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林小红背着背篓跑向县政府,不跑不行,时间快来不及了,之前在仓库挑得太嗨,耽误时间有些多。
“林姐!”
“小程!姐不能和你多说了,要赶时间,这些东西你拿着。”林小红开始往外掏东西。
一个破面口袋,里头是一半蘑菇干和一半黄鳝干。
“不是多好的东西,自家晒的。”
林小红又掏出两张票,是豆腐票和红糖票,一起塞给小程。
“林姐,这东西也太多了吧。”小程惊呼。
林小红摆手,“不多,不多,我还想给你钱呢。”
小程赶紧将两张工业券和一个八成新水壶递给林小红,“这些就够了,得有十几斤吧,真的太多了,我不能占你便宜。”
林小红还是那句,“不多,不多,我就是再多拿一倍,没你我也换不来,咱这叫双赢。”
林小红将水壶仔细用枕巾裹住放进背篓,怕磕碰。
枕巾是她特意带的,其他的都留在小梅那里了。
她一会还要去百货商店的,新饭盒也要买了。
再买两包大前门。
总蹭车,没烟不方便。
“这次我在百货商店画画是你表姐陪我的。”林小红觉得得说一声。
小程撅了下嘴,“她就爱和我抢。”
林小红哭笑不得,她又不是玩具。
姐俩还抢起来了。
不过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我下星期还来呢,到时候咱们再见。”
小程并没有高兴,“我这次是和人串班,要不然今天我放假的。林姐,你下次去哪画啊?”
林小红一想还真是,不是谁都像李爱国一样是工作狂,周日总加班的,怎么又想起他了,不知道他和镇长谈得如何了。
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去县报。”
小程点头记下,“那我去找你。”
林小红答应,“好啊。”
林小红又开始跑了,自从来县里画墙画以来,她真没少跑,好在吃得好,否则又得瘦。
在百货商店买了烟、饼干和饭盒后,林小红实在没时间了,缝纫店又没去成。
急火四的往运输队赶去。
“孙师傅、张师傅…大家抽烟。”林小红散了大半盒烟。
趁着师傅们抽烟工夫,她好好的歇口气。
跑得她都要吐了。
还背了不轻的东西,这就是负重跑啊。
也是她现在身体好了,否则肯定坚持不下来。
她拿着虾干口袋看了两眼,里头大部分都是大虾干,个头是真大,弯曲的都比她半个手掌还大。
忍不住咽咽口水,这得多好吃啊。
还有一个干荷叶包,她知道里头包着的是小虾皮。
这里大虾一共有十二斤,小虾皮一斤。
比她预料的还要多一些。
林小红自然是非常感谢,要不然也不会大方的散烟了。
对了,家里面粉不多了。
孙师傅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换些。
自然是能换的,十斤粮票加当前米价换十斤面粉,多出五毛钱和一包大前门的手续费。
因为她没全国粮票,用得是市粮票。
林小红仍然是先将粮票、钱都给了,约定下星期来拿面。
可能她太干脆了,或者是这种信任姿态,让几位跑车师傅都挺舒服的。
都说下次有好东西就跟她换。
林小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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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哥。”
林小红一下车居然看到李爱国推着自行车在等她。
就挺离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下车?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个时间的?”也没手机时时联系啊。
难道是心有灵犀,赶紧摇头。
李爱国理所当然的回答,“你说过啊。”
林小红皱眉思考,“我什么时候说过。”
李爱国提醒,“上次你说过下午五点的车,还说希望司机多送你一段,送到路口。我在这等着,不管司机送不送你到路口,我都能接到你。”
林小红彻底想起来了。“那找我有事啊,是不是…?”
李爱国冲她笑笑,“进展的挺顺利的,昨天我和老叔说了,他找了林伯谈过,林伯承诺不闹腾听上面的。”
林小红只想笑,看来林爹演得挺好的,没暴露。
“那孙镇长这呢?”这才是关键。
“大队大面积种植芝麻和林伯的挂靠他都答应了,但只同意将林伯挂在畜牧站,最低级别干事,一个月工资十九块钱和一些票据,以后只能靠熬年限升级,其他福利是没有的。”李爱国叹口气,“并且他这工作不能卖不能代。”
如今的工作都是铁饭碗,可以父(母)传子女,一代代传下去的,即使没有子女也可以卖给其他人挣上一大笔,所以才有铁饭碗的一说。
林爹这个工作却不能够,价值自然大打折扣,并且他年纪也不年轻了,也干不了几年。
等他退休了,位置自然让了出来。
好在林小红不贪心,她为的是编制,为的是以后林爹的退休金。
其他的并不在意。
李爱国以为林小红不满意,“如果…”
林小红看向李爱国,“爱国哥,我觉得挺好的。那名额呢?”
两人对视一阵,李爱国才开口,“名额可以给,一年一个。”
林小红噗嗤一声笑了,“饼做大了再给吃,没毛病。比咱们想得还大方。”
李爱国叹口气,“孙…他好像在像什么人证明一样,特别想做出一些成绩。我不是在替他洗白,就是这个感觉…”
怕林小红误会,他赶紧解释道。
林小红摆摆手,“安啦,镇上一下子搞了这么多,他能顾得过来么,可别顾此失彼。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了,我还是希望他将芝麻酱厂弄起来的,这样大队才能跟着喝口汤。”
李爱国扯扯嘴角,“我可能会负责前期筹备工作。”
林小红扭头看他,“你不会被调去当厂长吧。”
如今的厂子都是国营的,很多厂长也是有级别的,且级别还不低。
李爱国摇头,“我不知道,我也做不了主。”
林小红有些好奇,“那你愿意去做厂长还是想留在镇政府呢?”
李爱国摸了摸鼻子,选择实话实说,“我大概就是你说得官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