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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旧派的反击(第三更)

    赵宁出来得低调,回去的也低调。

    此时,政事堂内,能砸的杯子都砸了。

    为了促进气氛的和谐,赵鼎命人将椅子全部搬出去,大家还是站着议事吧。

    毕竟椅子是来坐的,不是用来问候对方的。

    既然不坐,就搬出去。

    又命人将碎掉的杯子全部打扫出去,随手政事堂大门紧闭,继续议事。

    一边的中书主书提笔做着议事纪要。

    堂内陷入一片死静。

    突然,吏部右侍郎李纯佑怒拍桌案,大声喊道:“许相公!您不要避重就轻!现在的问题是那些官员去农政司闹事的问题吗!现在是农政司的陈东,提了个新政条则,您知不知道这条新政条则一旦推行,是什么后果!”

    众所周知,李纯佑的靠山是尚书左丞蔡懋。

    尚书做成是东府宰执的配置之一。

    中书侍郎兼尚书右仆射,即右相,正宰相。

    门下侍郎兼尚书左仆射,即左相,副宰相。

    尚书左丞,副宰相,主要是执行,人称执政官。

    尚书右丞,副宰相,也是执行,人称执政官。

    这是宋神宗元丰改制后的配置,是恢复三省六部实权,尚书左右仆射本是尚书省一把手。

    而尚书省是管六部执行的,中书省佐天子政令颁发,门下省有驳回权。

    这是三省的权力关系。

    为了更好的让朝廷政策执行,宋神宗让中书省的中书侍郎兼任尚书省右仆射,让门下侍郎兼任尚书省左仆射。

    也就是说,把尚书省的一把手分拆为二,让中书省一把手和门下省一把手兼任。

    这样中书省的宰相既可以颁布政令,也可以管六部的执行。

    而尚书的左丞和右丞,是辅佐左右相执政。

    又以右相为首。

    这就是宋神宗元丰改制后的朝堂配置。

    神宗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改制,提高行政效率,但其实效果并不佳。

    因为文官越来越臃肿,人浮于事,绝非改个官制就能做到的。

    尚书左丞蔡懋可不是好惹的,他爹是蔡确,宋哲宗时期的门下侍郎,也就是左相,副宰相。

    (宋以左相为副相,右相为宰相)

    而且他老丈人更牛逼,冯京!

    冯京是宋仁宗时期的状元,而且是大宋朝最后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

    什么是三元及第?

    乡试、会试、殿试全部第一。

    冯京既做过参知政事,也就是现在的门下侍郎左相,又担任过知枢密事,也就是张浚的位置,枢密院一把手。

    门生满天下。

    更重要的是,冯京也被贬过,且是因为反对王安石变法被贬。

    蔡懋这个人,在政坛上,无疑是披着好几层光环的。

    背后的蔡家、冯家,都是家大业大,树大根深。

    李纯佑是蔡懋的人,蔡懋是旧派冯京的女婿。

    王安石变法的新旧派之争,到北宋灭亡都没结束,直到赵构重立南宋,才彻底终结。

    蔡懋就是个典型的旧党,提到变法,旧党们已经不是思考变法的合理性了,而是只要是变法,就是错的。

    这就跟21世纪网上争论各种问题一样,大家不是在探讨问题本身了,而是一种情绪化对立。

    苏轼这个中间派,认为王安石操之过急,又认为司马光过于保守迂腐,于是两边不讨好。

    真正清醒的人,是不能说话的,说话就来“乌台诗案”。

    所以啊,陈东现在搞的这个《京畿路新政条则》,在旧派们看来,就特么的是王安石的新法死灰复燃,并且添油加柴,想要把新法的火焰重新燃烧。

    而旧派们虽然在宋哲宗时期失势,又在蔡京时期被打得灰头土脸,可有些人他们就是隐藏在朝堂的缝隙里,等待机会。

    打着王安石继承人的投机分子蔡京下野,旧党机会来了。

    大宋朝进入靖康元年,金军南下,朝堂就进入到谜之操作中。

    例如宋钦宗赵桓不想着退敌,却召集大臣把王安石请出太庙。

    把金人南下之局面的主要原因按到王安石身上,都怪王安石变法,使大宋变成这样。

    到后来赵构立南宋,想要把北宋灭亡的主要原因按在王安石身上,将王安石贬为千古奸臣。

    但其实没有王安石,大宋财政早就崩溃了。

    神宗更没法搞元丰改制,而元丰改制的本质是加强皇权,削弱相权,例如提尚书左右丞为副宰相,皇帝就可以直接跨过宰相,让尚书左右丞执行政令。

    加强皇权当然是得罪士大夫的行为,天下士大夫喷王安石也多半是利益问题。

    回到政事堂此次的争论上,大宋朝的宰执们,以及各部侍郎高官都在场,议事的风向,俨然有向当年变法的争论转变。

    尚书右丞许翰说道:“诸位不要把问题讨论偏了,现在是讨论官员围攻农政司的问题,是谁挑唆的这件事?”

    李纯佑说道:“为何那些官员会去见陈东,因为陈东这个新政条则祸国!这是有人借着变法的名义,结党营私,这不就是当年的蔡京吗!蔡京是被当今天子亲自罢免的!诸位都忘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来,周围陷入沉默中。

    赵鼎说道:“许相公说得对,为何会有这么多官员去围攻农政司?这是大宋,大宋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朝堂有纲纪法度,数十名官员围攻农政司,成何体统!”

    蔡懋说道:“大相公,我们难道不应该反思,为何会有数十名官员去围攻吗?兹事体大,若有人一意孤行,酿成更大的乱局,如何收场?”

    蔡懋又扫视一眼众人,说道:“前线的军粮备好了么,军饷备齐了么?若是金贼在此时发兵,当如何!”

    又陷入沉默中。

    “高俅在农政司门口殴打朝廷命官,这又成何体统,朝纲若败坏,如何保证人心稳定?人心不稳,如何共同抗击金贼?”

    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抛出来,多方势力以农政司的新农政条则为由,卷入了进来。

    显然,反对者,已经不约而同形成一股庞大的势力,他们如同一座山岳横陈在面前。

    这还只是京师,在四辅之地,到底会引起怎样的反应?

    这一刻,改革的阻力,才真正显现出来。

    此时,赵宁已经抵达皇宫。

    而高俅也快速入了文德殿,将上午采集的口供,呈递给了赵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