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户籍制度十分严苛,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除了农户、匠户、乐户这种比较常见的户籍之外,还有一种户籍叫做阴阳户,其子孙后代皆被称之为为阴阳人。
这其中的阴阳人可不是什么骂人的话,就是单纯的被叫做阴阳人。
比起世代从军的军户,和世代只能当工匠的匠户而言,投胎成阴阳户的人家无疑是十分幸运的。
因为阴阳户天生就是吃皇粮的,虽然不多,但毕竟是皇粮,旱涝保收,相当于生下来便有了一个编制,还不用担心科举之类的事情。
出生于阴阳户的人家,必须自懂事起就要学习相关的知识,毕业之后即为阴阳人,并且可以在各级的衙门中担任阴阳官,属于吏员,而其中哪些学术精通之人即可被招纳进钦天监,这可就是官了。
按照原则来说,一日为阴阳官,一辈子就只能为阴阳官,这个官职不可以在外招聘,更无法调任或是升迁到其他衙门。
当然肯定也是有少数的例外,民间自然也有对星象研究颇深之人被测录为阴阳互,而在钦天监的官吏同样也有可能在人手极度缺少的时候被调到礼部任职。
唐若怀本人其实就属于外聘人员,他并非是阴阳户出身,其实想来也是,大明才刚刚立国,户籍制度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继承来大量前朝的户籍,整个钦天监的官员百分之八十都是在民间招来的,只有极少数人是曾在元廷时的钦天监工作过的。
唐若怀虽不是阴阳户,但是其家里世代相传都是相师,除了那些被李洪定义为逻辑心理学的江湖话术以外,唐若怀还是有一些刷子的,尤其是对风水堪舆还有星象上十分精通。
所以在不明朱元璋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想要从朱元璋给出的报纸中寻找答案时,看见李洪在上面所写的内容后,顿时便惊为天人。
甚至于看见李洪在报纸上所写的内容后,甚至于在没见到李洪之前,唐若怀便已经有些相信这世界当真有可能是一个球体了。
而且不知是因为朱元璋的命令,唐若怀自己本人反而也有些期待想要见到李洪了。
也不用故意打听李洪的住所,李洪在报纸上刊印了一个地址,那是他特意准备给能够接受他科学观念之人的聚会场所。
唐若怀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出了宫之后,便直奔着那个地址而去。
李洪想要在如今的大明召集能够接受他理念的人才,成为改造大明乃至于推动世界发展的先驱。
为了做此事,他甚至还在应天府里买了一个宅子。
没办法,总不能还是将人领到家里来,毕竟已经总是会有一些人没事就往他家里跑了,若是再招惹来一批人,李洪只怕日后远没有清净。
这宅子,李洪也特意在城中挑选了安静的地方,三进的宅子,原主人曾是城里一富户,听说是从吕本手里拿下了细盐的分销权,虽然只是最下一级的,因此便把这宅子买了,举家搬到了自己分管的地区,而这宅子则几经转手,反而是到了李洪的手里。
同时,李洪还邀请了姚广孝住了进来,姚广孝在应天又无亲无故,原本一直借住在寺庙之中,面对李洪邀请,一开始肯定是婉拒的,但是李洪在讲明了买这宅子是要做什么的之后,已经被《物理》给深深迷住了的姚广孝,还是抵御不住这诱惑,便住了进来。
而这间大宅,此时除了姚广孝以外,还有五孩童,岁数从七八岁到十二岁不等,都是李洪农庄里佃户的孩子。
以往这些佃户的子弟,平日里同样算是半个劳动力,但是自从地里种下了红薯之后,这作物不需要太精细的打理,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反而没了事情。
李洪不愿意看他们就这么堕落下去,就把这些人同样交到了这里,平日里他会负责上课,也算是给自己未来的班底做一些培训。
而对李洪的这个举动,佃户们自然又是感恩戴德,只觉得李洪是佛祖转世,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善心,不但免租,送来高产又好耕作的种子,甚至于还免费教导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种价值观可以说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根深蒂固了,就连这群佃户们也知道,读书识字是一件好事。
这五个孩子全都姓李,原本自然是有其他姓的,但是自从他们的父母投献了土地,自愿归附李家后,也就全都姓了李。
李洪也没指望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佃户们能给这些孩子起什么好听的名字,无非就是些什么铁蛋,二狗之类的粗俗称呼。
在乡野之间这么叫倒是没什么,但李洪此时是想要亲自培养可堪一用的手下。
总不能日后写出来一篇文章,下面的署名是什么李二狗之类的名字吧。
索性李洪直接便给这五个孩子们改了名,分别叫李客、李行、李殊、李望和李雨。
合起来其实是一句诗词,是如今祖宗都不一定出没出生的一位清朝诗人洪亮吉所写。
客行殊望雨,敢说为苍生。
李洪给他们取这个名字,其实也便是希望他们能以苍生为己任,运用好自己所教导他们的知识。
毕竟李洪自己虽然有着心愿,却又下不得这么大的恒心,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条懒狗罢了,但是他做不得,便希望与自己的学生能够做到。
这些孩子们的启蒙文化课,李洪全然托付给了姚广孝,毕竟总不能让姚广孝白吃白住,总是要做些事情的。
而且李洪清楚姚广孝的学识,就是让其给皇帝上课都算不上是误人子弟,更何况一些农户少年。
至于李洪的教导,并非是上来便是些物理知识,而是先讲了所有学科的基础,也就是数学。
数学乃是科学之母,这句话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物理的目的之一是了解新的自然现象,而既然是一个新的自然现象,就是连描写它的名字及数学符号都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当物理学家有一个真正的新发现时,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写不出来,也无法进行计算推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