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过去,停在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面前,“宋淮安。”
突如其来的熟悉女声让宋淮安下意识的拧了下眉。
他的身边还有一些企业老总,自然也是认得慕念晚的。
当初的第一名媛,在海城声名自然响亮。
当然也清楚两人的关系。
“宋总,你们聊。我们去那边打个招呼。”
多是男士,对于两人目前关系虽好奇,但也不至于直接八卦,那样太过有失身份。
宋淮安转身微微皱眉,有些冷漠,还有些别样的情绪,“你怎么在这里?”语调里露着不满。
慕念晚从身边经过的侍应生托盘里端过一杯酒,晃了晃随后抿了口才淡淡开口,“她呢?”
宋淮安知道她问的是苏然,忍着性子回答:“去接电话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淮安有些不耐的开口,俊眉都拧到了一块。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什么时候她慕念晚连这样的地方都不该来了。
慕念晚无声的笑了笑,手中的酒杯与他手里的撞了下,“你躲着我,我只能过来找你了。”
她说的直白,半点不见狼狈。仿佛他躲着自己不过就是两人之间的玩闹一般。
“你既然知道我躲着你,就该明白我绝对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宋淮安冷冷开口,漠然的视线里绽放出一丝嫌恶,“念晚,你昔日好歹是海城的第一名媛,这样死缠烂打,未免太过难看。”
死缠烂打!
慕念晚一下子笑了出来,微微弯起的双眸似月牙般,面容看着更是温婉无害,“宋淮安你以为我找你做什么?求复合?”
她朝他靠近了一步,眼角眉梢都是绵长的笑意,却难掩浓烈的讽刺,“除非是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对一个出轨的男人念念不忘。”
“你!”
宋淮安被她激怒,一双眼怒火翻腾,却碍于这样的场合而不能发作。
从她过来,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注意他们这边。
宋氏上市在即,就连与她解除婚约的事情他都暂且押后,不想横生枝节。
他压抑着怒火,“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钱!我要你借我一百万。”慕念晚开门见山,她也不愿与他在这里过多的浪费时间。
如果不是其他地方实在没办法,她并不多想再看到这个渣男。
“念晚,你该知道不是我不想借。是我没办法借你。”
宋淮安拧着的眉不曾松开,沉默片刻才又道:“你之前也看到了,然然对我们的关系很敏感。我不想她误会。”
看来,这个苏然还真是深得他的心啊。
心像是被针扎了下,不说两年多深的感情,但这样被对待,她的心不是铁做的。
忍着心尖的抽搐,慕念晚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微笑道:“借我一百万,我会主动对外申明你我解除婚约自此男婚女嫁再无关系。”
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是最好的。
慕氏如今的处境,本就让他对两人的关系进退两难,不论是日后还是现在,只要由他提出必定摆脱不了渣男的标签。
但如果是她提出的就不一样。
而且然然也不用为难。
“只要借一百万给你,你会立刻对外申明并且不再纠缠于我?”
还真是避她如蛇蝎。
慕念晚看着眼前熟悉的俊颜,此刻看来实在是陌生而可笑。
她抬手拨了下垂下的发丝,“是。只要你借给我。日后你我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从此形同陌路,只当过去是一场噩梦。
“好。”
宋淮安答应的爽快。
当下就掏出支票,拿出随身携带的定制钢笔,那笔还是今年他生日自己送的。笔帽上刻着他名字的拼音缩写。
慕念晚掐紧了双手,指尖陷入掌心。
看着他快速签下数额和名字,当支票递到眼前,她呼吸骤然一窒,有些僵硬的伸手去接……
啪!
支票上骤然多出一只手,还未反应支票已经被人先一步拽在掌心。
苏然狠狠的拽紧手里的支票,看向慕念晚,笑得无害纯良,“慕小姐,你私底下纠缠淮安也就算了,在这样的场合还追过来吃相会不会太难看了一点?”
她吃相难看?
慕念晚抬头,水晶灯的光芒都照不进她的眼底。
直视苏然描摹精细的眉眼,目光倨傲嘲弄,“这话,苏小姐说出来不觉得脸疼?”
她绯色的唇瓣轻轻启合,模样是温柔的,就连声线柔得都跟溪水潺潺一般,可偏生如针一般扎在苏然心头。
“我今日站在他面前好歹还是个未婚妻,苏小姐是什么?”
“秘书还是助理?”
她单臂拖着自己的手肘,压低分贝轻笑。“一个都无法搬到台面的三儿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谈吃相?”
“你!”苏然面色一拧。
慕念晚每一个字都踩中她的痛脚。
她跟淮安分明是相爱的,却硬生生因为她慕念晚背上小三的骂名,这口气本就咽不下去。
她跟淮安的关系,虽还未对外公开,但今日淮安带自己来这里,大家多少都有些明白。
如今社会,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背地里大家或许会谈论几句,但艳羡更多。
可如今,因为她的出现,周围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不少。那些本还有些收敛的眼神都变得肆无忌惮。
不就是一个落魄的千金小姐嘛,她苏然有什么比不上的?
苏然郁结,但也不敢公然撒泼,看着对面似压根不将自己放在眼底的女人,眸色一转,嫣然一笑。
“慕小姐,你想借钱是吗?”
“如果我不同意,你觉得淮安会借给你吗?”不待她开口,苏然又低声问道。
苏然有这个底气说这句话,慕念晚知道。
宋淮安如今将她当作宝,如果她闹,这笔钱她还真借不到。
“你有什么条件?”
慕念晚清楚,她说这话必定有所要求。
苏然越过宋淮安,来到慕念晚跟前,眼底蕴着丝丝凉笑,视线锁在她的脸上。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慕小姐贵为海城第一名媛怕是这双膝比男儿的都还要金贵。”苏然微微提高分贝,将支票拽紧,“慕老是你如今唯一的亲人,我就想看看是亲人重要还是慕小姐的双膝重要?”
什么意思?
“下跪,求我!”没有半点转圜的四个字,苏然挑着纤细的眉看她,好不得意。
因为她,她跟淮安至今不能公开,她倒要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慕念晚对自己下跪日后还有何颜面与她相提并论?
宴会厅二楼,大理石石柱旁,霍靳深长身玉立,手中端着酒杯,单手撑在扶栏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楼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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