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越靠越近,柳小玉的手,已触到冰箱门把,肘,不知觉贴住门板雕刻的狮子头上,柳小玉感到很冰,冰冷的感觉是从自己削如葱根的指尖传出。
“怨气会使周围环境变冷!”这是龙叔说过的一句话。
柳小玉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或者,龙叔说的话并非绝对,她希望,这里没有半点怨气。
希望永远是美好的,像蝴蝶飞舞银河那般梦幻,只是现实,却像麋鹿落入烈火燃烧的地狱般,残酷无奈!
“唰”柳小玉不再犹豫,猛地将冰箱门拉开。
她知道犹豫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柳小玉闭着眼睛,她没敢看冰箱里的东西,直觉老早告诉她里头放着什么,只是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不过她现在不得不面对现实。
“啊”因为林霜霜的尖叫。
只道冰箱里头,有三道亮黄灯光照出,那是冰箱的冷冻提示灯,在这灯芒之下,冰箱内冷雾飘渺,朦胧至极,使得众人难以瞧清里头物件,待得雾气散去,天行方利目扫视,却见这小小冰箱内,竟摆满了黄褐玻璃瓶,镜头从远拉近,只道这大大小小的瓶子,装的居然都是动物内脏遗骸,有的爬满蠕虫,有的甚至腐烂不成形状,叫人见了恶心,不过最令人诧异的,还是那搁置在最里头最深处那最不起眼角落的一只圆形黑球。
仅皱一下眉,柳小玉右手一抄,提起伏魔棒将那黑球翘出,“扑通”黑球滚动几下,掉落地面,随着那冰块震散,一阵恶臭顿时飘起,只是众人顾不得抄手捂鼻,就已吓出了翔,原是这浑黑球体,赫然是个少女头颅!
头颅毛发皆以掉光,额前露出雪白头皮,额下暗灰目眶上,镶嵌一双没有眼珠的白眸,白眸深邃神秘,正死死照住前方,其眸之下,竟无鼻唇,仅俩排染血尖牙,露出诡异笑容,宛如一个充满生机的骷髅,叫人看了毛骨悚然。
闻到恶心腥臭味时,林霜霜胃液已如潮水般不断翻滚,甩头望去,却见这等肮脏之物,一下再难忍受,不由在一旁呕吐起来。而柳小玉望了林霜霜一眼,眼里先带着一丝哀伤神色,不过转瞬又恢复回冰冷模样,随即正色道:“张妈呢?她到底去哪了?”
天行摇着头,暗自寻思:“这东西也放好几天了,张颖姐怎就发现不了,就算她没翻冰箱,屋里臭气熏天,她总该闻到吧。”想着竟出了神。
见天行呆样,空回忙拍他肩头,面朝柳小玉问道:“难不成她又去找猫狗了?”说着又望了那冰箱一眼,隐约见得里头瓶罐之中,爬满蛆虫,不由咽了下口水。
听了空回的话,柳小玉面露急色,速道:“我看张妈不是去找猫狗,而是去找人。她已被吸去魂魄多日,说不准如今已到选择性咬人阶段,唉!时间无多了,我们得快点寻到她。”说罢,手中的伏魔棒发出耀眼青芒。青芒照在她冰雪般脸上,使她看上去更是迷人。
呕吐半响,林霜霜早已虚脱,本不想说话,但听了柳小玉所言,心中茫然一震,忙抹了抹红唇,猫腰细声道:“张妈平日最看不惯的是阿辉,小玉,张妈会不会……”边说边扫视众人,眼神虽略带急躁,但瞧她面容,却仍满是疲态。
还没听完,柳小玉已如梦初醒,眼睛瞪得老大,立时喊了声“快!”,旋即头也不回,直奔阿辉家去。见柳小玉雪白身影急速掠过,空回与天行只一呆,便知不得迟疑,于是相觑一眼,也跟着赶去。
林霜霜心中也急,但碍于身子不适,于是只一瘸一拐,缓缓行去。
画面轮换,便见阿辉被张妈掐得死去活来,双手不断在地板乱摸,眼前景物也逐渐模糊,而这紧要关头,忽然间,阿辉恰巧摸到一块方形硬物,于是想也不想,忙抄起那硬物,使尽全身力气,对准张妈太阳穴直敲过去。
“啪”的一声,张妈被甩到一旁,不由松开手臂。趁这机会,阿辉赶紧向后爬退数步,坐在地板大口喘起气来,没歇数秒,便又听一声大吼。
只道张妈虽额头流血,但兽性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是凶残,不等阿辉反应,竟纵身一扑,抄起双爪,再次向他掐去,阿辉早已无力反抗,如今面对张妈利爪,自然心中发凉,只软绵绵躺倒在地,不做无谓挣扎。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青芒一闪,一根精致发光短棒竟狠狠朝张妈斜飞而去,闻得短棒刷刷风声,张妈亦不迟疑,慌忙松开阿辉,倒退数米。
“回!”只道话音刚落,那根青色短棒竟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在空中转个弯后,直冲上天,发出耀眼青芒。俄而,又听得一声娇喝,一个白色身影腾空一跃,乌黑长发随风飘扬,白衣泱泱,那身影在半空翻了个跟头,稳稳接过短棒,朝张妈冲去。
这根发着青芒的短棒便是大名鼎鼎的柳氏伏魔棒,而那矫健身影自是冰冷的柳小玉了。柳小玉之所以有今日能耐,靠的全是龙叔严厉栽培,然而,在龙叔的抚养下,柳小玉是没有童年的。。
她清楚记得,从自己三岁那年起,练武已成了生活的全部,不管严寒酷暑,还是风吹雨打,柳小玉都没歇息过一日,粗糙棒柄一次又一次磨破她白摺掌心,无情北风一阵接一阵吹刮着她粉嫩脸颊,那时的她从没享受过一个儿童应有的快乐,从没享受过一个儿童应有的生活。
不过,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艰辛没有徒劳,十年的耕耘,得到的是丰硕成果,在十三岁那年,她已能将柳氏棒法使得滚瓜烂熟,同时还会运用大多数的柳氏驱魔术,小小年纪便拥有这般造诣,当年的柳小玉可称得上是驱魔界一大天才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