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坠落背脊时,男人的唇也恰好落在付矜的后腰处。
薄凉的两片,像晚秋的霜,打在她肌肤上,浸起一层鸡皮疙瘩。
“别动!”
那双手掌刚刚好,不松不紧的掐住她腰肢,陆放慢条斯理的吐声,两个字听似客气有礼,实则口吻严厉。
也就话音落下半秒,忽地一阵刺痛袭来。
付矜瞳孔猛然睁大,黑暗中她看不清任何,耳畔仅有男人低笑的声音:“还真是个c。”
陆放对他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因为他用的是两根手指,戳破了她二十四年来的坚守。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互看不清,付矜忍痛说完作势要起身,陆放扣着她腰的手却稍用了力:“再来一次吧!”
“还要用手吗?”
“这次认真的。”
男人的声音好听,是那种配着矜贵之气的斯文低沉,而实际上,他从不配斯文,确是败类。
情绪到急处时,陆放毫不怜惜。
把她弄疼了,付矜咬在他肩上,嗔怒不已:“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干起事来这么禽兽不如?”
男人听在耳中,低笑却不做理会。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是一只披着斯文的疯狗,咬起人来不松口。
“付矜,你哥开车害死了陆宁,那就由你跟你爸来替他还债赎罪。”
这话犹如一根钢针,捅入心口,付矜泪腺瞬间破防,两只僵硬的胳膊蜷在床上,她攥紧拳去打身上的人。
陆放单手扼住,居高临下,笑睨着她的无能:“打我,你怕是不想付家好了吧?”
“做完了就滚。”付妗无力的咬牙切齿。
几个小时,她如一只吊线木偶被翻来覆去,拆开又重拼好,任由摆布。
临走了,陆放还把她孝服弄脏,两道干却的白痕浸在黑布上,刺眼又辣心。
付矜猜不准陆放是刻意还是不小心,粉唇轻启骂了句:“真不是个东西。”
“我们要送你哥哥走了,你快出来。”
带着哭腔的女声从房门口响起,是她小姨袁苏禾。
付矜还揪着被陆放弄脏的黑裙,有一瞬的恍惚,她快速戴上孝帽走了出去。
这是付家祖宅,九几年的那种老式城郊独院,好在打扫得干净,也不见尘旧,墙壁用油漆擦到锃亮。
大厅间围了一群人,中央的桌面上摆着张灵相,男子唇角弯弯,笑得明朗又夺目。
“小熹,快给你哥磕三个头。”袁苏禾伸手拉她胳膊。
陆放在床上对她极狠,事后的双腿酸疼不已,付矜忍着那股劲弯膝跪在地垫上,闭合红肿的双眼,她将头压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
三个月前她还是付家捧在掌心的明珠,家里人都惯爱唤她乳名“小熹”。
她有个温和善良的父亲,哥哥付正南亦是深城的一名出色律师,本以为这辈子能父疼哥宠。
而这一切都在三个月前,被一场车祸撞得粉碎。
陆放的妹妹与付正南遭遇车祸,前者脑部重创死亡,后者昏迷不醒,直至今日……
“付矜,你哥开车害死了陆宁,那就由你跟你爸来替他还债赎罪。”
陆放的话历历在耳,磕完头,付矜从地垫上爬起来,再看向灵相的人时,她眼眶雾气泛滥,喉咙被堵得生疼。
“小熹,你要想哭就哭,别憋着,你哥他最看不得你心疼。”
袁苏禾的脸色没比她好半分,说到尾声时喉咙发出呜咽的哭腔。
付矜替她抹着眼泪:“小姨,陆放来找过我了。”
“他把你爸送进监狱,你哥也死了。”情绪崩溃,袁苏禾扯开嗓子低吼:“他找你还想干嘛?”
那抹白痕她藏得不好,又或是黑与白的碰撞太过显眼,总之袁苏禾看到了。
“真是个禽兽,混账东西。”袁苏禾恨得牙齿都要崩碎:“明知道你跟秦家有婚约……”
见人气到哭,付矜挽住她胳膊,轻轻安抚:“他有气就让他撒,关于我跟秦闯的婚事,结不成就结不成,这件事我去秦家提。”
“小熹,秦家……”
怕她再劝,付矜面目平稳,声音坚定:“纸包不住火的,倘若我真跟秦闯结婚,陆放气不过也会跑去闹。”
从他踏进灵堂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的认知,这是他的报复,他要搅得付家鸡犬不宁,让她结不成婚。
送葬是在上午十点,晚秋凉风刺骨,墓园人烟冷清稀寥。
与园内朴旧的设施装修相看,樟树下那辆黑光锃亮的迈巴赫,异常乍眼。
车后座的陆放眼目微阖,半仰着脸,使得下颚线条干净凌厉,还有些不近人情。
“要不要我去把付小姐请过来?”
闻声睁眼,陆放精明锐利的目光,定在不远处那张清冷的姣容上:“在人下葬场闹事不吉利,让她把丧事办完。”
深城的天气阴晴不定,来时放着晴,走时已下起瓢泼大雨。
走在送葬队尾落的付矜浑身浇透,秋雨淋得她衣服黏糊,冰凉凉贴在身上,像是裹了层棉花糖的麻袋。
口袋在震,她去掏,淋了雨的手又湿又滑,险些一咕噜把手机掉在地上。
“今晚十点,海江苑。”
是陆放的信息,付矜端着伞的手发颤,伞恍然掉落,雨水顺势兜头而下。
滂沱大雨刮打她的脸跟耳,只听袁苏禾在雨中喊道:“小熹,你这孩子怎么了?”
付矜猛然缓神,她弯腰抓起伞,笼罩早已淋遍的身子:“小姨,我晚上要去见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