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会插手是吗?那就让他们插手。”
赫连寂丝毫不在乎这些。
赫连霄被气得又吐了一口血,掐着宁公公的手越发用力。
“不……不行!”
薛家现在势力越发庞大,而且他能察觉到薛家有意控制太子,想要他赫连家的江山。
他身子如此弱,绝非生病所致,而是被人下了毒,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先把赫连寂封为摄政王。
将来他死了,这江山就算落到赫连寂手上,也是他赫连家的江山。
可落到赫连宸手上……
他那么信任薛家,甚至把薛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只怕他没有真正掌握朝堂的时候,就已经被薛家人掌控了。
可赫连寂不同,他连母后的面子都不给,更别提薛家了。
赫连寂不是不知道皇兄打的主意,只是越这样,他心里就越发烦闷。
他对那个位置也曾向往过,只是看着皇兄整日都躺在床上还得算计,他就觉得那个位置也没有那么吸引了。
可他现在,还身处算计之中。
“太子是你的儿子,你该试着信任他。皇兄就不担心我也觊觎这个位置吗?”
“你不会……咳咳……”
赫连霄咳了起来,双眼死死盯着赫连寂,即便说不出话来,也不停地摇头否认。
“皇上您别急,王爷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出岔子的,这么多年了,您该了解,王爷就是嘴硬心软。”
宁公公的手被掐的青紫,把皇上扶着躺好之后,把手抽了出来,不停地朝着赫连寂使眼色。
皇上这个人固执得很,要是王爷这都不答应的话,恐怕要一直闹着了。
赫连寂看了一眼还盯着他的皇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本王会盯着太子,不会出差错的。”
皇上的手这才放下去,似乎是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赫连寂的想法了。
也好……
乾清宫内一片安静。
宁公公似乎察觉到了屋内诡异的气氛,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龙床上的赫连霄开口。
“阿弟,咳咳……对不……起。”
赫连寂的神色一顿,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乾清宫。
这么多年了,他月月承受噬心之痛,毒发时意识全无,连记忆都没有,只像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横冲直撞……
岂是一句对不起能抹了的?
乾清宫内。
宁公公看着赫连寂离开的背影,再看看病床上的皇上,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外界传言赫连寂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是皇上派人去散播的,就连那些人也都是皇上和太后杀的。
既想利用赫连寂,又担心他造反,所以才要把他名声搞臭。
这些摄政王恐怕早就察觉到了,只是顾念着亲情,从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皇上这迟来的道歉,莫说摄政王不接受,就连他心里都觉得隔应。
“宁公公,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赫连寂离开后,皇上的咳疾似乎好多了。
宁公公不敢大意,立刻跪在地上。
“皇上您是天子,怎会有错?”
就算有错,又有谁敢说?
赫连霄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良久,屋内又响起了咳嗽声。
……
姜妤最近几天一直在看那本破书,一开始是因为想从疯道士留下的唯一的书里面找些线索,到后来是完全被这本玄而又玄的书吸引了。
只是每次结束之后,眼睛都会泛红。
也因此,姜妤许久都没有去找过穆婉儿,她担心被穆婉儿看到后担忧。
“小姐,夫人来了。”
姜妤正想着去找母亲,就看到红婷带着穆婉儿和白霜进来了。
她连忙把书收好,揉了揉发酸的眼。
还好她今天还没来得及看书。
“母亲怎么来了?”
穆婉儿看着姜妤的神情没有不耐,忐忑的心终于放松了。
这几天女儿都没有去找她,她还以为是女儿又变得像以前一样厌恶她了。
“听说你眼睛不舒服,娘给你做了些发糕,里面加了些明目的药材。”
说着,穆婉儿就示意身后的白霜把糕点端了出来。
一打开,姜妤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的确是混合着药材的味道。
“娘,你是怎么买到药材的?”
她之前让红婷在外面打听过,自从人们知道这种病连大夫都没辙之后,心中惶恐。
听到有人用过药之后的确已经康复了,很多人按照之前的药方去买药,只希望能对自己有用。
最近,京城各大医医馆的药材几乎都已经售空了。
穆婉儿也想到了最近的事情,笑道:
“那些都是传言,医馆里面只是治疗风寒的药被抢光了,明目的药材还没有人抢。”
这倒也是。
姜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真是看那本书看糊涂了。
“娘听紫月说妤儿最近一直在看书,是好事,但是也该歇歇,不可整日闷在屋里。”
“小姐最近可用功了呢。”
紫月忍不住替姜妤开口。
穆婉儿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眉继续道:
“妤儿启蒙时,那夫子也没好好教你,你可认识那些字?”
姜妤:“……”
当初倒不是夫子没有好好教,是她那个时候被姜雪带偏了,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整日沉浸在打扮中。
不过有八十世重复的记忆,她对那些夫子所教的东西,即便只是稍微听了两句也都记劳了。
“不认识也没关系,现在请个夫子开始学习也不晚。娘让你小舅舅……”
没等姜妤开口,穆婉儿就自顾自地安慰着姜妤。
姜妤哭笑不得。
“不用了娘,我看的书都是有图画的,没有多少字。”
她可没有穆婉儿想的那么刻苦认真。
穆婉儿立刻想到了自己生平只看过一次的图画书,瞬间满脸通红,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咳……那种书……少看点……”
姜妤莫名其妙地看着穆婉儿的红脸。
难不成紫月把她红眼睛的事情说出去了?
“娘放心吧,女儿会节制的。”
穆婉儿看着乖巧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何人把姜妤带坏了,忍不住问道:“那本书……是谁给你的?”
姜妤脸色瞬间为难了起来。
她要怎么说自己用一千两买的,而且对方还是个疯疯癫癫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