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网科技有没有通知你，他们的芯片上市时间？”麦民文问：“据我所知，我们的一期厂房已经封顶，正在晒干通风，太阳能蓄电厂也正在安装，接下来我们应该考虑去攻关他们的二期厂房了吧？”
“陆董并没有联系过我，不过股东群里在讨论着生产计划。生产设备会在十月份入场，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之前上市。”王振济沉声道。
一期厂房在去年年前就开工，因为涉及到保密技术，导致原有的七个月工期堪堪准时完工，接下来还需要外墙涂料和一些智能埋线控制的装修，不过在王振济看来，这个时间段，由于考虑到夏季的建筑隔湿，算是比较合理的。
否则，临温市本来就靠海，空气是偏湿润的，如果不把毛坯厂房彻底在夏季的暴晒下烤干，春冬两季就很容易受地面返潮的影响，从而破坏了无尘空间的干燥参数。
“那他们没有讨论过第二期的厂房建造？”麦民文有些担忧地问：“这么大的地段，不可能只建一期厂房。”
王振济这时就笑了：“第一批产品还没有出来，而且他们也没有验收厂房，肯定不会提第二批。等确定了我们的工程扎实，他们才会考虑第二批的投建。这些芯片制造出来后，首批是要投送军方的，不愁没有销路，怕的是质量，所以，外在因素一定会控制得死死的。”
停了一停，王振济劝说：“麦总，我们公司现在也不缺资金，不用总盯着这个项目。要我看，我们反而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隔音棉板上。谢氏集团的款是及时到账了，但其他几家公司，有的还在拖吧？”
麦民文摇头：“这不一样。隔音棉板基本上是属于二部的。咱们一部，今年就擎网和腾龙两块。现在腾龙的项目到年底也要接近尾声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十月份开始，去尝试接新的业务了，不然，今年的财务报表数据没那么好看。你看呢？”
王振济顿时笑了：“所以，您希望我们能在十月前把擎网的二期厂房接下？”
“这是羊总监的意思，夏季过后，九月底太阳就没有那么烈了，到时候可以请他们过来先后期检查，觉得可以，我们就马上谈后期的。余董的意思是，只要资金能在新历年前到账，保证我们的财务报表好看，就好。”
王振济目光微转：“要我去探探其他股东的口风？”
“谁让你也是他们的股东之一呢？”麦民文玩味地笑道：“你抽个时间，等孩子的满月酒过了，就去一趟临温吧，算你出差。”
“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振济便痛快地应下。
……
晚上，王振济便在床上和冯皎眉讨论着孩子满月酒的问题。
按习俗，满月不是算一个月30天，而是算45天。
这样等于是九月初才办。
“咱们稍稍请些亲朋好友就算了。等周岁的时候，再大办，抓周，怎么样?”王振济诚恳地问。
依岳父的性子，抓周酒肯定会大办，那就没有必要在一年之内，给孩子办两次酒。
“我也这么想，就怕你不高兴。”还在月子中的冯皎眉柔柔地看他：“姑姑他们会来吧？”
“九月初开学忙，他们就不来了，”王振济歉然地道：“他们也是打算来吃周岁酒。”
冯皎眉顿时明白了：“行，既然这样，咱们就小办满月酒，自家亲朋好友们小聚一下就好。”
王振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等办了满月酒，我会去一趟临温。”
冯皎眉再度秒懂：“去谈擎网的二期工程？”
“催中途检验，以及谈二期。”王振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当然，只是去探探其他股东的意向。估计羊总会和我一起去。”
“麦总这是觉得工程一部今年的业务量有点小。”冯皎眉明眸流转，很快靠在他的怀里轻笑了起来：“想赶在年底加一波。其实今年的装潢二部效益应该好。而且，我觉得麦总有些过于执着了。我们虽然是工程公司，但手里有两项高科技产品，以后也可以半转型为实业公司。”
王振济点点头，十分认可她的话，但又补充道：“麦总毕竟是财务总监，负责财务数据的漂亮，如果今年能够上市，年底的财报就会很引投资者的注意，他担心这个也无可厚非。”
还有一句话，王振济没有说。如果上市的过程中，在资金控制方面出现纰漏，导致大股东换人，那麦民文能不能保住这个财务总监的职务，还很难说。
虽然现在麦民文是股东，但是，单纯的股东，和股东兼财务总监，两者的影响力是不一样的。
冲着这一点，王振济也愿意去出份力。
……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九月初。
双胞胎的满月酒，经过冯皎眉与余中辉的不懈沟通，同意不太办，就在龙御华庭吃了次团圆饭，王振济这边的亲友，就是梁风夫妻加上莫龙嫂，加上乔相微几个大学同学。
聊着聊着，大家就把话题转到了知恒集团上市的这个问题上来了。
“申请是已经递交了，在等审批。”韩立新微笑着回答着大家的询问：“内部高管没变动，大家都还比较齐心，也比较自控，就等着审批过后，找时间上市。”
“我们都准备了一部分钱，就打算趁着中签之后，稳一年，而后卖出去，赚大钱。”乔相微嬉皮笑脸地道：“我爸说了，我明年结婚，就等这笔钱来撑场面了！”
“除非有人恶意搞事，”韩立新谨慎地道：“否则，应该比较顺利。当然，我们也会尽量稳住。今年的计划是求稳，明年才是开拓的一年。”
“你们明年有什么大的投资计划吗？”柳卫十分好奇地问：“本来我是想问振济的，后来想，他只是财务主管，又不插手公司运营，那我问他也是白搭。”
“有！”韩立新肯定地点头：“我已经和东方红能源公司的海董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在承光实验室的太阳能项目上继续深耕，同时再一次扩大太阳能电池的产能。”
“市面上肯定有不少公司盯着你们的股票，就为了能来承光实验室分一杯羹：”梁风缓缓地提醒：“所以，股票发行时，你们一定要控制好。我和正梅商量过，会发动学生来购买初次发行的股票，一年后，看你们的意愿，是以市价来转给余董，还是振济。这个，你们翁婿俩要商量好。可惜我们一家，因为要避嫌，也因职务不便，不能直接出资购买了。”
王振济愕然：“师兄们不是已经在兄弟公司投了很多钱了吗？”
梁风轻轻一笑：“这都过了几个月了，就不许他们再赚点？合起来，2000多万元总是有的。”
“谢谢梁老师！”余中辉收敛笑容，郑重地表示感谢：“其实，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可惜，我能信任的人里面，不是知恒股东的人太少了。”
王振济也讪笑：“我的大学同学里，有钱的人也少。”
而乔相微和乔父、柳父、柳卫几人，因为乔父和柳父工作的关系，还是要适当地避嫌。
王振济又不能把钱直接转给贺峰，再让冯家人参与进来。这事不查还好，一查，就是大问题。
“算了，我们尽量把那些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堵上漏洞，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余中辉又镇定一笑：“这世上，没有十成十把握的东西，有时候，还是要讲究一下玄学。”
乔相微这时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余董，您有没有去请元乐大师算过？”
见众人皆好奇地看过来，余中辉乐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去找过元乐大师。不过那是美榭尔项目出现问题的时候，大师说，有波折，但能解决，让我们想办法快点处理。现在，一切平顺了，我也不好总是找他。我想，大师既然说过，能解决，那我们就静等吧！”
……
龙御华庭的地方大，房间多，所以大家吃喝完毕，除了余中辉还要赶回家之外，其他人都留下来。
王振济给大家安排好房间，回到主卧陪着冯皎眉时，便道：“你爸还是有点担心控股权，对吧？”
“峰哥跟我讲过。”冯皎眉点头：“我爸私下里找过他，有过约定，但具体的就没有告诉我。我估计还是那种分散购股的策略。不过这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王振济目光一凝：“你爸不会打什么擦边球的计划吧？”
“峰哥和麦董都不是喜欢打擦边球的人。”冯皎眉的目光里有几分冷静：“有他俩把关，我爸应该不会做这种有危险的事。不过，如果万一，他真做了这种事，那你就要有心理准备。”
停了一停，冯皎眉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估计，我爸的后手，怕是在你身上。如果他出事了，你和姑姑、麦总，我联手，也算是大股东。他到时候应该会考虑把股份转到你的手里。”
王振济眉头一皱：“这样很危险！”
“这应该是我爸最后的退路。”冯皎眉叹息：“我相信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这条路。”
王振济想想，也叹息：“所以，上市有好处，也有坏处。我要是自己单独创立公司，我就不上市。”
冯皎眉顿时轻笑起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嘛！韩董和麦董、赵董跟着我爸这么多年来，还不是为了能让公司上市。主导上市，和参与上市，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资历。如果知恒顺利上市，股份大涨，那他们俩个这些年来的付出也完全值得了，身份会倍增！”
王振济点点头：“这倒也是。韩董和麦董若是去了其他的建造公司，以他俩的能力，也能身居高位，但应该不会像在知恒集团里这样，深受你爸的信任。”
冯皎眉眨眨眼：“所以，你还要继续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后也好在我爸退休之后，接掌知恒。”
王振济失笑：“哦，你就那么希望我来接掌？不怕我忙得没有时间陪你？”
“我不想接，就只有你接。”冯皎眉眨眨大眼：“反正我不想让林家的人接。再说，这公司也有你叔叔的一半心血，你接了，顺理成章。”
王振济便笑了起来：“行啊，为了老婆，为了叔叔的遗愿，我得好好学习，尽量扩大我的影响力，将来接掌的时候也有足够的底气，对吧？”
冯皎眉妩媚地瞟他一眼：“那当然！”
……
满月酒后的第二周，王振济便和羊合群一起去了临温市。
在例行看过了擎网科技的账目之后，那无法忽视的绿标，让王振济沉着脸，拿着文件来到了董事长陆梅勤的办公室。
他早和陆梅勤的秘书约过，此刻便被客气地引入里间。
正在办公桌前批示文件的陆梅勤一见到他就笑着放下手中的笔：“哟，王董来了！知言，去，泡壶大红袍。”
等秘书知言笑着告退，陆梅勤把王振济引到会客沙发前坐下，再看看他手里的资料，目光微转：“你手里这个，是知恒的，还是我们擎网的？”
“擎网的账，有问题。”王振济直截了当地道：“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我不能视而不理。”
陆梅勤的笑容依旧：“王董还是老脾气啊！”
王振济一瞥他：“哪个出色的财务没脾气？”
这时，知言奉上两杯热茶，在看了陆梅勤一眼之后，笑道：“王董，董事长一直在等您过来看账呢!”
王振济看向陆梅勤：“所以，董事长是知道这其中有问题的？就等着我来揭盖子？”
“这个人是我父亲知交的儿子，跟你们公司的林负真有些相像，业务能力是有的，收了钱就能办事，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我不好太严苛对他。”陆梅勤缓缓地道：“他父亲也有些影响力，否则不会把他安排进来。当初，我听说领导们要安排你来做监事，我就在猜测，或许领导也是知道他这个劣根性，才故意让你来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