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下了注,怕她哭鼻子,为了多找点猎物去了更深的地方,结果下山的时候忘记路了。你先放我进去,在晚就赶不上比赛了,一会循月铁定要哭鼻子。”
尉迟没有理会自家老哥那嫌弃的表情,她知道这个地方离猎场出口还有些距离,扬鞭策马奔去。
号角都已经响了有些时候了,在晚就赶不上比赛,赶不上比赛自己这一身的伤就白挨了,而且循月那孩子要是输了可又要哄上好几天。
尉迟驾着马赶到礼场的时候那边还在数着猎物,众人见尉迟这满身是血的模样大为震撼,随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那循月也有些着急的伸脖子看向尉迟,那人跟没事人一样还向她挥手。
循月也不在乎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惹来灾祸,直接挣脱武尧安的手,奔向刚下马的尉迟,像一只小狗见到肉一般将尉迟饶了几圈看了个便,随后也不顾满身是血的尉迟一下子扑了上去将对方抱住。
“呜呜呜,堂姐你可算回来了,有没有受伤?这是谁的血?留了这么多你不会死吧?”
听到循月的哭腔,尉迟举着双手安慰着:“衣服脏了你可别赖我让我给你买新衣裳啊!”
两人正说话间裁判也将猎物数好,那边武尧安见没什么异常也跟着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听到裁判的报数后很自豪的点点头。
“并列第二也算前三甲,不错,我赌赢。”
听到这循月将那些沮丧的情绪全部抛在脑后,松开尉迟看着那堆猎物,左数右数还是并列第二,这就说明那赌注她确实输了。
循月看了眼排行榜,另一名并列第二的竟然是杜鹏举?可她单压第二,这样算自己还是输了,这个杜鹏举还真是克自己。
见到循月这又变了一副面孔,尉迟就知道堂妹米有压自己甲子,多半压自己第二,这倒是符合她保守的性格,尉迟无奈的喊住那要报数的裁判。
这一喊不要紧,再次将高台上还有高台下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只见尉迟淡定的将手伸到自己的怀中,随后将那条最开始被她开膛破肚做诱饵的蛇拿了出来。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对手都惧怕的纷纷后退一步,可高台上的天子却笑了出来,顿时礼场再次哗然。
“朕选的人怎么样?有没有鄂国公当年的影子?”
“圣上自然是慧眼识珠,媚娘还要多学习才是,这一局是臣妾输了,陛下想怎么罚臣妾都行。”
慧眼识珠这话倒是不假,她内心可以说的上是很喜欢尉迟循融的这种行为,她很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长安城做事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入了她的眼。
尉迟看着那有些嫌弃的裁判凑过去,这也是武尧安第一次在不苟言笑的尉迟身上见到不属于那人的调皮模样。
“这蛇本是我抓的诱饵,剖的完整,本想着拿回家剥了皮做点什么。可我生性不喜欢与他人并列,眼下就算是污染了大人们的眼也要拿出来比个高下!”
尉迟开口解释着,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在场质疑的人。
参与围猎的众人听到这句话更是对尉迟避之不及,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手段,而且杀生起来毫不手软,傻子才要跟她亲近。
尉迟那副少年气的模样活生生的把武尧安逗笑,可她不知道这就是尉迟本来的面目,深沉也不过是跟她刻意为之。
裁判也是一脸的嫌弃挥挥手让她把这蛇尸放进去,“比起这蛇你才是最大的污染,国公最近可安好?”
“老样子。”遇到旧人尉迟难免多叨叨几句,又补充着:“大人要是好奇可以自己去看看嘛,他整日在国公府比循月还像个闺阁姑娘。”
“也就你敢这么说那个老顽固。”那裁判吹胡子瞪眼,不过心里却乐开了花,可算有人能替他说说那位鄂国公了。
尉迟拱手笑了笑,将马上的那只野猪抬了下来,小野猪被抬下来的时候倒是惹得场上的人发出了不小的呼声。
虽是小野猪,可却是这群猎手中猎到的最好的猎物,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投放进去的动物,而尉迟这些确都是山里生的,野性也是那些比不上的。
“循月!”见这边一片和气杜鹏举壮着胆子凑了上来,低头递出了自己带的帕子“新...新的。”
见循月还熬着气,武尧安接过帕子擦了擦对方脸上的血迹,循月见状也没再端着,握住帕子自己擦了起来,随后对着杜鹏举温婉一笑“日后我还你一条新的。”
那杜鹏举听到这话,也不管自己因为那条蛇排名便到第三的状况,撒了欢的跑回了自己的坐席。
趁着圣人打赏好的空档,循月带着尉迟回到了帐篷,身后还跟着一只憋笑的武尧安。
“赢不赢不重要,反正我压得也少,你看看你这个脸要是破相了我可就罪过,前几天的伤口好不容易好,这回可好又来了一条,你不知道这脸多重要。”
循月拉着尉迟进帐篷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脸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那伤口才显现出来,循月反复擦了几遍,才接过尉迟手中拿着的药膏,在对方脸上轻轻的涂着。
涂好后走到帷幔后开始换衣服,那循月还一直在不停的念叨。尉迟觉得,自家老妈好像都没有她能念叨。
“还好你这伤口小,要是这伤口再大一些,我这赌注翻多少倍都不够的!”
“你呀!”尉迟换了件衣服从帷幔后走了出来“你真的适合当一个贤妻良母。”
循月和杜鹏举那眉目传情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对方家族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只希望到时候自家堂妹不会太难过。
希望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尉迟这般想着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循月。
“你这么看我干嘛?受伤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尉迟并没有回复循月的话,反手搂住两个人的肩向外走去。
在回到礼场的时候中央已经点好了篝火,一行女眷也换了一身简装,尉迟又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模样看向外围巡查的循毓,那人还是那般肃穆的手握刀柄不停的巡视着什么。
“你们先去,我去一下那边。”
两人顺着尉迟的手指看向循毓都没有说什么,大有一副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们两个小孩子不会管的。
见已经有人凑到篝火旁开始载歌载舞,武尧安两人也凑过去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你不去跟她们一起玩跑我这里干什么?能猎到野猪还真有你的。”
循毓停下脚步,抱着刀一脸傲娇的看着自家妹子,真不知道她这种彪悍的性格是怎么从爷爷那里隔代传下来的,明明自家老爹是个不能武的人。
家族里除了天天炼丹的那位,也就眼前这个胆子大到有些摸不着边,可这妹妹有时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说她胆子大,可这人又极力反抗去军营,若说她胆子不大,可又能只身一人去那林子深处捕猎。
就连他自己常年伴在君侧也猜不出循融的脑子里到底想着什么,真怀疑这人是爷爷捡回来的。
“太久没见到过你,之前都没来得及叙旧,圣人不会怪我的。”其实她只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找了个借口。
“我们有什么好叙旧的?你躲清静就直说,圣人是不会怪你,但是会怪我。”
循毓毫不犹豫的戳破这人的借口,又四处张望的看着礼场的防御。
“是真的有事情找你,你有没有发现狩猎的队伍里少了几个人?”
尉迟记得进去的时候有几个时不时就盯着她看的人,后来也是想了一些办法才将那几个人甩开去了林子深处,本来以为是那几个人动作慢还没从山上下来,可都这个时候了就不是动作慢的问题了。
“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循毓没好气的埋怨着自家妹妹,挥手叫了几个侍卫,低声交代了几句,。那侍卫转身又带了十几个人,带着火把兵分三路在狩猎区开展地毯式的寻找。
“也没有很早,你就当我现在才知道吧!”
尉迟拍拍手,俏皮的歪了一下头,不论年纪多大,她都喜欢看自家老哥看不惯自己,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这一大片的区域都是这次的猎场,就连猎物都是有筛选,放进的都是饲养过的猎物,安全自是不用担心。
所以即便是丢了几个世家子弟,尉迟起初也只会当他们是贪玩没看时辰。
“既然知道有人在跟踪你,就这么放走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循毓知道来龙去脉后问道,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绕着外场的岗哨巡查。
“哦?我是什么风格?”
尉迟自认为这几年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性格也收敛了很多,主要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吓得,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可眼下难免还是想听听自家哥哥是怎么看自己的。
“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