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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杀鸡\’

    “校尉大人,梅家人过来了!”

    秦羽刚起来不久,正拿着猪鬃牙刷准备沾着粗盐刷牙,军中的士卒飞快跑过来报告。

    “梅家?什么梅家?”秦羽有些疑惑的问道。

    报告的士卒见秦羽那副模样不像是作伪,眼神当中有些难以名状的神色,开口解释道:“就是校尉大人您昨天把那个赶出青营的梅家子弟!”

    “那人叫梅定海!”怕秦羽连赶出青营的是谁都不清楚,过来报告的士卒最后补了这句。

    秦羽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能不知晓昨天被他赶出青营的将门子弟姓甚名谁吗?

    只是没想到梅家,竟然会拖到今天早上才来!

    有一夜时间准备部署,恐怕过来的不是什么善茬!

    “梅家来了多少人?态度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秦羽不准备打无准备的仗。

    “梅家来了两辆马车,具体的人数倒是不知,不过看到的人数,不到五人!他们的态度倒是很好,不吵不闹的,只是要求我们进来通报。”

    “不过就是没有见到梅家梅椿树将军,也没有看到梅定海少爷。”

    士卒的说法,让秦羽更加坚信他自己的猜测!

    毕竟咬人的狗,都不是不叫的!

    梅家的人没有出面,从另外一层意思上来说,那便是秦羽没有让他们亲自露面的必要,秦羽这种等级,还不配让他们亲自兴师问罪!

    “本将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士卒抱拳告退,往后走了一步,又停下步子,小声问道:“校尉大人,需不需要把兄弟们叫齐?以壮声势?”

    对于秦羽,他们这些普通士卒自然是心中有好感,也有几分服他,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也舍不得吃肉的诱惑!

    秦羽要是被人给赶走了,他们跟着谁去吃肉去?后面换来的主将,还能拿他们这些士卒当人看吗?

    “呵呵!又不是打架,要点什么人马?况且这里是青营,本将吼上一句,这人不就有了?先点齐人马,反倒是让人看了笑话,认为本将害怕一样!”

    秦羽的话,让那名士卒傻笑的抓了抓脑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秦羽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他明白这是这名士卒的好意,也是证明他被青营士卒打心底里接受的证明。

    只是在这名士卒走后,秦羽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刚才那般轻松。

    梅定海其父官拜游击将军,比起他这个小小的校尉,自是高出一大截去,而且人家是正儿八经从战场上冲杀换来的官职,比起青营里头这群没有见识过血火的愣头青,不知强到什么地方去了,想靠话术说服对方,显然不是那般容易。

    思索片刻后,秦羽放下手中的牙具,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为了防止梅定海的父亲不讲武德,秦羽特意将钟满子他们,还有刘彻手底下的十名老卒给叫着一起,省的刚露面就被人家给拿了。

    行至青营营门口,只见两辆马车‘堵’在营门口,马车周边算上车夫,也只有五人,独独未见梅家的人。

    这种架势,似乎在无声给他下马威!

    青营营门外,站在马车旁的一人瞧见秦羽领着一群人过来,立马对着第一辆马车车帘处低声说了一句,片刻之后,一人从马车上下来。

    秦羽看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心中微微一愣,总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本将梅椿树,不知来人可是秦校尉?”

    下马车的自然是梅椿树,他瞧见秦羽后,语气很是热烈的问道。

    “六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看梅定海的老头子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马天一等人偷偷躲在一排拒马桩后面观察着情况,现在听到梅椿树这种语气,他有些不解的对刘彻问道。

    “你见过一声不吭,就把人斩于马下的人吗?”刘彻心中也有点疑惑,不过面对马天一的询问,自然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说着。

    刘彻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他们将门虽说没有那群穷酸书生那般能说会道,但好歹也得把场面话说了,才能动手不是?

    另外一处地方,以孟常胜为首的将门子弟们也在观察着营门口的情况,毕竟梅家都过来了,他们还能得不到消息吗?

    对于梅椿树的问话,大多数人的想法与刘彻的观点一样,正所谓师出有名,才是正道!

    梅椿树都来了,他要是不把事情摆清楚,上来直接就对秦羽动手,那岂不是以大欺小了?

    作为当事人的秦羽,更是感觉有些奇怪,只是对方如此说话,他也不好直接驳了人家的面子,微微上前,抱拳道:“末将秦羽,参见梅将军!”

    “生分了,生分了!”梅椿树摆手摇头道。

    “六哥(孟哥),这是个什么情况?”

    见到梅椿树这种态度,跟在刘彻和孟常胜身边的人,都有些看不懂了!

    刘彻看不懂,一时之间也编不出什么瞎话来,便有些无赖的说道:“嚷嚷什么,接着看!”

    孟常胜则是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梅定海的老爹不想跟秦羽攀关系,想要两人之间干脆一些!”

    说完这话,孟常胜心中也是暗暗猜测秦羽会如何作答,同时他也将自己代入到秦羽的位置,试图想出破局方法。

    孟常胜这么一解释,跟在他身边的将门子弟都嘿嘿笑了起来,一脸‘有好戏看了’的表情。

    秦羽却不是这种感受,因为他从梅椿树的语气中,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不知梅将军此行来青营所谓何事?”没有感觉到梅椿树的‘气势凌人’,秦羽便直接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来。

    梅椿树有些不太适应秦羽这种单刀直入的劲,按照他的打算,多少也得跟秦羽客套一会后,才往正事上引的。

    现在被秦羽抢先一步,他面色也有点怪异起来,眼神也是到处乱瞟。

    “梅将军若是无事的话,末将还得操练青营的士卒,恐怕只能招待不周了!”梅椿树的神色,让秦羽想到了某种可能,虽说不能太确定,但他这句话,无疑是在试探梅椿树。

    “我去!秦羽这有点不像话了吧?直接打算不鸟梅椿树了?”

    “人家过来明显是兴师问罪的,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是真不怕梅家新仇旧恨,一起跟他算吗?”

    “秦羽有这种莽劲,小爷我倒是有点佩服他了。”

    孟常胜身边的将门子弟瞧见秦羽这般不给梅椿树面子,纷纷感慨起来,而刘彻这边,宋铁见秦羽如此,便想出去替秦羽解释一番,秦羽若是被梅家给赶跑了,他还怎么跟着秦羽混?

    好在刘彻及时让范秋文把宋铁给拉了回来,他点着宋铁的鼻子道:“你小子发哪门子疯?秦哥敢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想法,你小子要是冲出去给搅和了,秦哥还怎么跟梅定海的老子聊?”

    刘彻不知秦羽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是基于对秦羽的认识,他不认为秦羽是那种顾头不顾腚的莽夫。

    “真的吗?”宋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刘彻这边还未回答,梅椿树却给出了答案。

    “秦校尉,咱们都是将门的,本将也不藏着掖着了,家里的兔崽子得罪了你,我现在就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你这边就不要计较他犯的错了?”

    梅椿树说完这话,刘彻顿时把脑袋抬起,他身边的人纷纷看向他,孟常胜等人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梅椿树不应该是带着梅定海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带着梅定海来赔礼道歉了呢?

    秦羽也是颇感意外,他有想过梅椿树过来是让他收回将梅定海赶出青营的决断,但他没有想过梅椿树会让梅定海给他赔礼道歉。

    梅椿树说完那话后,也没有闲着,直接让人将第二辆马车上的梅定海给抬了下来。

    梅定海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不是因为他面皮薄,或者是准备在梅椿树和秦羽谈好之后才露面,而是他身上被打的鞭痕密布,都有点不能自己行动了!

    “梅将军,您这是?”

    梅定海这副凄惨的模样,也吓了秦羽一跳。

    要不是梅定海下巴处有一道明显的鞭痕,他都怀疑是不是钟满子他们事后对梅定海下了黑手!

    “这兔崽子藐视上官,挨的板子轻了,我又把他教训了一顿!这是他应得的!”梅椿树说的风轻云淡,秦羽却有点眼皮直跳。

    梅定海都被打的不能行走了,这还算是应得的?

    是不是再狠点,人就得被打死啊?

    还有就是藐视上官,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梅定海之所以被打的这么惨,恐怕是因为他说的要把梅定海从青营除名的事情吧?

    毕竟这关乎一家人的颜面问题!

    “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跪着给秦校尉认错!”

    梅椿树见梅定海被人扶着过来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立马喝骂起来。

    梅定海眼神往秦羽那里瞧了一眼,多少是有点怨恨的,只是他倒是听话,对着秦羽那边就要往地上跪。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一营兄弟,有磕磕绊绊,很正常的事情。”秦羽赶紧疾走几步,搀住已经一只膝盖触地的梅定海。

    梅椿树已经这么给他面子了,他要真让梅定海当着梅椿树的面给他跪地磕头,那真就是彻底得罪死梅家了!

    让不让梅定海留着青营,其实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梅定海不找他麻烦,不给他惹事,这个面子,他自然就给了!

    梅椿树听到秦羽如此说,当下神情轻松了不少,尤其是看到秦羽主动去制止梅定海下跪的场面,他脸上更是露出一分笑意来。

    “秦校尉,既然如此,我家这兔崽子就交给你调理了!是打是骂,都可以!他要是不听话,你派人跟我说一句,我亲自来收拾他!时间不早了,本将就不打扰秦校尉操练士卒了!”

    梅椿树这番话,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古怪,只是他想不出到底怪在什么地方,只能对梅椿树抱拳还礼。

    孟常胜等人看完这处戏,绝大多数将门子弟都傻愣在原地。

    “天啦!是不是我们要是敢闹事,秦羽只要说一句把我们从青营除名,我们是不是也会是梅定海那种下场啊?”有人微微缓过神来,一脸哭丧的说道。

    众人默默无语,却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