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大房的这一夜注定不安稳,重振叶家大房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这个做长姐的身上。
不过没有关系,她有自动补给药品和食物的随身空间,温饱暂时不成问题。
就是住的这套垮塌严重的泥房,也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住朱朝章说的多雨天气?
为了安全着想,短期的目标还是得赶紧赚钱起房子才是正道!
躺在床上,叶桑晚辗转反侧了许久,最终决定将自己收藏在医务室里那棵百年人参取出来,看看明日能不能到镇上换些银子。
这棵百年人参是前世收养她的爷爷留给她的,除了人参,一株松杉灵芝,还有几本中医手札。
她本就有中医的基础,加上西医的辅助,这些年经过不断地学习,在医术上颇有造诣,许多西医看不了的病,都是她用中医给治好的。
别看她呆在工厂里小小一方的医务室,可外面特地来找她瞧病的数不胜数,这也是她外快的来源。
翌日一大早,叶桑晚半梦半醒间被一道怨念的目光吓醒。
昨晚,担心徐大妮的身子,叶桑晚将铺盖搬到徐大妮隔壁的屋子,也就是叶初安的屋子睡了一晚。
平日里叶初安早起惯了,此刻他正揉着肚子,睁着大眼睛朝她喊:“长姐……我饿了。”
空间的冰箱里,有各式各样的早点,可这些东西并不方便拿出来。
“初安饿了呀?长姐这就起来给你做好吃的。
不过长姐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你去问问朱爷爷家今日去镇上能不能带上长姐。”
“好……”叶初安应了一声后便跑了出去。
支开叶初安,叶桑晚赶紧进空间淘米煮粥,趁着煮粥的功夫赶紧洗漱。
事后又从坛子里捞出一把酸菜,打算炒个小菜就粥吃。
想到大家都需要补充营养,便用破壁机打了一大盆豆浆,又蒸了一碗芙蓉蛋。
等到所有的都忙好,叶初安竟还未曾回来。
叶桑晚走出门外看了看天色,按道理说她进空间忙了半个多小时,这外头本该天亮了的,可外头如今竟还是黑漆漆的?
难道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计算方法不一样?
一盏茶后,叶初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冲她叽叽喳喳地道:“长姐,朱爷爷说正巧今日云珩哥哥要借牛车去镇上,让你用过早饭直到村口等云珩哥哥……
好香!长姐,我好像闻到了鸡蛋的味道!”
他扭头一看,便瞧见桌面上一大碗芙蓉蛋,惹得他频频咽口水:“长姐,这芙蓉蛋我能吃吗?”
“当然!不过只能吃一点,还要留给二姐和大嫂肚子里的小宝宝。”
叶初安闻言,想了一下,最终道:“那我不吃了,我的那份要留给小宝宝。”
叶桑晚捏了捏叶初安有些凹陷的脸颊,差点泪奔,“没关系,以后长姐天天都给初安煮鸡蛋吃。”
“大嫂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吃!”
“好!”
快速地用过早饭,叶桑晚便趁着叶初安洗碗的功夫,给米缸里续了两斤米。
从冰箱里拿出半只土鸡剁成一块块的放进唯一的铁锅里,又放了一些当归和党参,嘱咐叶初安等叶桑烟起来后让其给徐大妮炖鸡汤喝。
忙完这些,才从杂物间里找到唯一的竹篮子和一件穿不了的破衣服盖上,才将昨晚那支包好的人参紧紧地裹在其中。
在叶初安渴望的目光下,叶桑晚承诺回来给他带糖,让他好好照顾徐大妮不许乱跑,这才挎着篮子往外走。
她刚出门,就看到云珩牵着牛在路边吃草,旁边还停着一辆牛车,车板上用稻草薄薄的铺了一层,上面躺着血淋淋的狍子和山羊各一只,不远处还绑着一溜子昏头晕脑的野鸡和野兔。
要不是她前世动过手术,这血淋淋的场面非给她吓晕过去不可。
看到她,云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朱爷爷说你也要去镇上,让我顺道来接你。”
叶桑晚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她家在村尾,这顺道吗?
不过,叶桑晚也没有拆穿云珩的谎话,更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他是特地来接自己的。
因为,此时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姑娘,满脸彩霞地盯着云珩。
这位姑娘是半月坡村的村花,姓苗,名苗,今年十六岁,是云珩的疯狂小迷妹。
据原主的记忆,当年云珩被征壮丁离开前,她娘还请媒婆上云家为苗苗云珩定亲,后来才传出了她与云珩已经定亲的消息。
为此,丢了面子的苗苗,总是刁难原主,原主性格懦弱自然不敢反抗,在村里见到苗苗,也只有绕路走的份。
“云珩哥哥,听村长爷爷说你要去镇上,可以顺路带我一趟吗?我想去镇上卖几张绣帕换铜板……”苗苗夹着嗓音,扭着大屁股朝他们徐徐走来。
那黏糊糊的声音,听得叶桑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现场吃瓜这种好事,叶桑晚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云珩半响不回话,自顾自地套上牛车,然后坐到叶桑晚身边。
低眉瞥了苗苗一眼,才慢悠悠回道:“不太顺路。”
苗苗脸上的笑瞬间凝住,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叶桑晚。
无辜躺枪的叶桑晚,一脸问号。
“而且,阿晚会介意。”
叶桑晚脸上的问号又多了几个。
“我不介……”叶桑晚正要解释,却被他威胁的眼神吓得把后面的字给咽了回去。
接着,云珩冷淡地说:“还有,以后别叫我哥,我跟你不熟。”
说完,云珩甩了甩手里的竹鞭,黄牛哀嚎一声,快速地从苗苗身边经过,长长的牛尾巴还甩了苗苗一脸泥土。
看着苗苗一副窘迫的样子,叶桑晚抿着嘴憋笑忍不住暗爽:原来云珩竟是这样的直男!
爱了!爱了!
但这一码归一码,拿她当挡箭牌这事,叶桑晚十分有意见。
“这位大哥,麻烦出场费结一下。”她朝云珩白了一眼,不要以为他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以后不许再拿我当挡箭牌,我可不想当靶子,更不想成为你情路上的绊脚石。”
云珩只是目光冰冷地瞥了她一眼,一路上再没有说话。
只是临到城门下车时,塞给她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干什么?贿赂我吗?我不是那种人……”
他盯了叶桑晚片刻,戏谑地开口:“结出场费。”
说着,便扛起牛车上大大小小的野味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看着手里两只肥硕的野味,叶桑晚脑海里闪过野兔与野鸡的一百种做法,反正是出场费,又是人家云珩自愿给的,她一点负担都没有。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将东西收进空间。
等她一路打听到,来到镇上最有名的医馆门前,瞧见那医馆的门童正与一位三十好几的贵夫人正在上演一场古代版的医闹。
“这位夫人,不是钱的事,是这位小公子眼看就要死了,我们大夫也说了治不了,您就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了。”
“轩儿尚有气息,你怎就断定他要死了?我看你们静善医馆大夫根本就是庸医杀人!”贵夫人气得钗环乱颤,发出叮叮当当地碰撞声。
门童被贵夫人的话给气得暴跳如雷,他忙捡起门旁的扫帚朝贵夫人等人袭了过来,将他们主仆众人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干道上才作罢。
“滚滚滚!我们静善医馆不是活神仙,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若败坏了我们医馆的名声,就算你是什么夫人,我也照打不误!”
“你!”贵夫人又气又急,眼看怀里的小儿子脸色越来越沉,只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嘤嘤地哭了起来,“小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帮帮忙,轩儿他不能死呀……”
那门童厌恶的哼了一声,举着扫帚冷漠地立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叶桑晚蹙着眉,忍不住朝那贵夫人走了过去。
那贵夫人的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公子,生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此刻他那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下死灰一片。
他微微翁动的嘴唇长了一圈紫绀,却仍然艰难的喘息着,滚动的喉咙发出“咔咔咔”的异响。
“这位夫人,不如让我试试吧?”叶桑晚有些忐忑,她挎着篮子,一身衣裳破烂不堪,一头长发干燥发黄,像极了传闻中的小乞丐,“我自小随着长辈习医,医术还算可以……”
“还算可以你就敢拿我们公子开刷?”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婆子当众开怼。
叶桑晚并未将她放在眼里,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贵夫人。
那贵夫人瞧她浑身破破烂烂的,倒没有对她产生厌恶,反倒是那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又饱含着一股令人信服的自信。
“你试试。”
贵夫人说着就将怀里的小公子递给了她。
那婆子还欲阻拦,“夫人,你糊涂呀……”
贵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住口,不然接下来的话只怕会得罪眼前的小姑娘,这可是救活轩儿的唯一希望。
叶桑晚连忙接过,孩子不大倒是沉的厉害,“小公子是不是不小心吃了什么硬物,比如花生、瓜子、桂圆什么的……”
“对对对,我们当时在马车里,轩儿在马车里头吃果子,可谁知道马车忽然碾到了石头,这般颠簸下来,他就成了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