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蝇围着敞篷跑车前后转了三圈,对这吸引眼球的造型,完全没有抵抗力。
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开走。
他左右看看,路上一个人没有,车子却扔在这里,车钥匙还插在上面。
这什么鬼?
难道是老天爷疼我,知道我细佬今天结婚,特意扔了辆车下来给我撑场面?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乌蝇哥!”
“嚯!”
乌蝇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把尿吓出来。
猛一回头,看到高宁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顿时一愣。
“宁、宁哥?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你呢!什么时候改行开面包车了?鱼丸档呢?不干了?”
一提鱼丸档,乌蝇就浑身无力。
“不提这个!”
他摆摆手,眼馋的又看了眼跑车,道:“宁哥,这车是你的?”
“租的!”
这个时期,街面上混乱的很。多少字头都指着偷车和改装走私为生,弄辆好车还不够操心的呢。
况且,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的车型简直可以称为奇葩。
除了劳斯莱斯那种宁死也要把英伦贵族风范拿捏得死死的品牌,其他的牌子,都没法睁眼。
因此,租来用正合适,钱不多,不喜欢了就换,丢了撞了也不用操心,自然有人会处理。
“哦!”
一听是租的,乌蝇那点小心思就瞬间抹平了。
高宁一指面包车,“你这……什么情况?”
“去西贡弄了一车海鲜!专门用来给我细佬做婚宴的。”
乌蝇表情有些得意,道:“大酒店里一条石斑要上千块,龙虾鲍鱼更是贵得离谱。在西贡渔港,调大的拿也要不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钱,连场地、酒水带请大厨都够了!
宁哥,就在今晚哈,地址没变,记得早点到哈。”
高宁笑道:“好,我一定到!”
见高宁给面子,乌蝇笑得很开心。
“诶呀,不说了,我这借得公司的车子,那边一直在催!一群痴线,说什么南哥有大行动,要用车子。
我大佬跟祥叔的好不好?跟南哥有个毛关系。”
乌蝇抱怨了两句,扭头钻进了面包车。
“不聊了不聊了,那边催得急,要我立刻回公司一趟。宁哥,晚上一定到哈。我走先!”
话还没说完,他就一脚油门下去,一溜烟冲了出去。
整个过程就没给高宁插话的机会。
高宁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当个古惑仔都这么忙了么?
不过……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从乌蝇口中泄露出来的信息,却意外对自己有用处啊。
这家伙一直说自己混旺角的,原来是长乐帮的。
这不是巧了么不是?
高宁眼睛微眯,看了下时间,似乎还来得及。
可以先去买些东西,为明天的行动做些准备。
……
奥比餐厅,包间。
南哥穿着笔挺的手工西装,发型精致而新潮,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若之前的南哥是个江湖大哥,现在的南哥就是个标准的生意人。
气场已经完全改变了。
他领口塞着餐巾,一手刀一手叉,不紧不慢的切割着盘子里的煎小羊排。
四名黑色西装,铁塔一般的汉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
身侧,两名黑西装死死押着餐厅经理,按着他跪在地上,脸紧紧的贴着地面,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
“一个星期!”
南哥插起一块肉,蘸了一下酱汁,缓缓送入口中。
“从我命令发出来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星期了,你现在才跟我说办不到?耍我?”
“不是啊南哥!”
餐厅经理大声喊冤:“这个星期我用了各种借口,可祥叔就是不过来。我怀疑他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跟我无关啊南哥!”
南哥轻轻咀嚼,餐厅经理的挣扎喊叫甚至无法引得他瞟上一眼。
“你说无关就无关?我说一定有关,说不定是你这混蛋故意泄露的消息。”
“不!真的不是我……”
餐厅经理猛地抬高声调好了一嗓子,南哥手一顿,叉子上的肉块掉了下来,汤汁溅的到处都是。
南哥看着镶嵌着金丝的袖口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黑点,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他缓缓扭头,用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直接将叉子扔在地上,扯掉餐巾,淡淡的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么?吃掉它,我留你一命!”
餐厅经理看着在不远处打转的金属叉,眼睛一下瞪大。
南哥等了几秒,始终没有得道回答。
他缓缓起身,轻蔑道:“给你机会都抓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扔到海里去!”
两名黑西装一拉他,餐厅经理猛地打了个寒颤,剧烈挣扎起来,大叫道:“不要啊不要啊,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南哥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
南哥充耳不闻,缓缓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一边。
两名黑西装一直将餐厅经理拖到门口,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然注定,表情从哀求惶恐,变成了怨恨和愤怒。
“洪南,你简直没人性,老子给你哥俩卖命十几年,文哥刚死,你就要对我下手?你残杀手足兄弟,以后必然死于万刀之下……”
砰!
包间门关闭,清晰的咒骂声瞬间变成了乌突突的杂音,并越来越小。
南哥冷笑道:“死于万刀之下?都什么年代了好抱着洪门三十六誓不放?老古董,活该被干掉!
去查一查他老婆孩子在什么地方,一起给他送去。md敢咒我?”
一名西装男一言不发的走出去传令了。
南哥点了根烟,道:“还没有肥祥的消息么?”
“还没有!”
一名西装男沉声回答:“所有渠道都没他的消息。”
“多久了?”
“已经三天了!”
南哥冷笑一声:“那就不用等他了,叫外面等着的各区堂主进来,从今天起,长乐再没叔伯备的老家伙,以后就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
轰——!
剧烈的爆炸忽然从外面传来,整个楼体都在摇曳震动。
南哥几人站立不稳,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他紧紧贴在地面上,再无一丝刚才的优雅,眼睛瞪得老大,带着三分震怒,七分不安的叫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