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那是□□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残局。
送走了战刀乐队,秦青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他脸颊红红地躺了一会儿,从裤兜里取出一沓签名照,一张一张仔细欣赏。
听见玄关处传来关门声,确定米其林餐厅的人都走了,秦青立刻扑向对面沙发,软绵绵地窝进郑桥松怀里。
“今天开心吗?”郑桥松把小孩抱在膝头,指腹轻轻揉过对方粉嫩的脸颊。
“开心!”秦青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内心的快乐。
他侧头看向郑桥松,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只要你开心就好。”郑桥松勾唇一笑,心情舒畅。
他抱紧秦青,把这人歪着的脑袋揉进自己怀里,满足地轻叹一声。
坐在对面的白石翘着二郎腿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狭长眼眸眯了眯,放出冷光。
996把自己的毛爪子搭在白石青筋浮跳的手腕上,连连安抚:“冷静一点,火气别太大。人家可是命运之子,你拼不过的!”
然而996话音刚落,白石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笑着召唤:“秦青,来打几盘游戏?”
秦青手里拿着一沓签名照,正眉飞色舞地炫耀,听见这话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马上跳下郑桥松的膝头,跑到对面沙发,与白石并排坐在一起玩游戏。
“告诉你,我现在老牛逼了!都登上百大排行榜了!今天我带你下副本,让你体验躺赢的感觉。”
秦青盘起双腿,得意洋洋地说道。
白石笑着点头,锐利眼眸微微一抬,扫向对面。这一次,脸色阴沉,眸泛冷光,隐忍妒意的人换成了郑桥松。
怀里落空之后,郑桥松翘起二郎腿,也开始抽烟,喷出的烟雾很浓,却无法模糊他漆黑瞳仁里的阴郁。
客厅里开着空调,气温不高不低,十分宜人。但996却觉得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
白石和郑桥松各干各的,都不说话,仿佛相处融洽,然而半空之中却有两股无形的敌意在激烈碰撞。
996舔了舔屁股上炸开的毛毛,被看不见的两种气场压迫着,感觉非常难受。它忍耐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一溜烟跑进秦青怀里,把身体蜷缩起来。
照目前这个局势来看,秦青这边才是最安全的。
“你个傻逼,你整天只知道玩!白石和郑桥松是什么脸色,你都不会看吗?”996忍不住吐槽。
“什么?他俩生气了?”秦青愣了一愣,立刻抬起头看向白石和郑桥松。
脸色阴沉的两人立刻敛去所有气势,露出最为温和的笑容。
“我吃完饭了可以打几盘游戏吧?我都已经不上学了。”秦青战战兢兢地问。
“玩吧。最近你很努力,偶尔也要休息一下。”郑桥松笑着颔首。
“开始下副本了。”白石低声提醒。
秦青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埋头打游戏。
996:“……”
喵了个咪的,这小屁孩真是傻到家了!嘴上说着喜欢郑桥松,其实根本就没开窍嘛!
白石最近才开始玩游戏,级别还很低,技术也颇为生疏,刚开局没多久便被干掉了。他放下手机,静静看着秦青。
郑桥松拿出手机下载了同款游戏,戴上耳机自己先练一练。等以后级别高了,能带别人躺赢了,他才会邀请秦青一起玩。
与白石相比,他更在乎形象。他希望自己在秦青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
客厅里回荡着砍怪的声音,即使没人说话也不显得冷清。
白石盯着秦青看了一会儿,温柔的表情慢慢被严肃取代,然后又变成了若有所思。他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秦青开始拍摄。
郑桥松抽空睨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拍他做什么?保密协议里禁止这种行为!”
“放心吧,我不会坏了规矩。”白石冷淡地勾唇,依旧对着秦青拍摄。
郑桥松放下手机,露出不满的神色。就在他准备走过去,阻止拍摄时,秦青打完boss,长出了一口气。
小孩抬起头,露出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大大的眼睛因为兴奋显得亮晶晶的。
看见白石在拍自己,他脑袋歪了歪,甜笑着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他的毫无防备就是对白石最大的信任。
白石被逗笑了,回过头,挑衅地看了郑桥松一眼。
已半站起身的郑桥松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他不会当着秦青的面与白石发生冲突,因为他知道,白石在秦青心里也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其实郑桥松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秦青心目中大约是父亲的形象,而白石却是一个守护者。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存在这样两个角色,很多时候,他们是重合的。父亲就是一个孩子最为忠实的守护者。但很可惜,当秦青需要守护的时候,郑桥松却把他推开了。
于是在秦青心里,这两个角色产生了分离。
是郑桥松把趁虚而入的机会亲手赠予了白石。现在的困境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郑桥松捏了捏高挺的鼻骨,再度陷入懊悔的情绪。
“你怎么一开局就死了?”秦青嘟嘟嘴,有些嫌弃,然后又马上安慰:“不过没事的,刚开始玩都这样,找个高手带一带就好了。咱们再玩一把?”
白石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语气十分严肃:“你之前不是问我,一个不太冷的杀手要怎么演吗?这段视频你先看一看吧。”
秦青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手机认真看起来。
视频里,他正在玩游戏,指尖飞快滑动,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周围的敌人和怪物。他眼里溢出冰冷的杀意,嘴角却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杀死这些东西太容易了。
“你让我看什么?”秦青挠挠头,满脸疑惑。
“看你自己的表情。”白石取出一根烟点燃。
“我的表情怎么了?”秦青还是没看出问题。
白石叼着烟,拿回手机,打开相册翻找了一阵儿。不知看见什么,他皱起眉头,浓浓的烟雾从口腔和鼻腔里喷出,带着一种莫名的沉肃氛围。
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照片时,他目光微微一凝,神色竟变得异常冷酷。
“你看这个。”他把手机递过去。
郑桥松意识到两人在讨论很重要的东西,也走过来,在秦青身边落座。
白石的手机屏幕上显现出一张照片,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坐在一栋竹楼的屋檐下,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短刀,正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的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清澈得像溪水,舒展的肢体语言表明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秦青仔细观察照片,表情还是很疑惑。
白石一边抽烟一边询问:“你玩游戏的技术是不是突飞猛进了?你现在杀人砍怪都很轻松。”
秦青脸颊泛红,偷偷瞥了郑桥松一眼才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啦,技术还是那样。我,我就是氪了一点金,买了几件神装。”
996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一点金?你他喵的氪了几万块!”
秦青紧张地看向郑桥松,确定对方听不懂猫语才松了一口气。
“你闭嘴!”他在心里凶了一句。
996冷哼一声,甩着粗尾巴走了。这糟心玩意儿!自己天天氪金买装备,却不让它氪!
白石恍然一笑,颔首道:“难怪。”
沉默片刻,他又问:“所以你现在想杀谁就杀谁?”
“是啊。”秦青虽然极力忍着,却还是扬起下巴,露出几分得意。
“所以你看,你杀人的时候露出的笑容,跟这个孩子是一样的。”白石掸掉一些烟灰,淡淡开口:“只不过你是在游戏里杀人,而他是在现实里杀人。拍摄这张照片的上一秒,他用手里那把刀割掉了一个人的脑袋。”
秦青呆愣了几秒,然后才慌忙丢掉白石的手机。
那张处处透着无忧和纯真气息的照片,此刻仿佛变成了吃人的鬼怪。
“不可能,这个孩子才十岁左右!”秦青脸色发白,嗓音颤抖。
郑桥松捡起手机,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冷凝。
从穿着和建筑风格上看,这张照片应该是在金三角地区拍摄的。那边的孩子可不是单纯的孩子。
“怎么不可能?”白石低声笑了,眼眸里布满阴暗又冰冷的东西。
“这是我在金三角当卧底时拍摄的。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没退伍。”白石用力吸了一口烟,在记忆里翻找那些残酷的画面。
“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毒/瘾,因为他妈妈吸/毒,怀孕的时候也没戒掉。后来他妈妈死了,他就被那边的毒/贩子收养。
“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与道德相关的教育,在他的世界里,杀人,吸/毒,贩/毒,就是生活的全部。
“这些事在外界属于犯罪,在那个地狱一般的角落却是天经地义。在游戏里杀人,你完全没有负担,因为你知道那没什么大不了。他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他觉得在现实里杀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白石揉了揉皱得太紧的眉心,叹息道:“我面对过很多杀手,唯一让我胆寒的却是这个孩子。”
秦青抱紧手臂,把自己蜷成一团。他被这些太过黑暗的事情吓到了。
郑桥松从后面拥上来,搂住秦青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声传递着安慰。
白石杵灭烟蒂,摇头道:“那些所谓的冷面杀手,你可以在他们身上看见残忍,凶狠,杀气。但在这个孩子身上,你什么都看不见。杀戮之于他是一种快乐的游戏。他是人类文明彻底湮灭之后留下的一个黑洞。”
秦青蜷缩了一下脚趾头,感觉身体一阵一阵发冷。
郑桥松立刻用自己的大手裹住秦青冰冷的双足,低声安慰:“别怕,那些地方你一辈子都不会去的。”
秦青点点头,低应了一声,却依旧觉得恐惧。
白石抬起深不见底的黑瞳,直勾勾地看着秦青:“你演不了残忍无情的杀手,那就演一个纯真无邪的杀手。最纯粹的恶,往往源自于最纯真的人。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恶已经不是恶,而是一种行为准则。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青愣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白石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安慰:“别怕,那些事离你很远。我看过《暗夜营救》的剧本,我记得男二号也是一个从小被洗脑的杀手。用这种方式演绎,你的外形绝对是占优的。”
“嗯嗯,我知道了。”秦青不断点头,脸色依旧很苍白。
他始终看着白石,眼瞳里渐渐浮出一层泪光。
白石无奈地笑了,握住他冰冷的双手:“还在害怕?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秦青摇摇头,“我不是怕这个。”
“那你是怕什么?有我在,任何危险都不会发生的。”白石摸摸小孩的脑袋,耐心哄着。
秦青只是摇头,不愿意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石,仿佛快哭了。
“我去洗澡。”为了防止自己真的哭出来,他找了个借口跑上二楼。
“你不应该给他看那张照片,他被吓到了。”郑桥松盯着空无一人的楼梯,沉声说道。
“不给他看照片,我怕他找不到感觉。”白石沉默片刻,反省道:“是我的错。”
又过片刻,他抬眸扫了郑桥松一眼,说道:“你把他养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那又怎样?我有能力给他最好的生活。”郑桥松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勾着唇角。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温室里的花朵挺好的。”
白石玩味地笑了笑,戏谑道:“温室里的花朵离开温房就无法存活。只要给他安全,给他温暖,给他阳光雨露,他就会乖乖盛开在专门为他打造的花园里。他在一块土地上扎了根,就哪儿都去不了了。想一想,这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白石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次吸进肺部的却不再是丑陋记忆,而是愉悦和餍足。
“没遇到秦青之前,我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野蛮生长的人。脆弱、胆小、爱哭、爱闹、爱缠人,都是我不能忍受的缺点。但是现在我发现,把这些缺点放到秦青身上,它们就全都变成了优点。”
白石一口接一口地吸烟,神情中满满都是享受。
静默片刻,他用冷酷而又贪婪的语气补充道:“我希望他变成一株菟丝子,紧紧缠着我。没有我,他就活不了。”
郑桥松漫不经心的表情已被强烈的敌意取代。
他站起身走向二楼,嘲讽道:“只可惜你来晚了。”
白石还在惬意地抽烟,半点也不着急。
“我当兵的时候挖过战壕。”
郑桥松继续向前走,没有搭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我特别会撬墙角。”白石眉目舒展,愉快地笑了。
郑桥松脚步没有停顿,眉头却狠狠皱起。
秦青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冰冷的身体经过热水的浸泡正缓缓沁出一层润泽的粉色。他现在暖洋洋,热烘烘的,恐惧的心情却还未淡去。
996趴在床上玩游戏,两只爪子舞出一片残影。
秦青走过去揉揉胖猫的脑袋,又拽拽胖猫的尾巴,这才推开门悄无声息地下到一楼。他从楼梯口探出一个脑袋,偷偷摸摸往客厅里看。
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的白石立刻抬头,精准地抓住了这缕窥视的目光。
秦青缩了缩脖子,脸色骤然发白。
“还在害怕吗?要不然今晚跟我一起睡?”白石合上电脑,冲小孩招招手。
秦青立刻走过去,抓住白石的大手。
“胆子怎么这么小?”白石摩挲着小孩冷冰冰的五根手指,戏谑地笑了笑。
秦青紧挨着白石坐下,小声说道:“你不懂,我不是怕那个小孩。”
“那你是怕什么?”白石搂住秦青单薄的肩膀。
秦青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用微微颤抖的嗓音说道:“我想到你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当卧底,我就害怕。你说你遇到过很多杀手,我也害怕。”
秦青低下头,揉了揉泛红的眼睛,闷声说道:“想到你很多次都差点回不来了,我就很害怕很害怕。”
那个残忍的小孩子只是让他惊惧了一会儿,只有白石的安全才是真正让他记挂的东西。
他伸出手臂紧紧抱住白石。
白石愣了很久才渐渐回神,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胸口却冒出一团热意。这热意顺着心脏上涌,堵住了喉头。
他以为秦青是因为胆小才会一直那么恐惧,却原来,秦青在乎的只是自己罢了。谁对他好,他都深深地记在心里。他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索取的人,他很懂得如何付出。
白石低沉地笑了,深邃眼眸里盈满温柔的爱意。
他也伸出手臂,抱住这个孩子,轻轻把对方揉进胸膛。
“别怕,我已经回来了。以后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乖一点,别闹腾。”
白石把五指插入秦青细软的发丝,摩挲着小孩的头皮慢慢诱哄。
“我不闹腾,我以后认真拍戏,拍完就回家,哪儿也不去。”秦青小声许诺。
剧本里的他就是因为太闹腾才会被变态杀死,他是不想活了才到处乱跑。
“那就好。”白石拍拍小孩的背,笑着问道:“今晚跟我一起睡?”
“好。”秦青点点头。
“走吧。”白石一把将小孩扛起来,大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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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到白石的启发后,秦青每天打游戏都会给自己拍视频,然后对着镜子练习表情。
当然,光是打游戏不可能深刻地体会到杀手的变态心理。白石又带他走访了几个杀人犯,都是十几岁的未成年小孩。
拜访结束之后,秦青总有好几天缓不过劲儿,但是为了拍电影,他都坚持下来了。
明天就要试镜,秦青洗完澡没穿衣服就从浴室里走出来,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不断欣赏自己的身体。觉得满意了,他才穿上一条小短裤,套上一件黑色丝质睡袍,兴匆匆地下了楼。
郑桥松坐在客厅里打电话。
白石又在摆弄电脑,神情很严肃。他好像在进行什么黑客行动,屏幕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秦青咳嗽几声,迈着方步走进客厅。
白石和郑桥松同时抬起头,朝他看去。
蜷缩在沙发靠背上睡觉的996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瞥过来。
“来来来,我让你们看个宝贝。”秦青双手握住睡袍系带,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996惊了,“他喵的,秦青你该不会染上暴露癖了吧?你个变态,我才不想看你的宝贝!”
白石和郑桥松也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双双露出愠怒的神色。
“秦青你敢!”郑桥松厉声呵斥。
白石丢下电脑,快步上前。
然而他们的阻止已经晚了,秦青已解开系带,敞开睡袍。
“当当当当!请看我的六块腹肌!”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腹部,让肚皮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白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郑桥松:“……”
996:“……他喵的,你是我带过的最傻的一届秦青!”
客厅里一片静默,白石和郑桥松的表情都很古怪,像是发怒,又仿佛有些想笑,还有些痛苦压抑。
秦青吸了吸肚子,炫耀道:“你们不觉得哇塞吗?我练出腹肌了!快看!”他用指尖从上往下点着块垒分明的肌肉,语气十分得意,“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块!”
白石定了定神,这才拂开小孩的手,把黑色睡袍牢牢系好,打了一个死结。
郑桥松不断按揉鼻骨,发出低沉的叹息。
“他再这样,早晚会被我——”
白石回头瞥了郑桥松一眼,最后两个字只做了口型,没发出声音。
郑桥松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交叠起长腿,无奈地摇摇头。
什么叫磨人精?秦青这样的,就是最磨人的磨人精!
翌日早上,秦青精神奕奕地坐上了前往片场的保姆车。白石和郑桥松都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靡。
来到片场之后,一行人才知道,这次试镜不是一个一个依次走进房间表演,而是所有面试者都在剧院里集合,喊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台试镜,其余人坐在台下看着。
秦青有时候傻乎乎的,有时候又很精明。
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规则之后,他立刻意识到,朱晨风会有这样的安排全都是冲自己来的。
“他想当众羞辱我!我在台上挨揍,台下会有很多同行看着。他要让我把脸丢到姥姥家!”秦青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
然而只是转瞬,他却又得意地冷哼:“没关系,他这么操作,他自己也不好反悔。谁演得好,谁演得不好,所有人都看着。到时候我的演技碾压了所有人,他不想录用我都不行。”
秦青一只手挽住白石的胳膊,另一只手挽住郑桥松的胳膊,自己缩起双腿吊在半空,笑嘻嘻地说道:“走,进去打朱晨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