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晚将所需物品全部采购完毕,她钱袋里的散碎银子只余下四两有余。
她整个人有点泄气,要是刚才那钱百万说要买下“海姆立克法”的时候,就应该狠狠宰他一笔。
云珩的秋种进行得十分顺利,有了图书馆地提供的种地法子,相信半月坡村的秋种定在不久后迎来大丰收。
而云香和叶桑烟的卤菜小生意,也会逐渐成熟步上正轨。
那她呢?
自从穿过到这,仿佛一切都在推着她走,唯一的胆大不过是卖掉了一支人参。
她仍然可以继续贩卖人参赚钱,可人参终究有卖完的一天,也会因高质量的人参流入扰乱市场,这并不可取。
还有养蚕系统,等到这一批蚕吐丝至少还得二十天,二十天后才能开始织布,织出的布匹不知道是空间自己消化,还是要靠她自己贩卖,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
除开不想动的银票,四两银子按照现在的开销俨然不可能再用一个月。
叶桑晚绞尽脑汁地想,如今她身上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身医术了,以目前的情况,她万不能随便找个医馆当坐堂大夫的吧?
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一股水蒸气朝她面上袭来,还带着一股猪下水难闻的气息。
“晚丫姐,焯水焯到这个程度可以了吗?”云香一边撇掉锅里的浮沫,一边用筷子插入锅里的猪头。
叶桑晚回神朝锅里看了一眼:“可以了!只要再没有浮沫出来,就可以捞出来放入水里浸泡、清洗、晾干水分备用。
其余的东西也都是如此。”
今日,她们只买了一副猪下水,同时也包含猪头、猪皮、猪蹄、排骨、筒骨等,只要是便宜的,叶桑晚都做主买了回来。
这个朝代对排骨、猪蹄这些食材尚未发掘其的食用价值,却也将那骨头上的肉剃得一干二净,最多只能用来炖个汤尝尝肉味。
同时也不忘嘱咐云香和叶桑烟:“往后若是确定要做这些菜的话,不乏多给两个铜板,让那杀猪佬给在骨头上留点肉。”
叶桑晚每做一个步骤就给两人讲解,直到暗红色的卤水调配好,按照卤制的时间顺序,依次放入肉类。
顿时,满院飘香。
云香闻着诱人的香味笑得露出十二颗牙齿:“我终于知道晚丫姐为何建议我们做卤味了。”
“为何?”叶桑烟脑子没有云香灵光。
“因为,这卤味一锅就能搞定,而且并不需要什么技术。
而且我觉得,这卤料既然能卤肉,指不定还能卤些别的,比如鸡蛋、腐竹什么的,比较耐煮的素菜。”
叶桑晚忍不住夸奖:“倒还挺聪明!那晚丫姐建议你试试卤上一点莲藕、土豆、豆角什么的尝尝。”
“真的?”云香是实干派,提着篮子就扯着叶桑烟去了菜园。
叶桑晚盯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年轻真好啊,去哪都得黏着。
她认命地坐下烧火,顺便从空间里取出爷爷给她留下来的其中一本手札拿出来看。
这本手札是关于中医护肤的,讲究的是内调外养,更有不少已经失传的美颜方子。
当初她抽空按照方子做了一套护肤品,那效果杠杠的!
许久没看,都快将方子忘了。趁着现下无人,赶紧复习一下。
一炷香后,云香和叶桑烟提着竹篮满载而归。
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发生何事了?脸色怎的这般凝重?”
叶桑烟张了张嘴,云香却坦然地道:“也没什么。刚才瞧见宋爷爷背着药箱往苗家去了。
听说花婆子带着儿子和儿媳上苗家闹,苗苗买凶谋害你的事情被卧床的苗家奶奶知晓了,苗家奶奶好像气吐血了,情况不太好。”
云香仔细瞧了叶桑晚的脸色,见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她心里有些不好受,苗家奶奶以前人可好了,自己的厨艺便是她提点的,要不是碍于苗苗和晚丫姐的龃龉,她就开口让晚丫姐与她同去苗家瞧瞧了。
晚丫姐的医术那般高明,苗家奶奶肯定会好起来的。
叶桑晚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往灶洞里添了两根柴火便道:“阿烟你陪云香去苗家瞧瞧,若是……你们回来知会一声。”
至于她与苗苗的仇,不至于仇至连坐,并且原主脑海里对苗家奶奶的印象极好,也曾受过她的益,知恩图报的道理,她懂。
只是,上天并没有给叶桑晚这个机会,苗家奶奶她就这么去了。
若说花婆子一家上门是苗家奶奶去世的导火索,秀春薄待苗家奶奶才是真正的死亡真相,若是没有今日花婆子的上门,再有两日,苗家奶奶也必死无疑。
秀春不在家,苗家奶奶的丧事就落到了身为村长夫人的朱奶奶身上。
村里向来有丧事、喜事村里人一起帮忙习俗,苗家奶奶的后事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小娃娃管。
而她能做的,只有在灵前多给苗家奶奶烧些纸钱,让她到了那头不再受生前的罪。
苗家奶奶的忽然离世,让云家的气氛有些许低迷。
眼看云香也没了做饭的心思,索性将叶桑烟打发去陪云香。
叶桑晚就着卤好的肉和菜,做了一大桌好菜,有猪脑壳拆下来的肉炒尖椒,红油和野葱、蒜末、香菜拌制的凉拌猪耳,热切的猪下水拼盘,卤水和猪肺煮的猪杂萝卜汤,泡椒炒猪尾,长豆角和蒸好的茄子凉拌……
云想和叶桑晚是循着香气到厨房的。
看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菜,云香眼眶虽然红着,但却格外的亮堂。
若是有晚丫姐这样的手艺,哪需担心她们的生意会不好?
接下来是制定菜单环节。
有些低迷的气氛,也因为小生意的推进,也渐渐热络起来。
因着村里有丧事,三个小女娃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在家里巩固厨艺,也因此得到了一次锻炼的机会——为苗家奶奶的丧宴掌厨。
因着秀春不在的缘故,苗家奶奶的丧事银钱是村里捐的,剩下的由村里补给。
宴席只有九桌,并没有大办,主要是没钱。
一两银子的宴席,还得是九桌,这样的席面,也只有叶桑晚的猪下水宴席适配了。
“朱爷爷、朱奶奶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地置办席面,定让苗家奶奶体面地离开。”只是叶桑晚的保证。
与朱奶奶打听了丧宴的习俗后,在村里叔伯婶子,大小伙,小媳妇的帮忙下,叶桑晚指导着云香和叶桑烟炒菜。
吃过叶家大房压风宴的人,自然知道叶桑晚的手艺,只是今日掌厨的人竟是云香和叶桑烟,这让人多少有些不放心,甚至受到了老一辈人的指责。
“村长夫人啊,虽说苗家如今也没个掌事人在,但请三个小女娃掌厨是不是有些胡闹?”
“就是,这也不是在搬家家酒……”
“若躺在棺材里的是我,非得气得直接掀了棺材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