道。
顾诺儿和梁姒音,都别想好过!
今天,顾诺儿起的比较晚。
宫女为她梳妆完毕,少女看了一眼铜镜里自己的容颜。
黄铜镜也遮掩不住的肌肤白皙如玉,面貌如画,黛眉下的两汪水润的黑眼仁,透着明亮的光。
她头上的一套牡丹发饰,更是美轮美奂。
大朵的红牡丹,由宝石拼做而成,光芒万丈。
宫女都不由得笑着说:“这套牡丹发钗,是皇上专门让人为公主殿下打造的,极衬殿下的气色,皇上真真儿是将公主当成爱女来照顾呀!”
顾诺儿原本面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却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不由自主的眼神一黯,流露出些许神伤。
凌天殷对她好的无可挑剔。
那可是切切实实将她当成女儿来疼爱。
所以现在西黎的朝廷局势混乱,顾诺儿更不能在他病中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