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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大局已定(第一更)

    正史上,西夏铁鹞子也被李世辅给击破了。

    他击破铁鹞子的秘诀不是像有些人喊的那样扎马腿。

    那些说对付重骑兵和拐子马只需要砍马腿的人,就仿佛在说对付机关枪只需要去堵住机关枪的枪口一样。

    人看到浩浩荡荡的重骑兵碾压过来,是会感到恐惧的。

    且不说战马的反应速度比人快,未必就能砍到马腿。

    即便砍马腿成功了,砍马腿的人也大概率会被倒地的战马冲击碾压当场毙命。

    这就和让士兵去堵枪口一个道理。

    古往今来,有多少士兵敢去堵枪口?

    除了那些真的视死如归的少部分人,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去做。

    正常人看到子弹是会躲的。

    对付重骑兵也是如此。

    所以真正击败重骑兵,绝不是砍马腿这么简单。

    如果这么简单,横扫世界的蒙古铁骑还打个锤子。

    李世辅击败铁鹞子,只有一个秘诀:就是勇!

    人生很多时候没有捷径,尤其是面临残酷的战争。

    它不会给你任何休息的机会,它就是要毁灭你!

    你可以大迂回穿插,也可以出其不意。

    但最终,都是要与敌人白刃相接的。

    如果你不正面应战,它就彻底毁灭你的一切。

    事实上,无论你怎么祈祷,都绝不会出现手撕西夏人或者金人。

    那些手撕敌人的戏码,不过是说书人为了迎合许多心里脆弱的观众罢了。

    毕竟先把钱赚到口袋再说。

    可问题来了,这就造成了许多人对战争失去了最起码的敬畏和血性。

    将战争当做一种精神世界里扭曲的爽。

    他们不知道,战争是没有捷径的,战争是要死人的,强如汉唐,在打遍东方世界的同时,也有无数人战死。

    一个失去对战争敬畏的群体,就如宋徽宗时代的君臣,轻易发动战争,又草率大溃败。

    正是当这种对战争的敬畏重新觉醒后,大宋朝的君臣们在做战争决策的时候,才更加沉稳,对军队的塑造才更加注重军队的勇武。

    进而重新塑造军魂。

    一个真正的男儿,怕死,但是却敢勇敢的面对战场上的死亡!

    此时的李世辅和他的人即是如此。

    所有人在已经厮杀一个多时辰后,出现疲软状态。

    但当面对西夏骑兵左右翼开始疯狂冲击,以及铁鹞子那如同山岳横移般碾压过来的时候,竟又顽强地扛了下来。

    无数铁枪开始疯狂地朝铁鹞子刺。

    钢铁剧烈冲击在一起,发出铿锵的声音。

    人的惨叫声和战马哀鸣声混杂在一起,铁甲被斧头锤破,血肉崩塌下去,和断裂的骨头挤压在一起。

    鲜血在空中到处飞溅,潮湿的空气中,混着血雾。

    有人手持长枪,将铁鹞子骑兵从战马上戳下来,另一人轮着长斧砍过去,刚砍下,又被敌人的战马压中。

    被铁甲包裹的人,以及被铁甲包裹的战马无序地堆在一起,组成了一堆钢铁和血肉混在一起的“小山丘”。

    “小山丘”痛苦地挣扎着,那些被压在下面还没有死透的人和马,此时只有一个奢求,就是立刻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战争终于慢慢舒缓下来。

    西夏人的轻骑兵在经历了无数次冲击后,有的埋葬在这场恐怖的对战中,有的已经溃逃。

    费听容居的儿子费听遇令在冲击中,被宋军锤成了一滩被废铁包裹的肉泥,连他的战马都被锤变形。

    米脂寨外,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如果一定要让史官来记录一下这场战争,他可能会轻描淡写:靖康五年夏,米脂寨,世辅勇冠三军,击之,破铁鹞子。

    至于西夏主将费听容居,已经在撤退中。

    他不由得悲呼道:“天欲亡我也!”

    对于费听容居来说,穿插到宋军后方,是一步很好的棋。

    哪怕宋军预测了这步棋,进行了相应的防守,依然被费听容居得逞。

    但穿插过来后,从攻下抚宁寨后,费听容居几乎步步走错。

    如果他先攻打另外两个难度低的城寨,局面可能大不相同。

    即便是大雨,不适合攻城,但也未必不能拿下那两个难度低的城寨。

    如此,断没有必要不断投入精锐,甚至被迫在关键时刻投入铁鹞子,导致最终惨败逃窜。

    这就是考验主将的时候,战争不是你先难后易就能证明你牛逼的。

    最高领导者必须纵观全局,根据全局做合理安排。

    费听容居为他的错误判断埋单,但这个责任显然不是他能担负得起的。

    西夏右路大军穿插进来,失败,不少人溃逃,却无法逃回西夏大军后方。

    接下来,他们将面临着各路宋军的围杀。

    其实一个道理,如果霍去病深入河西,在野战中打不赢匈奴,也会被匈奴多路围杀。

    可以说米脂寨是宋夏第六次战争的关键之战。

    五月十二日,接到赵官家国书的李乾顺,是开心的。

    从赵官家的国书中可以看出,赵官家也是被迫无奈用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国可以谈判的筹码就变大了。

    但是李乾顺却只高兴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什么!右路大军自作主张,贸然行动!”

    李乾顺听后吓了一大跳。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数日前。”

    “为何现在才报上来!”李乾顺愤怒地看着传令兵,质问道。

    “陛下恕罪,费听容居行动太突然,我们也是刚得知。”

    “你们都该死!”

    “陛下恕罪!”

    李乾顺很想骂一句:总有人要害朕!

    这个时候,宰相嵬名安惠出来说话:“陛下,费听将军之所以如此,可能是想给宋军一个出其不意,若是他能穿插到宋军后方,打击宋军后方的城寨和运粮队,银州将成为一座孤城。”

    李乾顺不耐烦道:“赵官家已经有和谈之意。”

    嵬名安惠说道:“但若是能拿下米脂寨,包围银州,我们与宋的和谈优势会更大!”

    李乾顺皱起眉头沉思起来:“朕知晓你的意思,如果能痛击宋军,再和谈,自然是可以漫天要价。”

    “那陛下还在担忧什么呢?”

    “朕问你,费听容居有几成把握获胜?”

    “九成!”

    “当真?”

    “当真!陛下,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一旦费听容居切断宋军后方,我们大军立刻压进银州,宋军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