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青松城后,高隐果然没有再继续出现,或许他没有进入青松城,但或许他已经进入了青松城,并且在暗处阴冷地盯着他们,但唯一确定的是,这场突然发难的袭击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
然而为了应付这场袭击,李玄空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伤势,体内灵气近乎枯竭,携带的黄纸符几乎用尽,手上的木剑也受到了损坏。
而许桓右手那道极深的伤痕已经发黑,几乎要将他的外部肌肉都撕裂开,幸好那道陡坡越往下坡度渐缓,又用了黑剑做缓冲,摔倒前最后摔到地上又恰巧是一片松软的土地,冲击力并不算很大,但也让许桓感觉全身骨骼几乎都被折了一个遍。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从高隐手中逃脱到青松城,不知道下次又当如何呢?
几人在青松城找了一个医生进行了简单的上药与包扎,便寻了一间客栈住下,青松城的客栈规模显然不是丰阳镇可以相提并论的,李玄空租了一间能让三个人都舒适入住的大房间,自然也花费了更多的银两,不过此时倒也不在乎了。
李玄空站在窗口,收回目光说道:“看来高隐并没有追上来。”
“那自然是最好。”王潜说道。
许桓说道:“我们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创伤,他不见得会善罢甘休。”
“他会在暗处盯着我们,这是毋庸置疑的。”王潜摊了摊手,“但是依照他的性格,必然不想引起太大的骚乱,所以他还会继续寻找机会。”
“他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李玄空说道,“如果不动用那道阵纹恐怕很难是他的对手,但是阵纹......仅剩一道了。”
许桓蹙眉问道:“他还能控制尸体吗?”
既然那只尸兽听从他的命令,还有那诡秘莫测的重组骨骼的能力,那肯定便不是传说之中的什么僵尸了,必然与那无相恶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这似乎与王潜之前所说的无相恶兽能创造生物的结论不同。
王潜说道:“我师傅曾说,正如玄渺境拥有大道玄音一般,一名红衣主教只拥有一种庇令,一种庇令只能有一种能力,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推断有些偏差。”
许桓猜测道:“或许不是创造,而是改造?虽然那只尸兽拥有着那名青阳宗弟子的躯壳,但是不仅拥有着生命,还有一些特殊能力......那名青阳宗弟子想来没有这么恶心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被杀了,那只能说明这个能力也是高隐赋予的。”
李玄空记起在那条小巷时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说道:“那只犬形生物虽然长得极像狗,但是皮肤却如同石质,身后的荆刺也如同荆棘一般。”
“说不定那真的是一条狗。”
王潜笑道:“说不定那真的是石头和荆棘,只是被结合在一起了。”
许桓突然说道:“死物。”
王潜疑惑地看向他。
“狗可以像那具尸体一样被杀死,荆棘可以被拔起来而死去,石头本来就是死物。”许桓说道:“如果他能控制活物的话,为什么不对我们使用庇令呢?”
“有道理。”王潜点了点头。
“其实我刚刚还升起一个疑惑。”许桓说道:“刚刚你说一个庇令只有一种能力,可是高隐的无相恶兽似乎还有追踪的能力,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搞出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就是为了追踪吗?”
许桓说道:“有道理。”
“其实有没有道理都无所谓。”王潜无奈道:“这些是很没意义的信息,就算我们知道了,也很难改变什么。”
许桓按了按还在作痛的手臂,想要借此缓解痛感,说道:“多知道一点总是有点用的。”
说完,许桓心中暗道:“至少不会让我每天挂念这件事,这也算一点用处吧?”
“希望如此。”王潜昏沉沉地应了一句,说道:“有点困。”
一直沉默听两人讨论的李玄空突然说道:“许兄,王兄,你两还得多加休息才是。”
这一场劫后余生后相逢的第一次讨论就这样被强行结束了。
王潜说完困之后,便很自然地躺下准备睡觉,而李玄空已经做好盘膝打坐的姿势,感受起天地灵气起来。
许桓确实是有些累了,但是全身上下都传来的痛感让他没有睡觉的想法,于是他只好坐在床上倚靠的墙壁,百无聊赖地看着右臂上的包扎,似乎是想要通过注视的方式让自己的伤口加速愈合。
因为这样做,所以许桓很自然地想到,会不会灵修世界有一个人有着特殊能力能通过用眼睛看让伤口愈合加速?
这是个很无聊的想法,甚至比许桓盯着伤口看这件事情还要无聊,所以许桓很快收起这个想法,用左手拿出了那柄全是泥土的黑剑。
轻轻擦去黑剑上的泥泞,许桓发现这柄黑剑上并没有增添划痕,漆黑的剑身除去那四个字之外,就宛如一颗完美的黑玉,浑圆无缺。
见识到了这柄黑剑的特殊之处,许桓自然不会再觉得这是柄卖出去都没人要的破剑,至少它很坚硬,许桓不知道它坚硬到什么程度,但必然不是一些粗制滥造的剑可以比拟的。
可是若这是一柄价值不菲的剑,为什么祖上会拥有呢?要知道许桓祖上可个个都是穷光蛋,也是到了最近几代才逐渐有了些积蓄,但这柄剑已经不知道从第几代就传下来了。
总不能是偷来的吧,许桓心想若是偷窃来的,为什么不卖出去,何至于过穷苦生活,可若是不卖出去,去偷窃作甚?况且许家老祖大概不似这种道德败坏之人。
既然如此,那么这把剑的来历就很值得深思了,何况剑上那“何须是我”四个字无疑为这件事蒙上了一层极为神秘的面纱。
当年留下这把剑的祖宗知道这把剑的特殊之处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么却直口不提便传下来以至于蒙尘了好几代呢?
剑上的字又是谁刻的呢?又有什么深意呢?
许桓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摇头将剑放回原位,自语道:“明明是把好剑,为什么要做的这么丑?以后拿出来让我多没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