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话刚落音,刚刚回去拿电话的谭同涛就来了。
“抱歉,抱歉。这一激动,就容易疏漏。走走走,咱们出发,中午就在这里吃,我请客。”
“这是杜大用,东鲁省厅的直属大队大队长。”
谭同涛立刻伸出手和杜大用握了握说道。
“幸会,幸会!老柴,咱们该研究研究退休的事情了。”
柴业俊伸手拍了谭同涛一下说道。
“羡慕了?让你年轻不努力。赶紧出发!”
“真不是羡慕!我们那时候都是中专毕业,专业技术也没有,所以羡慕个啥?我天天在这里钓鱼钓的倒是挺舒服。”
谭同涛一边上车,一边笑着说道。
“杜队,我和老柴是好同学好战友,随意惯了,你别介意啊。”
“两位前辈,我和我的队员也希望像你们一样,这才是我羡慕的地方。职务只能是领导的肯定,其实更希望的是队员们对我的肯定,能和我不设防的一起并肩破案。”
柴业俊听着连连点头说道。
“老谭,这下看出来差距了吧?你看看人家杜队说的,你看看你说的那个,高下立判,像你我这种大老粗,压根就不是当领导的那块料子。”
几个人来着玩笑,谭同涛一会儿就把车开到了他说的那个江河湖海那里。
“王安河师傅在不在家?”
谭同涛一副大嗓门。
“小谭警官,咋滴,我都上岸了,你还能抓我非法捕鱼不成?进来坐!”
杜大用听着这老头说话,有些得劲。
“不进去了,你家鱼腥味重,怕呛着。找你这个大师傅来问个事情。”
谭同涛说完看了看杜大用。
杜大用可没谭同涛那样豪放的,而是掏出一包玉溪一人散了一支后才开始说话。
“王老伯,在七十年代的时候你们送不送人去辽省啊?”
“小谭啊,这是来翻旧账来了?”
“人家东鲁省厅的警察来这里找你翻旧账?你也不怕这海风闪了舌头。照实说就行,磨叽啥,还想着多抽人家几支好烟不成?”
“送过,我家四兄弟都送过。那时候从我们这里,从昌离都有,到辽省两个地方,一个是金州,一个是迎口,那时候来这里坐船的都知道,一三五去金州,二四六去迎口,星期天早晨三艘船一起去津市。”
杜大用听完以后,赶紧从包里拿出王合军的照片给这位王师傅递了过去。
“王师傅,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带着两个婴儿在你们这儿乘过船?”
“不用给我看,我肯定不认识,我当时是掌舵的,哪儿认识这些坐船的,这个要问就得问我小弟去了,他当年就是卖票的。”
王安河看都没看,直接就把照片还给了杜大用。
“老王头,让安海来一趟,杜队,给他一包烟就行,省的一会儿又是和你磨牙说什么电话费啥的。”
谭同涛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赶紧掏出一包玉溪烟递给了王安河。
“等着,我去房里给安海打电话去。”
“老头在九十年代还在海里讨生活,让我抓过不少次,抓着抓着就成了朋友了。一双儿女早就去了国外,到现在一次都没回来过,老婆死的又早,一个人就守在海边上,说死了就洒海里,也是个可怜又可爱的老头。”
谭同涛看着王安河的背影和杜大用说道。
没一会儿,王安河出来朝着谭同涛说道。
“小谭警官,一会儿来。真不进屋里去坐坐了?”
“老王头,别介!我上过你一回当,还能上你二回?记得第一次我追你到这儿吗?你是穿过屋子就跑了,我是跑进去就吐了,我师傅那时候还跟在我后面笑,你那鱼肠子还沤不沤了?”
谭同涛一边说着都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不知道,当时为了追他,我一头就扎他屋里去了,吸两口气我就吐了,那个臭的比死人还臭,我一个星期人都没缓过来劲儿。”
谭同涛一脸晦气的和杜大用他们几个说道。
“现在不沤了!串了好几年的海风了,啥味儿也没了,那一回能让你记一辈子不成?”
王安河点着烟一边抽着一边笑着说着。
“王老伯,那时候你们送人从不从秦岛走啊?”
“去迎口的从秦岛走,去金州的不走,那儿有陆路走,也快得很。大家都认识,那时候一起跑的也就三条船,你还以为多少不成?不是给我们当时的隔委会主任足够的鱼虾,你以为我们能出海不成?那三条船都是新船,一般老船不敢走的,起点大风都能把船板子给掀了。”
杜大用听着点着头,这时候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传来了。
王安河立即猛抽两口烟,然后把烟头踩灭了。
杜大用就见着一个敞着蓝西服的五十多岁老头骑着一辆幸福二百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