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江州首富的住所。
十分的豪华。
像极了在沪市见过的刘谦益的家。
红砖双层别墅。
穹顶镂空雕饰,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垂下来。
雕花工艺的窗户,红木家具,一楼巨大的客厅中间,一个木制的旋转楼梯直通二楼,向两边分开。
客厅中。
摆放着真皮沙发,大理石茶几。
还摆放着大彩电,索尼的录音机,和一架钢琴…
典型的苏式风格。
说实话。
在陈猛看来,这种风格,比后世所谓的欧式别墅要好看的多。
也有内涵的多。
此刻。
展建国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装模作样的端着咖啡,看着女儿牵着赵子龙走进来。
既欢喜,又皱眉。
欢喜的是,女儿终于肯踏进家门了。
不爽的是,女儿居然是为了陈猛,才答应走进展家大门,而且,还牵着手进来。
一进屋。
陈猛就挣脱了展露儿的手,笑呵呵的看着展建国,把手里的礼品放下,“展总,冒昧打扰,请勿见怪。”
“你小子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来者不善吧。”
展建国端足了架子,这才站起来,笑呵呵的走过来,去拉展露儿,“露儿,这么多年,你总算愿意回家里看看了。”
“这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家。”展露儿甩开展建国的手,冷哼道。
顿时。
展建国一阵尴尬。
忽然。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吆,这就是展露儿吧,记得小时候见过一面,这些年没见,没想到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了,快让阿姨看看。”
陈猛抬头看。
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中年妇女,笑吟吟的从二楼下来。
身后,还跟着展小军。
她,应该就是王惠芬了。
演技不错。
陈猛冲王惠芬笑了笑,眼神越过她,盯住了展小军,这小子正恶狠狠的看着他,这让陈猛想起了灵溪谷的一幕幕…
不由轻笑一声。
别人或许以为他是礼貌性的笑。
但展小军知道,陈猛在挑衅。
不由脸色涨红,“小子,你还敢来我家,不怕我打断你两条腿。”
“我跟展少爷无冤无仇,又是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客人,我想展少爷不至于这么没教养吧?是吧,王夫人。”陈猛笑吟吟道。
这话本没有毛病。
但是,既然说话这么客气,又是少爷又是夫人的,礼节性十足。
那就应该叫展太太,或者展夫人。
来一句王夫人…明显贬低我的身份,嘲笑我还有穆夫人的存在。
王慧芬瞬间脸色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是不好发作,转而发泄到下人身上,“没看到来客人了,还不赶快倒茶,一点规矩都不懂,没教养的下贱胚子…”
明显指桑骂槐了。
说陈猛不懂规矩,对主人家冷嘲热讽,顺带着骂展露儿是下贱胚子…
这娘们,还真是如展露儿说的,牙尖嘴利,不是好人。
展建国多尖,立刻听出了双方唇枪舌剑,气氛不对,连忙呵斥一声,“当着客人的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有小军,怎么跟客人说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展建国教子无方。”
挨个把王慧芬母子俩训斥了一遍。
转头想说说陈猛,赫然发现,压根找不出他毛病。
这下。
王慧芬母子俩更气了,不过,王慧芬好歹也要端着架子,屁股一扭,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露儿,过来让阿姨看看。”
“我跟你不熟。”展露儿拒绝。
王慧芳并不生气,而是斜眼看着展建国,那意思,说我儿子没教养,看看你女儿…
“露儿,你慧芬阿姨怎么说也是长辈,不能这么没礼貌。”展建国虽然是教训的口吻,但是,语气柔和。
又把王慧芬母子俩给气的不轻。
展露儿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瞅瞅,这才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这小脸蛋,这身段,一看就是好生养的相,这次带着对象回来,是准备结婚?那是好事,到时候阿姨一定给你包的大红包。”王慧芬一会儿捏捏展露儿的脸蛋,一会儿捏捏她的身子。
像极了村里那些好事的老太太。
但是明显力气不小,把展露儿脸都捏白了。
好生养的相,表面上听起来没毛病,但是从这女人嘴里说出来,活像老鸨子的口吻。
陈猛知道,若不是因为他,以展露儿的脾气,别说任由王慧芬像老鸨子一样上下打量,只怕展家门都懒得进…
终究是又欠下了人情。
展露儿强忍着不适,跟王慧芬虚伪的寒暄着。
展建国则邀请陈猛坐下,“坐吧。”
陈猛本想跟展建国私聊,见展露儿挺憋屈,又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面对王慧芬,便坐了下来。
这时。
下人上来了茶水。
“喝茶。”展建国说。
“多谢。”
象征性的抿了茶之后。
展建国就直奔主题,“你小子这次来拜访,是为了露儿还是为了别的事?”
“别的事。”陈猛说。
顿时。
除了他,好几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失望。
王慧芬母子自是不提。
展露儿也心里失落的很,即便她知道,陈猛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来提亲。
“说吧,什么事?”展建国问。
“听说展总还准备参与农机厂的改制?”陈猛问。
三人听两人谈起了农机厂改制,立刻纷纷注意力投了过来。
“是。”展建国点头。
“之前在灵溪谷的时候,我就提醒过展总,不要掺和农机厂改制,否则会有灭顶之灾,展总不信,现在如何?”
“小子,你也不用阴阳怪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身不由己,这个词,你应该懂。”展建国冷哼一声,很不乐意听陈猛一副说教的口吻。
“身不由己这个词,我不认同。当一个人心里充满了贪欲之后,就会被许多事许多人掣肘,就会觉得身不由己。若是你无欲无求,谁都不能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陈猛说。
“说的轻巧,若你不同意,有人便要剥夺你的家产,甚至生命,你当如何?”展建国冷哼。
“我的家产,岂是别人说剥夺就剥夺的?还是那句话,心中无贪欲,只赚干净钱,只赚该赚的钱,不给敌人机会,谁能夺去我的家产?至于你说生命,谁若是敢威胁我,那我便以命相搏,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一条命,只有勇者,才是无畏的,才是让敌人畏惧的…”陈猛说。
听的展露儿眼中异彩连连。
这一刻。
她在陈猛身上,看到从未见过的霸气,心中不由欢喜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