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卓格酒馆越来越热闹,很多士兵都聚集在这里喝酒狂欢。
在嘈杂的声响中,谁也不会发现酒馆的储物间里,聚集了一大群黑钢军官和私兵将领。他们围坐在一起,共同看着一件麻布衬衣。
卓格勉强地读完了衬衣上用血写完的每一个字,颤抖的双手抓着凯瑟琳的双肩:“感谢你,这真的是维特大人的手迹。”
望着卓格激动的脸,凯瑟琳惊恐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卓格不顾巴洛姆留给他的满身伤痛,挣扎着身体努力站起来:“兄弟们,费烈特将军是被铁夫人囚禁了!”
那些私兵将领和军官们长久以来的彩信,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满屋子都是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和恶毒的诅咒。
卓格泪流满面,心中满是被压抑许久的的难过和愤怒。他曾经刻意否定过那些被铁夫人绑架费烈特的传闻,因为他内心里还保存了一个希望。
也许金狮子真的只是病了,无论病得多重,总会有好的那一天。
但现在,这个希望彻底破灭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卓格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拳头,“铁夫人害死了妮妮小姐、囚禁了费烈特将军,现在还要绞死维特大人!这罪恶的女人死后一定要遭火狱!”
“等着也是死,不如赌一赌。”一个私兵将领拍着桌子,“我们这就起兵,反了铁夫人!”
有黑钢军官连忙劝道:“不要妄动,铁夫人手中私兵、近卫众多。巴洛姆也不好对付。”
“难道就这么死在这里吗?”另一个军官咬牙切齿道,“我们就这样等着那变态骑到我们脸上拉屎?”
卓格心有不甘地一拳打在墙壁上,“不知哪位英雄能帮我们打败巴洛姆,救出费烈特将军……”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角落里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突然笑道,“她是费烈特将军的故交,也许会来救他。”
满屋子的人突然没了声响,都直直地看着他。
那汉子摸了摸他的光头,笑道:“你们在阵前没听见吗?她自称是费烈特将军的忘年故交,叫莉迪亚。”
其他人纷纷露出了嘲讽的表情:“让敌人来帮我们?你是疯了吗?”
“故交什么的你也信?”
“这里杀了多少红馆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
卓格伸手止住了他们的声音,“莉迪亚?这个名字我有印象。”
旁边的私兵头领笑道:“神都的‘枪火公主’莉迪亚,天下闻名,谁不知道?”
“不不不,不是那个。”卓格拍着脑袋仔细回想着,“你们也许不知道,多年前,在天都人搞的那场比赛里,费烈特将军确实和一个女孩相谈甚欢。”
卓格用笃定的口气说道:“那个女孩就叫莉迪亚。”
他的目光逐渐迷离起来,回忆如同积满灰尘的画像,慢慢的吹拂干净:“那年我们在雪都作战遭遇雪崩,是妮妮小姐把我们从积雪里拖出来的,所以我们一直感激她。当我们发觉她和费烈特将军互相爱慕时,都希望他们能终成眷属。
“可是妮妮小姐总是无法摆脱她的奴隶身份,总是戴着镣铐,自认为身份低贱,不敢接受这段感情。我们都曾劝解过她,但她的心门就像被冰封一样,谁也无法融化。
“直到她遇到了那个女孩。”卓格的语气突然欣喜起来,“那是个骑术高超,伶牙俐齿的姑娘。虽然比妮妮还小四岁,但两人聊了一夜,妮妮小姐哭了一夜。从那天之后,妮妮小姐的脸上总能挂着和暖的笑意。也就是那天开始,妮妮小姐摘下了镣铐,打开了心门。”
卓格再次确定地点了点头:“我不知她是不是枪火公主,但她真的就叫莉迪亚。”
这段奇闻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很多人也只听过一鳞半爪。听卓格这样讲下来,那些黑钢军官和私兵头领们都惊愕至极。
“这么说,城外这个莉迪亚会帮我们打败巴洛姆和铁夫人,救出费烈特将军?”他们窃窃私语道。
那个皮肤黝黑的人又笑道:“这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有什么好犹豫的?”
卓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伸出了三根手指:“这笔买卖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她不来。那我们没有任何损失;第二,她来了,但打不过巴洛姆,即使如此她至少能牵制那个怪物一会儿,我们可以冲进刑场救下维特先生再作打算;第三,她来了,打败了巴洛姆,那我们可以与她合流冲进铁夫人行宫,直接救出费烈特将军。”
分析的有条有理,卓格也微微点头附和:“说的对,无论她做什么都指挥对我们有利。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和她联系上呢?”
“我去找她。”凯瑟琳自告奋勇,“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过红馆的人。”她故意没有提起格林和泥鳅的身份,但也不算说谎。
几位军官和头领商量了一番,推选卓格写了一封信笺,封上蜡印,交给凯瑟琳。凯瑟琳把密信藏好后又向卓格等人行礼:“请各位大人救下维特将军时能顺带救回哈罗德先生。”
“维特先生的兄弟也是我们兄弟。”卓格拍着胸脯,随后便安排了几个黑钢军官护送她离开灰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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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铁夫人的行宫里也是灯火通明,锦衣华服的近卫提着马灯游走于四处巡逻。
大殿中,铁夫人慵懒地坐在王座上,仔细打量着她刚打磨完毕的指甲,顺带瞟了一眼跪在大殿中的巴洛姆:“巴洛姆卿,听说最近有不少老鼠偷偷逃走了?”
巴洛姆表情严肃地回应:“是的,女主人。维特的手下非常狡猾,我正在全力搜捕。”
“搜捕老鼠是很重要,不过巴洛姆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铁夫人微微侧过脸来。
巴洛姆的嘴角紧绷得抽搐起来,“女主人放心,明天的处刑我已经安排妥当。”
“处刑也是很重要的。”铁夫人尽情地伸出她的长腿,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巴洛姆卿,你还是忘了点事情。”
巴洛姆惊慌失措,连忙拜服在铁夫人跟前。
“起来吧,城里大小事情都由你来经手,忘记了也没什么。”铁夫人浅笑着命一旁的侍女给巴洛姆端去一杯酒,“巴洛姆卿也许忘了,有个村妇有个三天的约定?”
杯酒下肚,巴洛姆已经有些亢奋,铁夫人稍加提醒,立刻想起了那天阵前臭骂自己的莉迪亚。
“啊啊啊!那个村妇!”巴洛姆愤怒地捶打自己的心口,“明天我一定把她抓来,砸断她的手脚,吊在城墙上!”
铁夫人得意地掩嘴浪笑,“巴洛姆卿难道不怕抓了村妇,放走了老鼠吗?”
“请夫人传授智略。”巴洛姆连忙恭敬地向铁夫人行礼。
“费烈特那两千矛枪兵你还记得吗。”铁夫人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巴洛姆自然知道,那可是“金狮子团”的王牌部队。
“你带去,让他们埋伏在城外沙丘下面。”铁夫人仿佛正在捏死莉迪亚一般握紧手掌,“等那个村妇来了,包围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走,一个活口也不要留下。当然,那个村妇必须要活捉回来。”
巴洛姆兴奋的两眼放光!
那些矛枪兵是费烈特的精锐,使用两丈多长的特质矛枪。在攻击时摆成密集阵型,就像收割麦田的镰刀一般横扫千军,敌人还没近身就已经尸横遍野,所到之处无可匹敌。
这两千人本是铁夫人的王牌,此刻拿出来显然就是要弄死莉迪亚来出一口恶气。巴洛姆虽然愚钝,但也知道铁夫人的心思,立刻带着人马出城埋伏去了。
等巴洛姆走后,一个衣不蔽体的强壮男人从王座后的帷幕中现身。他全身都是凹凸有致的肌肉,在油灯下闪耀着油亮的光泽,居然是治安官“巨熊”托德。
他蹭到铁夫人的身前,两人热吻了起来。热吻中,他们宽衣解带去掉了身上仅有的束缚,喘息声在大殿里回荡了许久。
云雨片刻后,铁夫人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瘫软在王座上。一旁的侍女早已看惯了这些,镇定地端来了水果和毛巾。
铁夫人满足地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男人:“托德,我的甜心,你可真强壮。”
托德虽然人称“巨熊”,此刻也早已精疲力竭,只是强打精神假装轻松地冲着铁夫人抛了个媚眼。
这个眼神比烈酒更让铁夫人沉醉,她伸出纤细的脚尖挑逗着托德强壮的腹肌:“我记得你的手是那个村妇刺伤的?”
托德看了眼左臂上的伤口,媚笑着点头。
“这狠毒的女人,竟敢伤了我的甜心,我得想个办法让她生不如死才好呢。”铁夫人温柔地托起他的下巴,“甜心,我有个办法能抓住这个村妇,你愿意帮我吗?”
托德跪舔起铁夫人的手指,“夫人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
铁夫人打了个响指,大殿中已经跪着个病恹恹的蒙眼男子,“他是从村妇的营地逃回来的,认得方位。等明早他们大军出发,你就带着我的蒙面影卫突袭进去,把那个圣女抓回来就行,其他人全部杀掉。”
只要圣女在手,莉迪亚还不得乖乖束手就擒?
铁夫人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若能办成,我就让你尝尝天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