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赶紧给那个庞记者打电话,让她把拍摄的影片给删了。”黄治国一进办公室就迫不及待的说。
“黄局,别急,先喝口茶,抽根烟,慢慢说。”陈猛泡茶,递烟。
“能不急吗,上面局领导大发雷霆,要办姜浩,我要是保不住他,以后威信荡然无存,谁还跟我。”黄治国唉声叹气。
“就因为黄毛是王芳芳的表弟,王芳芳背后站着某位大人物?”陈猛淡淡说道。
“老弟,你……”
黄治国震惊的看着陈猛,“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我说你也不问什么事,这么淡定。”
“我当然知道,今天晚上的抓赌本来就是我设计的。”陈猛说。
“老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自问没得罪你。你这么做,把姜浩架在火上烤,最后把哥哥也给害了啊。”黄治国脸色一变。
甚至以为,陈猛在报复两人之前的冤隙。
“黄局别急,坐下慢慢说。”
陈猛把黄治国按在沙发上,问道,“黄局知道王芳芳背后站着谁吗?”
“谁?”
“夏崇山。”
嘶!!
黄治国倒吸一口凉气,惊的差点一头栽倒,气急败坏,“老弟,你这是把我往死了坑啊。”
“咱们是自己人,我会坑你?黄局再猜猜,庞记者父亲是谁?”陈猛诡秘道。
“不管是谁,还能比夏崇山更吓人?”黄治国一脸沮丧,如丧考妣般,整个江州市,除了魏书记之外,就属夏崇山官最大。
行事作风也最霸道。
得罪了他,不仅仕途完了,有可能连这一身衣服都得脱了。
“等等,老弟你不会说庞记者的父亲是庞闻天吧?”黄治国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黄局聪明。”陈猛竖起大拇指。
黄治国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小小的青山县,竟然藏龙卧虎。
要说整个江州市官场,除了魏书记之外,还有谁敢跟夏崇山对着干,那就只有庞闻天了。
别看庞闻天现在被贬成了林业局局长,但是此人的官声极好,不仅是在江州市,传闻省里的领导都对庞闻天青睐有加。
只不过官场之中,有时候并不是因为某个领导对你青睐有加,就可以越级挑战上级的权威。
庞闻天跟夏崇山不合,已经超越了政见不合的底线。
因此,庞闻天被贬,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人,太刚。
过刚易折。
“老弟,虽说庞闻天是个人物,可是,他一样不是夏崇山对手。我不明白,你怎么忽然牵扯到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之中,还把哥哥给拖下水……哥哥已经四十了,好不容易升个一官半职,还想多为老百姓干点实事。”黄治国可怜巴巴地道。
听的陈猛想笑,把贪恋权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你以为我想牵扯进去啊,还不是被夏崇山给逼得。”
“老弟,你怎么跟夏崇山结怨了……算了,我不问,知道多了对我没好处。”黄治国摆摆手。
到底是官场混的,谨慎刻在骨子里。
陈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黄局既然不想知道,那我也就不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姜所,庞闻天也不是善茬,庞记者是他女儿,而昨晚上拍摄的片子,正好又是打击夏崇山的好机会,庞闻天肯定不会放过,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全力保住姜所,否则的话,他仅剩的余威荡然无存,将彻底被夏崇山给踩在脚下……”
“嗯,我明白。”黄治国点点头。
他好歹也算是官场中人。
当官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有时候,面子,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黄局只管回去静候佳音,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问,就等上面博弈的结果出来,最差的结果,还能比你在乡里当所长差?”陈猛说。
黄治国点点头,“老弟一席话,让哥哥茅塞顿开,老弟你是没入官场,否则一定比哥哥有出息多了。”
“回去吧,这段时间,你没事可以躲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当个闲鱼,没什么不好。”陈猛叮嘱道。
虽然黄治国以前跟他不对付。
但是好歹也是他扶起来的,用得着的时候,也很尽心。
当然希望黄治国官位稳当,越做越大。
“明白。”黄治国离开了。
陈猛则一个人留在办公室,甚至都没有送黄治国出去。
安静的环境,有助于思考。
鱼饵下去了。
不知道庞闻天会不会咬钩。
不过,陈猛也不在乎他咬不咬钩,就想看他一个态度。
大概率,陈猛觉得,庞闻天把老四给抓起来,出于保护目的。
至于夏崇山,反正已经得罪了他,陈猛也不在乎再惹毛他,更何况,这件事做的很隐秘,夏崇山也并不知道是他所为。
只会把怒火撒在庞闻天身上,认为他在挑衅。
“我怎么这么聪明……”
陈猛美滋滋的端起黄芪枸杞茶,咂了一口。
“什么事这么高兴?莫非跟你那个美女记者朋友有关?”展露儿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美女记者朋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猛摇头。
“哼,你别太过分了,谢盈盈才失踪没多久,你又勾搭上了记者,陈猛,你未免太薄情寡义了。”展露儿冷声道。
陈猛脸上的表情一滞,瞬间阴沉下来,美好的心情荡然无存,指着门口,“出去。”
“你……”展露儿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起谢盈盈。
这女人走就走了,老是在陈猛面前提起她,岂不是加深他的记忆。
“我让你出去。”陈猛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磕在茶几上。
砰。
被子四分五裂。
手,都被碎片给刺破了,鲜血直流。
展露儿心头一惊,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他,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一出门。
眼泪就下来了。
真不懂,那个谢寡妇有什么好的,都把你甩了,你还心心念念不忘。
提都不能提她名字。
一股强烈的酸醋充斥着内心,堵的很难受。
片刻之后。
展露儿深呼吸一口气,擦擦眼泪,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通道,回到大厅。
而远在江州市。
本已睡觉了的庞闻天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庞闻天翻身下了床,来到客厅,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连灯都没开,眼神在黑暗中的那一点亮光下,深邃而又犀利,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出了神。
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他感到了疼痛,连忙掐掉烟头,抓起电话打了出去,“非烟吗,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