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水寒搜寻未果,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忧,想到织舞当初的虚弱状态,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该不会休眠了?或者,兵解了……”
当初在醉仙楼三层,水寒看到的那些神仙志怪里面,就提到了兵解的说法,说是肉身死亡,灵魂登仙的意思,若织舞真是某位上古大神寄宿在自己体内,如今受到感召而兵解登仙,似乎也不是很坏是结局。
“哎……”
水寒看着眼前的心境,草原,树木,长河,落日,还是熟悉的光景,还是熟悉的黄昏,说起来,水寒也似乎并没有仔细去审视过这个名为心境的地方。
要说这心境,字面理解就是自己的心灵国度或者心灵之海,水寒不太清楚是否每个悟道成功的人都会有这一方心境供己身修行,他也从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呵,说来也是好笑,从来都在管别人闲事,自己的身上一片浆糊倒是也从来没捋过。”
水寒自嘲。
这片心境在水寒的眼中就像是一副永恒不变的画作。
时间永远是夕阳未落之时,从未有正午耀阳或者月明星稀,而这里的草木永远不会枯荣,长河永远不会泛滥干涸,甚至微风吹拂的方向都是固定的。
至于说此间其他的生物,除了织舞先前在训练水寒之时打响指召唤出来的野兽群之外,平时的时候,这里甚至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循环往复一尘不变的场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生灵,这便是水寒的心境。
“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心境会是这样。”
水寒好奇心被提起来,上次来这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织舞,但上次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显然是有区别的。
现在的他,已经领悟了雷公赋之中的月咏,瞬影无踪月当咏,如果说强袭是力量之最,那月咏,便是速度之冠。
水寒的速度,早已今非昔比。
速度越快,他能去到的地方,自然也就越广。
心中思忖,或许可以用月咏试一试,这里的有没有边界。
“雷公赋——月咏!”
……
越过无数相同的草地,时间没有丝毫的流逝,水寒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处光景,这光景,依旧是草地 依旧是夕阳,只是,在这夕阳之前的一寸之地,有一片看不见的屏障,它无形无影,但水寒能真切感受到,这屏障就在眼前。
“莫非这里便是心境的边界?”
水寒伸出手,朝着面前不可见却可以感知到的边界处试探,手伸进去之后竟是化为无形,水寒收回手,完好无损。
“果然,这里有一面无形的屏障,但是,看上去好像是能够自由穿梭的。”
这屏障的后面是什么呢?
水寒想到了自己初见织舞之时,所去到的那个纯白一片的空间,那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牢笼以及牢笼里面锁着的黑色气息。
这屏障的背后,会是那个地方吗?
水寒向前迈出步伐。
视野逐渐模糊,而后逐渐清晰,惨白逐渐有了颜色,那是一片翠绿。
越过屏障,水寒来到了一片原始森林,参天的大树不知边界,成片的绿色遮蔽了阳光。
“这里是?”
水寒心中震惊,这场景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鬼蜮死海之中的虬龙幻境,虽然那幻境之中并没有这如此壮观的一片森林,但这种绿色,野生而又古老的感觉,和那时的幻境简直如出一辙。
这心境,这是越来越有趣了。
水寒想要一探究竟,刚刚迈出两步,水寒便下意识神经一紧,长期在心境中与野兽搏杀而养成的直觉告诉他,前方,有危险。
而后,是震天的响声,熟悉的响声,走兽飞禽穿越丛林的响声。
水寒不觉嘴角上扬,“是你们啊,我说怎么每次试炼完之后就消失了,原来藏在了这里!”
本来因为思考而逐渐凝重的精神在这一刻重新被点燃,没有什么,比打架更能解压的了!
“雷公赋——强……”
水寒刚要出手,突然被身后一股不知何时出现的压力扯住,生生地将他扯出了原始森林之境,再抬眼时,水寒发现自己重新出现在了原先的黄昏草原之境中。
水寒察觉到身后有一个身影,刚要发作,确实被一只手指重重弹到了额头,顿时便泄了气。
是日初。
水寒看着眼前的蓝色琉璃眸子,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日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出这句话之后水寒才开始想起日初这次来到蓟城这件事情,本身也很反常,而且她出现的时机不,未免也太及时了。
之前日初仅仅用一句我可是神便搪塞过去,这话也不错,日初的确是太阳女神,不过根据日初以往的表现,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生而为神,料敌先机的大神通。
虽然因为对日初天然的信任感而让水寒忽略了事情本身的蹊跷,但如今日初出现在心境之中,就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蹊跷二字可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白发少女挑着眸子,一脸调皮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刚好也有些话想对你说,先坐下,咱们慢慢聊。”
水寒,乖乖坐下。
日初似乎是看出了水寒的担忧,她道:
“不用担心,织舞她没事,只是以后恐怕,都不能再来这里了。”
“什么?你连织舞也……”
水寒彻底凌乱,什么情况,日初连织舞都存在都知道,不过很快他便平静下来,神女既然能出现在这里,知道织舞也不奇怪。
离谱的事情一旦发生了一件,之后再次发生,倒也就没那么离谱了。
日初见水寒恢复平静,心中腹诽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快恢复淡定,看来是成长了不少啊。
“事情该从何说起呢……”
日初做思忖状,水寒也是十分耐心,良久之后,她道:
“我先来回答你,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为什么我能够出现在这里。”
日初语未毕,伸手解开水寒头上的墨白发带,那在手里,发带随风飘摇,水寒的头发亦随风飘摇,
“水寒还记得这发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