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赟看此刻王亘还这么推崇贾代善,摇了摇头道。
“孩子,你心中的贾代善,那是老荣国公贾源打造出来的贾代善,就像是所谓的八骏八杰,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二十四孝一样,纯属扯淡,就看谁扯的传播广了!”
这个王亘是懂的,大父说的这些事别说不符合逻辑了,甚至都很玄幻。
尤其是在得知了司马缸不止砸缸,还曾经斩过白蛇后,王亘对历史上的名人事迹就抱有了很大的怀疑了。
这明显是家族在为孩子的名声造势,而砸缸是司马家成功案例,斩白蛇就是司马家失败的案例。
可历史是历史,现实是现实,没被人点透后很难有代入感。
听大父如此一说,王亘才惊觉道。
“大父的意思是,荣国公的好名望,全是老荣国公打造的!”
王赟点了点头道。
“当然了,不信你好好想想,你除了知道贾代善是个出色的人物以外,可有什么实在的例子来证明他很出色吗?”
王亘想了想,发现好像真的如大父所言,只是听闻这荣国公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杰,可文不见他考上过进士,武没看过他建功立业。
唯一的战绩就是先太子坏事的那一场,自己还以身殉国了。王亘想破了脑袋,满脑子都是别人说荣国公好的,却想不到一点好在哪里的。
王赟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继续道。
“你这孩子,我说贾代善是个废物你还不信;你也不想想,那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从贾家手里跑到了那金陵王家手里,这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说着写下贾史王薛四个字后,又把史王二字调换了一下位置。
“那档子事后,王家借势而起,贾家一落千丈,难道你以为是贾家的遗泽惠及到了王家不成!傻小子啊!”
要不是王赟如此说,王亘一直以为,贾家当时的情况是实在没人挑得起大梁来,才用了金陵王家,也就是以贾家为首的王子腾家过渡了这京营节度使的位置。
可听大父这么说,这里面似乎有别的勾当。
尤其是,当时的贾家贾政走的是文官一道,贾赦又是皇家的幸臣没走武勋的师徒,即便没有先太子那档子事,突然提拔一个东宫辅臣出任不显示,必定是老皇帝升天之前,才会有东宫辅臣太子信任的人接任这京中武功之任。
这么一想,王亘又觉得,貌似贾家还真的为后人铺路了,只是多了先太子这一档子事才出了变故。要不这贾赦说不好真的能接管京营。
要知道,这京营节度使属于贾敬的父亲,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的。那么多年,这个职务只在贾家两兄弟之间过渡过。
原以为被王子腾继承了过去,是贾家的无奈之举,如今看来,似乎别有隐情。
王亘忙问道。
“大父,不会吧!可能当时贾家后继无人,贾赦那样子的撑不起来,贾政又是个文弱书生,王家过渡一任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见王亘还替贾代善解释,王赟暗道,果然不能小看这名望的力量啊,怪不得世家大族都把名望戴羽毛般爱惜。
真的是没错啊,这好名望就像是鸟的羽毛,好看的羽毛自然会被人报以善意,可是自己的这个接班人有些过了,羽毛毕竟是羽毛,没了羽毛还能再张,但万万不可把羽毛看的过重啊。
当然,也不能把别人家的羽毛太当回事啊。
是老鹞子还是家雀你的拔了毛看。
王赟突然不想和王亘讲这贾代善如何了,而是想和王亘好好讲讲,吃兵饭的到底什么才是轻重缓急。
随即,王赟扫开了四大家族的字样,看着王亘道。
“我得儿,这四九城里京营节度使算有份量,可也不过是制衡之物;五军都督府,九门提督,神机营,禁军彼此之间相互制衡,才有了这京中的安稳。”
说着,王赟写下,王,周,贾,皇,等一串的名号,又把贾家划掉,换上了一个王。也不用王亘问,王赟只顾着自己说自己的,能听懂多少,全看王亘的造化了。
“孩子,你要时刻记住,手中有兵权才是被拉拢的对象;不用看手中的兵有多少,别管多少,你都是这京中的香饽饽!”
说完,王赟看着王亘道。
“若没有宝泉你,哪怕秋阳是个傻子,老子我也必定会推他到这个位置的!王家什么都能交就是不能交屁股这个位置,过度也不行!”
这让王亘很不理解。
“大父不才夸贾家散兵一事吗,如此又怎么这般重视手中的兵权!”
这话气的王赟给了王亘脑袋一下,心中暗道,但凡我亲儿子正常一点,老子都不和你操这个心,可没办法,这么多年的投入不是说放弃就放弃啊。
王赟无奈的道。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散了兵权,那贾家真的散了兵权吗?他只是散了兵,却没丢了权,还瞒江过海的骗了所有人。这是人家的手段,你要记住。”
说着一把抱住了王亘的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亘的眼睛到。
“你没有那般的气魄,就别想着学这般的手段,只有知道了就好;守住你手中的一亩三分地,你就算为王家守住了基业了!”
王赟这么激动,一时间让王亘有些手足无措,嘴唇颤抖的问道。
“谁也不能动王家的位置?”
王赟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孩子,你要明白,即便我们和周家再亲,宝泉再怎么心向周家,这王家的位置也不能让周家暂代。”
王赟这其实也是再说,贾家的京营节度使的位置过度给了王家,背后的说法绝不简单,可是看王亘这样子,也不指望他能想明白,还是自己把自家的重点说清楚把。
见王亘没反应,王赟继续道。
“就像是周家的现在的五成兵马司的位置,即便秋阳再怎么和周家好,哪怕是我不要这个儿子了,把他过继给了周家,让他姓周,哪怕是周家嫡系没儿子,这位置也不可能落在秋阳手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