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事迹在半月坡传了个遍,都说叶桑晚一手银针可将人从阎罗王手里抢人。
那田氏的病症,连行医问诊了二十余年的宋大夫都束手无策,可人家叶桑晚却用一根银针控制了田氏的病情。
如今田氏每日都能中气十足的磋磨着儿媳妇干活,哪还有要垂死挣扎的模样?
叶桑晚瞧着赵氏火急火燎的模样,缓缓地摆了摆头:“收钱给药,你赵氏的话我可不敢信。”
在赵氏懊恼的神情中,叶桑晚轻飘飘地道:“我只等你一刻钟的时间。”
赵氏哪还来得及深想,一骨碌从草席上爬起来,不顾腿上的刺骨的痛,硬是一口气跑回了家。
叶大胜听到了赵氏回来的动静,没好气的尾随赵氏进了房间。
见赵氏挪开衣柜,从衣柜下挖出一个陶罐,从中取出了几块碎银子,叶大胜鹰瞵虎视的盯着赵氏的动作,直到赵氏将陶罐再埋回去,他才鬼鬼祟祟的回了堂屋继续躺着。
等赵氏揣着银子离开,叶大胜搬开衣柜挖出陶罐,将里头所有的银子,全部占为己有,并马不停蹄的往镇上赶。
赵氏交了钱,叶桑晚亲自将熬好的药端给了她:“喝吧!你这病若想好,还得喝上十日。”
“十日?每日都三两?”赵氏骇然失色。
叶桑晚呵了一声:“想省钱也不是不可以。这药方五两银子,你可自行镇上配药,自己回来煎上就是。”
赵氏虽然心疼钱,可也不是要钱不要命之徒,她恋恋不舍地将银子递给叶桑晚,几次都想收回来,揣上银子扭头就走。
可是,镇上开的药她吃着一点效果都没有,若是得罪了这臭丫头,她岂不是就要没命了?
她不敢赌,只好认命的往外掏银子。
赵氏强压着如剜去心头肉的疼痛,拿到方子的她朝叶桑晚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是笑容。
叶桑晚瞧着忍不住在心里拍掌叫好!
云珩不知从何处寻来,瞧叶桑晚一副痛快的模样,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可玩痛快了?”
叶桑晚摇了摇头,这才算哪儿到哪儿呀,游戏才刚刚开始。
赵氏吃了药回家,只觉得困意袭来。
这么些日子来,还是头一回有这般浓重的困意。
她打着哈欠朝叶大胜的房间叫了一声:“老二啊,娘歇会啊!你弄点吃的给我乖孙儿,都饿坏了!”
许久不见叶大胜答应,赵氏又吼了一声:“老二!”
她不甘心的推开叶大胜的房门,只见房间内空空如也,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不顾两个挂着鼻涕的孙儿,抱着她双腿叫嚣着喊饿。
赵氏用尽力气将缠在她腿上的孙儿推开,一股脑的往房间里跑,小娃儿一屁股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赵氏望着被凌乱不堪的房间,那搬开的衣柜下,那个装着银钱的陶罐已然不知所踪,她猛拍着大腿鬼哭狼嚎:“作孽啊,作孽啊!”
她越想越气,一股子怒火夹杂着心痛腾的窜出来,一张口,喉头一股腥甜,呕出一口老血,就这么直愣愣的摔在了床上……
叶家大宅的事,叶桑晚一概不知。
她请朱奶奶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忙打扫房屋,她则让小厮驾着马车带她去镇上买下人和拉家具。
家具是订做的,木匠是给满香堂装修的那家,因为合作过,手艺甚得叶桑晚满意,因此便将家里的家具一应交给了他们。
前两日就收到了家具打好的消息,今日正好一并带回去。
小厮带叶桑晚去的牙行,是安以慧介绍的。
听闻这家牙行的掌柜是做正经买卖的,购买的下人渠道正规,背景简单,人也是精挑细选买来的。
再者他手里的人大都经过培训,买回去就能直接用,也不用废工夫去教。
叶桑晚刚下马车,就瞧见那在牙行门口等待的掌柜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可是叶姑娘?元谋在此等候许久,牙里的人今晨统一沐浴过又换了新衣,就等叶姑娘您来选人了!”
叶桑晚掀开车帘,连脚踏也没让小厮下,自个直接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元掌柜见她十来岁的模样,也并无轻视之意,仍热情的将她往牙铺里迎。
经过前厅,沿着长廊七拐八扭的来到一处八角亭。
八角亭里摆着一套酸枣木的桌椅,桌子上摆着茶点,花瓶里还插着花,可见这位元掌柜定也是个风雅之人。
“叶姑娘请稍坐片刻。”元掌柜将叶桑晚朝主位上引,待叶桑晚坐下后,自己才坐到下手的小桌上。
“啪啪啪!”他举起手来在空中拍了拍。
旁边的婢女低眉顺眼地给叶桑晚添茶倒水。
只听一阵铃铛作响,一群身穿灰色麻衣,麻衣前后印着牙行名字的统一服饰的十三至十八岁的少女,她们双手交握于胸口,步履一致,身高由矮至高的排着纵队,在婢女的带领下往八角亭的方向走来。
看着这些如花季般的少女,叶桑晚心有不忍,面无表情的挨个注视着她们。
“安夫人提前吩咐元谋,这些都是元谋牙行里考核最优等的婢女,您瞧瞧哪些个合您的眼缘,随便挑随便选。”
元掌柜像介绍商品般介绍着这些人。
叶桑晚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
“都抬起头来让你们未来的主人好生瞧瞧!”
那些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朝叶桑晚看了过来。
她们的眼里饱含着一致的渴望和期待。
叶桑晚清了清嗓子:“识字的站一边,烧菜烧得好的站一边,懂医的站边,有其他特长的站一边,剩下的站另一边。”
叶桑晚的话一出,元掌柜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暗忖:这叶姑娘果真厉害,选个婢女都选得如此出类拔萃。
但叶桑晚的这一举动,也让他得到了灵感。
很快,这些婢女们都找到了自己相对应的位置。
叶桑晚给所有人机会,十句话介绍自己的特长的机会。
一轮下来,叶桑晚已从其中找到了自己满意的人选。
站在其他特长那队被冷落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身材较为壮硕的婢女忽然站出来朝叶桑晚恭敬一鞠:“姑娘,俺爹生前是镖局的掌舵,我从小跟我爹习武,有一把子使不完的力气。您买我,我必誓死追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