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间,十八部族的军队在漆黑的沙漠中匆匆穿行,如同黑夜中的影子,迅捷而又隐蔽。
经过了一整夜的急行军后,他们在皇冠要塞的五百格里之外寻到了一小块绿洲。于是伊萨姆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摆开阵势准备大干一场。
篝火星星点点,照亮了漆黑的夜色。各个部族的士兵都在抓紧时间搭建营帐。唯独拉美苏部族的武士都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这帮样养尊处优的‘贵族战士’,是在祈求先祖帮你们搭帐篷吗?”莱安和其他部族头领在旁边哂笑道。
拉美苏部族的武士们一齐抬头,狠狠地瞪着莱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莱安感到心中一阵寒意,害怕地退了半步,不小心撞上了站在身后的杰米头领。
杰米头领捻着胡子在旁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真不识相,拉美苏头领是伊萨姆盟主和哈米德新皇钦点的前锋大将军,能和我们一样吗?”
拉美苏头领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压抑着怒火站起来质问道:“你们要打扰我们战前的神圣仪式?”
身旁有杰米头领撑腰,莱安也是口不择言,“就算你们把先祖召唤出来,也不过就是重蹈洛夏的覆辙。”
拉美苏早已经听说了莱安被红馆将领用钢叉打下羊驼的事情。虽然表面上别人都顺着他的话说:都是因为红馆的武士不讲武德,发动了偷袭。暗地里却人人都在嘲笑莱安这猪一样的脑子。
如今,莱安不过是想继续掩饰自己的无能,才踩着洛夏的名号撒野罢了。
拉美苏冷笑一声:“这场十八部族的围攻根本就是闹剧。明天清早我们部族就会出发,三天之内就能轻松攻破他们!”
这位被称为“沙漠幽灵”的部族战神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杰米挑了挑他的胡子,戏谑地反驳道,“拉美苏头领,我只是好言相劝:虽然你的部族很强大,但你最好不要太过乐观。那些红馆匪徒已经打败了比比思——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拉美苏不屑一顾地回应:“杰米头领,收起你无谓又多余的自卑。我对我的部族勇士们充满信心,我们可不像某些被人一碰就跨的瘸腿羊驼一样,只会躺在地上哼哼。”
两人言语上的冲突愈演愈烈,矛盾快速升级。先是吹胡子瞪眼,接着互相扬起拳头示威,就差双方准备兵戎相见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他们的争论。
“无谓的争端,该结束了!”伊萨姆盟主走进了营地,他的声音宛如夜空中的雷霆,瞬间平息了争吵。
伊萨姆盟主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视着每一个部族的头领,用权威的声音说道:“十八部族都是荒原上的子民,需要团结一心,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
他看了看杰米,又看了看拉美苏,坚定地说道:“红馆匪徒是一帮不可小觑的对手,我们接下来的战斗至关重要。我们的目标是拿下‘皇冠陵墓’,而不是在嘴皮子上占到便宜。”
杰米捻了下胡子,调转话头说道:“没错,你们几个不要打扰拉美苏头领的战前仪式,明天他可要打一场硬仗。”
说着,他给莱安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知趣地行礼告退。杰米和莱安退回营帐后,又准备了点夜宵。两人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刚才的事情,彼此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不满。
莱安狠狠地捶击着坐垫,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拉美苏这自负的臭虫,真是让人火大!要不是伊萨姆盟主在,我早就和他打起来了。”
杰米皱起眉头,轻声劝解道:“冷静点,莱安。这个时候内讧可不是明智之举。”
纵然杰米对拉美苏也抱有敌意,但现在若是报仇,恐怕会伤了伊萨姆盟主的面子,大家都不会好过。
莱安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些情绪,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怒火:“我知道,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您添乱。”
杰米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莱安:“伊萨姆盟主代表了哈米德新皇的意志,他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拉美苏拥有部族中最能征善战的兵将,拿下皇陵还得依靠他的力量。”
莱安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理我是都懂,只是这拉美苏这副高傲的模样,实在让我不痛快。”
杰米微笑着拍了拍莱安的肩膀:“别为他浪费时间——我有个想法:等会儿我们派些人马,从小路出发,先去附近的村庄劫掠一番。速去速回,打个首胜为我们的部族赢得士气就行。”
在十八部族的概念里,出战首胜是十分紧要的。
莱安思考了一会儿,立刻明白了杰米的意图,连连点头:“有道理,我去组织人马,我们马上就出发。”
杰米鼓励地拍了拍莱安的背:“一场意外的胜利,伊萨姆盟主一定会很高兴,届时压力就来到了拉美苏这边。”
莱安站起身,振奋地说道:“哈哈,放心吧,劫掠这事,我熟悉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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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朦,黎明的微光洒在沙漠的地平线上,伴随黑影的褪去,莱安带着两千人马抄小路直奔红馆附近的村落。
这地方他曾经来过一次,自然轻车熟路。只不过上一回他不知红馆的深浅,大张旗鼓地派兵过来,准备围圆了阵型和红馆正面交锋。
而后面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莱安双锤难挡米拉的飞叉,最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都给我机灵点。”他传令道,“我们打一波快攻,得胜就撤,千万别惊动了要塞里的大军!”
他们取下了羊驼的铃铛,轻手轻脚地悄悄靠近了村落,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把这片宁静的村庄变成一片火海。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未逃过村庄中隐藏的哨兵的眼睛。一枚警示烟丸腾空而起,划破了安宁的气息。紧接着要塞中警哨响起,值勤的卫队立刻集结起来。
“敌人终于来了?”值勤官玛雅激动地差点蹦起来,“快,准备迎战!”
一声号角,城门大开;
两声号角,旗帜飘扬;
三声号角,玛雅左手持战旗,右手挥舞马刀。五百精兵紧随其后,如狼群般冲出要塞,直扑莱安的军队。
莱安正命令他那两千人马准备发动袭击。突然听到号角声响,顿觉一阵惶恐。再一看红馆军队已经杀了出来,心中惊出一阵寒意。
玛雅骑着羊驼冲得飞快——她好不容易请尼克给她一个值勤守备的职能,站了这么多天岗一直太平无事,正憋着一口气。看到好不容易送上门的敌人,只恨自己没有长出三头六臂能冲进去大杀四方。
“杀光这群强盗!”她大声呼喊着,带头砍飞了几个部族士兵的脑袋。手中军旗冲过溅起的鲜血,仿佛死神的斗篷在空中游荡。
一听见这个声音,莱安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恐惧:“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
惊恐之下,他以为来的人就是刺伤他的米拉,一时间身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竟连跨了三次羊驼才勉强骑上去。
“撤退!快撤退!”不敢再停留,莱安毫不犹豫地扯起缰绳,扭头就走。就在他刚转头的刹那,冰冷的刀光猛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死吧!”玛雅的羊驼疾步追了上来,对着莱安的后颈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刀。
一声惨叫响彻四方,莱安的头颅被砍落在地。
玛雅用战旗挑起他的人头高举起来,大声喊道,“你们的头子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投降?”
那些部族的士兵们见到了莱安的头颅,陷入了惊恐之中。
玛雅的目光坚定,语气和她的刀锋一样冰冷:“要么投降,要么死!”说罢,她马刀一挥,做出了处决的动作来。
这个动作震慑了那些部族士兵。他们连忙抛下了手中的武器,成为了红馆的俘虏。
警报声也惊醒了其他军官,当尼克听说玛雅带队出城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没想到仅仅一顿饭的功夫,玛雅就俘获了千余人,还斩杀了部族头领莱安,这让尼克感到大为震惊。但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玛雅竟然兴冲冲地跑到不笑面前,要把莱安的双锤献给他。
狂沙帝国确实有这种把敌将的武器取来献给君主的习俗,只是面对满脸冷漠且不近人情的不笑,似乎还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而玛雅不仅不怕他,还表现得极为亲近:“您说得果然是真的,在下感激不尽。”
她激动的神情吓傻了周围所有人,就连莉迪亚也茫然地看着不笑,“你跟这小姑娘说了什么?”
不笑懒得回答,倒是玛雅兴奋地说道:“不笑领主叫我值哨的时候看清烟丸的颜色:如果敌军少于五千人,烟雾是绿色的,这时候就能突击对方主将。”
莉迪亚听得手里捏了一把冷汗。毕竟玛雅是尼克最后的亲人——他的妻子前几年死了,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若是被不笑的策略弄出个三长两短,她可吃不消背负这个责任。
玛雅的情绪高涨,根本停不下嘴来,又拉上了尼克的手,“父亲,我也能上战场了,您看见了吗?”
尼克苦着脸,“我能说没看见吗?”
“孩子,总会长大。”不笑突然开口,“不管你愿不愿意。”
这话说得尼克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应下。
不笑看着玛雅开心的模样,冷漠地说道:“他总是你父亲。亦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玛雅用力点点头,“我答应您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莉迪亚好奇:“你都答应了些什么?”
玛雅伸出手掌来,数着手指说道:“在军营里必须听从父亲的命令,做好副官的工作,不能偷懒,不能越权,不能冒进。”
尼克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摸了摸玛雅的脑袋,“好女儿,你长大了……”
玛雅嘿嘿笑道,“芬克斯丫头果然没有骗我,不笑大人果然什么都知道,难怪她这么喜欢你……”
一旁芬克斯意外中枪。只听她“噫!”的一声,身体已经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一把扑倒玛雅捂住她的嘴,“你这碧池在瞎说什么!”
玛雅连连挣扎:“唔唔唔,放开我。”
芬克斯不依不饶:“放你个毛线,我要弄死你。”
玛雅表情扭曲:“唔唔唔,不要压我的肚子……我要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