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都会走,爸爸妈妈走了,你也走了,你把我丢给他们,他们都谁我是坏女孩,我不是……”
她像是陷入了梦魇,说的话有些乱,但每一件又让戚呈均清楚那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戚呈均才会觉得心疼。
当初在陈家,他听了不少有关她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那次事情给她造成的伤害。
所有不是指责他这个加害者,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她的头上。
什么难听的字眼都往她身上套。
当初他虽厌恶陈家人那样说,却也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可此刻,戚呈均的悔恨就像是涨潮的河水,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吞没。
他撑着身体,看向女孩的目光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低低的哄着,“以后我都会在,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面庞,“不会再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弥补过去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所以玄玄……”
低喃的声音是戚呈均从未有过的祈求,“不要拒绝我,也不要再推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然而,再次陷入沉睡的女孩注定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翌日陈玄醒来时人有些懵。
这里是哪里?
昨晚因为高兴她好像喝了不少。
她只记得晚晚被霍先生带走了,后来她跟暖姐再聊天,再后来……
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里还是岚山别院的客房?
陈玄撑着身体坐起来,四下看了眼。
房间很大,最起码有两百来平,色系以黑白为主,看着更像是男人的卧室。
男人!
陈玄心头一紧,立刻低头看了眼自己。
全然陌生的男士睡衣。
她脸色猝然白了,像是被拉回了那段残忍的过去,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个人慌得不行。
她焦急的起身,慌不择路的往外走,还未走到门口,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两人差点撞上。
戚呈均稳住身形,一并扶住了她,“有没有撞到你?”他担忧的询问。
陈玄怔怔的望着他,似是没想到会看到他。
戚呈均见她不出声,以为自己将人给撞疼了,这才看向她的面颊,触及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红透的眼眶,心头一紧。
“怎么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眼泪就在这一刻应声而断。
像是断线的珍珠,没有声音就那么无声的不断低落。
戚呈均看着她紧紧拽着睡衣的双手,这一刻像是明白了什么。
懊恼又抱歉的解释,“昨晚是我带你回来的,但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就先将你安排在我这里。昨晚我睡的客房。”ωω
有些伤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所以他说话都格外小心,就怕她会误会。
而方才她显然是误以为往事重现了。
“至于衣服,你后来吐了一身,我……”顿了顿,戚呈均撒了个小谎,“我找女佣给你换的。”
因为过去不常回来四九城,所以这边他住的不多,只偶尔安排了人定时过来打扫,并没有女佣。
然而陈玄并不清楚,所以这番解释倒是让她脸色好看了些许。
见她没有先前那般慌乱,戚呈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悲凉。
“我以为你还要一会才醒,去给你买早餐和衣服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陈玄看着那印着logo的品牌手提袋,抿了抿嘴角,终是伸手接过,“谢谢。”
提着新衣服,陈玄转身去了浴室,关上浴室门还一并上了锁。
那声音极细小,但戚呈均也没漏听。
抬头看向那紧闭的浴室门,脸色略显深沉。
陈玄进入浴室上锁后顿了下,盯着那上锁的门懊恼的咬着嘴唇。
伸手想要去打开,但犹豫了下又缩了回来。
恐怕刚才那一下已经听到,现在解锁又有什么用?
她不是怀疑他会对自己做什么,那只是她伸出陌生环境的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
半晌,陈玄还是先去换了衣服。
等洗漱好下来,戚呈均已经将早餐摆放好。
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她下来,立刻微笑的招呼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买了点。快过来吃,别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玄过去,手里捏着自己的包包,她没坐下,而是看向戚呈均,“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说着,她掏出手机。
戚呈均闻言目光凝了下,他笑笑:“你这是埋汰我吗?”
陈玄没说话,“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
戚呈均那笑凝在唇边,注视着她的双目深沉又晦暗,薄唇重复着她的话,“算清楚,”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你要怎么跟我算清楚?”
陈玄抿着嘴角,往后退去,目光别开看向别处。
“嗯?”戚呈均轻笑,“怎么不说话?不是要算清楚吗?”
陈玄有些害怕的后退。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跟我算什么?”
她可以气当初的事情,可以责怪他,甚至可以骂他。
但这样故意拉开彼此的距离,甚至将他当作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是戚呈均无法接受的。
他也想过要耐心,给她时间。
毕竟当初的事情给她带来的伤害太大,她要惩罚自己也是应该的。
“刚才不是挺会说的,现在怎么不说了?”越说男人的声音越发的低沉,眉眼更是似泼墨了一般深邃。
陈玄紧抿着唇,一点点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什么,避无可避,“戚呈均。”
她似怕似怒的低唤。
戚呈均垂眸看着被自己和墙壁圈在中间的女人,浑身气息冷冽。
半晌,戚呈均拿过她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恨我是我咎由自取,我欠你的,就算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但玄玄……”
他突然逼近,俊颜几乎贴上她的容颜,“你不能将我视作陌生人一般。算清楚,我们之间又怎么算得清楚?”
“当初我那样伤害你,你一定恨极了我,难道这些也都可以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