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故事没有结局么?”安青子疑惑不解,往后翻了数页,发觉都是空白。
长流挤进妖群,欲找武罗上神问个清楚。
“师傅,这故事为何没有结局?是否是遗漏了?”
“没有就没有呗,这么大个龙了,不会自己编个结局吗?”
武罗满不在意地回复,转身又投入到妖群中忙碌。
“师傅...要我们自己写结局,”长流无奈地走回安青子与长渊的身前。
“哥,你知道我不擅长文书。就交给你和青子了。”长渊耸耸肩。
“这...”安青子有些犯难,虽说她的爱好便是看人间话本,但却从未执笔描绘过自己的故事。
“青子,你可不能像长渊一般不讲义气。”长流轻皱长眉,无奈地看着沉思的她。
她又如何忍心让自己喜欢的人为难。
“放心吧,从前我常帮我师父处理文书,我会和你一起写完的。”安青子笑道。
长流看着她灿若三月花的容颜,忽觉心无旁物。
——
长流与安青子一齐编完故事后,三人便商量着分配角色。
本着长幼有序的原则,安青子与长流都觉得应该让最小的长渊先选。
但她心中却别有计较,因为结局的缘故,她十分想长流演人间的男子。
“哪个角色的戏份最少?”长渊百无聊赖地翻了翻剧本,阖上询问。
“...仙人的戏份最少。”
“那我就演仙人了。”长渊开心地回答道。
“长渊,你未免太怠惰了,为何不积极些?”长流语重心长训到。
“切,是哥哥和青子让我先选的,难不成要反悔?”长渊一脸满不在乎。
这个结果自然正合安青子之意。
“长流,不要强迫长渊。他还是孩子心性,我们多担待些便是了。”
安青子适时劝说,长流便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
某青鸟心里乐开花中。
——
第一届青要文艺汇演于二月底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个节目是花妖们的舞蹈。
旋转轻跃,这方是真正的衣香鬓影。
一曲舞毕,花香四溢,让在场的男妖们都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何物。
安青子偷偷看向一旁的长流,他轻笑着拍掌,温柔的眼神中却并无淫邪之意。
那可不是,她看上的男子,自然不是好色之徒,她笑得更加开怀。
气氛越来越火热,很快倒数第三个节目正在上演,他们三个的节目则是下一个。
她们三人着急地在候场,连平日叛逆的长渊,此时都噤声不语。
“下面有请长渊长流与安青子,为我们带来节目《夜晞》。”
——
故事的第一个轮回,大家仍因反差而爆笑不已。
第二个轮回,台下已有几个观众为槿荣花之死而微微皱眉。
第三,第四,第五。
爱情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在无尽的轮回中,每个夜晚中,她与他的相遇,相知。
轮回让他们相爱,轮回又让她们无法相爱。
直至仙人因嫉妒终于现身时,一切压抑仿佛都有了解放。
青子饰演的槿荣花望着长渊饰演的仙人,声泪俱下,
“你所说的爱,便是让奴家每日受尽折磨与疼痛吗?”
“对不起,但我必须这样做,再多一次轮回,你们的红线便能消散了。”仙人轻皱剑眉,于心不忍回道。
槿荣花陷入了沉默,整个青要山的看客们也静寂无声。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她站起身,凌厉地看向浮在半空的仙人,言辞决绝。
——
最后一个夜晚。
月牙高挂,光照溪水里,如梦似幻。
花蕊叶梢,露水正在悄悄的凝结。
槿荣花立于水边,轻声呼唤着在水中昏迷的男子。
“夕君,醒醒。夕君,醒醒。”
男子茫茫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望向溪水的对岸。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槿荣花身披赤红嫁衣,头戴银色花冠,望着他羞怯一笑。
“真...好看”夕君双眸直直地看着河对岸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半秒都不愿移开。
槿荣花被他盯得更加羞赧,她颔首低言。
“你不嫌弃便好。我家贫,连一身称身好看的嫁衣都没有。朝夕相处这么多日,你也知道我别无一长。”
“但夕君,你愿意娶我么?”
天地寂静,似乎唯余下流水潺潺之声。
槿荣花紧张地闭上双眼,只听见一阵趟河穿水之声。
“笨蛋,应该是我来问才对。”
“小花,你愿意嫁我么?”
长流的话语近在耳边,安青子脸刹时红得如嫁衣一般。
好烫好烫好烫!这种感觉竟比三昧真火仍要令人灼烧。
“我...我”她的台词也顿时忘记。
但好在主角有这种表现也算正常,台下观众并未出戏。
长流一把抱起她,朝她屋内走去。
案上染了两支红烛,摆了两杯酒。
两人举起酒,交杯一饮而尽。
台下一片欢呼与热泪,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亲一个。”
顿时一呼百应,叫喊声如海潮一片又一片打在台上,打进长流与安青子的耳边。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安青子看着长流,这次反而是他变得双耳通红,眼神逃避,并未敢直视她。
他真好看。
红烛的光温柔地照在他的面上,双眸若水光翻涌,青子不禁有些痴迷地看着他。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安青子慢慢地靠近长流,如蜻蜓点水般,在长流的唇上啄了一下。
台下继而爆发出震天的呼声,在一旁看着的长渊惊呆得下巴都合不上。
被声浪一吼,安青子如梦初醒一般,她急忙退后,窘迫地传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入戏了!”
长流眼神有些迷乱,茫然地望着一旁的安青子。
他良久才回过神来,温柔一笑,“没没没没关系。”
显然话语出卖了他的慌张。
不远高台上安座着的武罗上神,正是刚才口出“亲一个”这样虎狼之词的观众。
看着台上两人窘迫害羞的模样,她朱唇轻勾,似乎特别愉悦。
“小橘子,我厉害不。月老的工作都能抗呢。”
一旁的大老虎则百无聊赖地摇着尾巴,似乎知道一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