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神差一般,他并未挣扎,有些僵硬地被她揽着。
拒霜抱了一下也赶紧松手,毕竟还很陌生,他估计觉得她很奇怪吧。
风和光墨眸中带着些许尴尬,但很快就沉下,冷冽道“你怎么哭了?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帮了我,我会帮你实现一个心愿。”
一切又回归故事的发展轨道,拒霜低头沉思,风和光戒心太重,一切不可操之过急,而她也不可能像木霜霜梦里回答“像蝴蝶,像鸟雀,我想飞起来。”之类的话语。
她沉默后道,“那你可以每周来...教我武艺吗?”
风和光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般要求,上下打量了她,“你这小胳膊瘦腿的,学人打架?”
拒霜双眸顿时有些泛红,当初自己提出说想学法术时,墨离迁也与自己说过类似话,一切恍如昨日。
“我...就想学武艺,可以吗?”
风和光双眸凛冽,似是在衡量思索,良久还是应了。
“一周后,此地见。”说罢,他便翻窗逃一样走了。
拒霜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便回到案前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完成任务还有如何让风和光爱上身主。
木霜霜的心愿是什么呢?拒霜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她那句‘像蝴蝶,像鸟雀,我想飞起来。’但显然她并不是真的想飞起来的,这样说无非因为当年倾城公主生辰时放飞的千百只蝴蝶同时飞跃宫墙的壮阔之观。
难不成木霜霜也是想得到皇帝的宠爱?不对,后期她被皇帝远嫁给白行知当妾时,她就已对父皇死心了。
拒霜回想起过往种种细节,忽然明白,其实木霜霜最想要的是自由吧。
像蝴蝶与鸟雀一样可以飞跃牢笼,看到外面更宽广的世界,自由地做出自己的选择。正如当初她坐在秋千上,用尽全力地摇着秋千,只为看到更远的地方。
拒霜轻叹了一气,又开始思索起如何让风和光爱上自己。
这个似乎比起实现木霜霜的心愿更难,只能暂时先接近他,再好好地了解清楚他的喜好,坑蒙拐骗也要让他爱上自己了。
既然已做好初步计划,就要开始布局,拒霜忽觉头大,自己虽然是一国公主,但是却一点权力也没有,如今就是想做什么也毫无能力。
在这偌大的深宫中,她连个靠山都没有,就只有以卵击石的勇气饿了。
她无奈扶额,慢慢回想起木霜霜在深宫的的具体境况。
首先,自己应该找个靠山,宫中的靠山无非三个,皇帝、皇后、太后。
皇帝不喜木霜霜身份卑微;皇后则是已有倾城公主在侧,她根本没用价值;唯一的切入点只有太后了。
说起太后,木霜霜的一生都未曾亲近,但在她远嫁时,唯有太后为她添了份嫁妆,就凭这一点,其实太后对木霜霜还是有着一点慈爱的吧。而且太后宫里的管事嬷嬷可是木霜霜那可怜的娘亲的同乡,应该也会帮她一手。
思来想去,若太后对木霜霜存了一份怜悯,只要拒霜用点心,太后或许就能成为拒霜的靠山。
不过该怎么抱紧太后这条大腿呢?思索良久,拒霜心中忽有一计。
——
幽国地处东南,冬日尚暖,但夏日却十分酷热,除非下雨,平日里头便是风都极少光临。
如今正值夏日炎炎,太后老人家本就胃口不好,如今更是食欲不振,珍馐每日流水一般奉上,又流水一般换下。
今日日头正晒,太后早在月初便免去了各宫请安的规矩,便门庭冷清,唯有侍女打着扇子的声音,闷闷作响。
此时太后安坐寿宁宫主殿百无聊赖,看着东珠帘子摇摇晃晃。
管事嬷嬷宁乡端着一茶盏恭敬走来,道了句“太后娘娘,请饮茶。”
太后恹恹言道“每日都是这些,喝着平添烦闷。”
宁乡见状笑着说“今日这是新花样,太后尝尝罢。”
太后抬眸望去,见茶汤色如翡翠,盈盈一股幽香,便抬手接过。
轻呷一口,顿觉清凉。
“此茶甚是清冽,是何茶叶?出自何人之手?”
见太后愁眉已舒,宁乡也笑逐颜开道“这个奴婢恐得先瞒着太后,待七日之后再揭晓,还望太后恕罪。”
“呵呵,倒是有趣得很。哀家倒看看这七日,这幕后之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夏日夜里忽来暴雨,将连日高温压下不少,太后夜里开窗却难免贪凉受了点凉风,第二日的茶水便也变了花样,缓解了太后的头风。
太后暗自欣赏,却也按耐着性子等着七日后。
一连数天,每日的茶水都是太后从未品过的滋味。
......
终于到了第七日,太后饶有兴致期待这第七盏茶,而这茶的幕后之人此时也正在殿内等候。
今日端茶的不少宁乡,而是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她垂首前行,神色安定,先给太后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复言“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安。”
太后有些惊异,眼前的女子着宫装又称自己为皇祖母,那应是郡主或公主了,但她却并无印象。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女子宫装似乎有些短,袖口还磨损抽了丝,更觉惊奇。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你是谁?”
语罢,女子抬起头来,太后见眼前淡如烟云的女子,还是觉得陌生。
“儿臣木霜霜,扰皇祖母清安了。”女子恰到好处地轻言提醒了太后。
太后双眼闪过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常,语气平平道“好孩子,原来是你。这七日的茶都是你泡的?”
“回皇祖母,正是儿臣,霜霜听闻皇祖母身子因酷暑而疲乏,故想出此法,为皇祖母解忧。今日此杯是最后一杯,亦是最特别的,请皇祖母饮茶。”说罢,女子将茶盏递上,服侍的宫女便接过伺候太后饮下。
太后略带疑问扫了坐下女子一眼,还是饮下。
未几,太后却将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但拒霜早有预料般,她当即跪下,却不慌忙。
殿内沉寂如水,良久,坐上者轻叹道“先头极苦后面却回了十分甘,甚是奇妙。你起来吧,且说说这茶到底是何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