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p>
三人听到这话，目光纷纷落到虎妞身上。若是一般的小孩子，三人恐怕都不会给予理会，但虎妞这个人还算靠谱。</p>
虎妞很认真地发出了一个清脆的鼻音，那张肉墩墩的脸上露出标志性的“不骗你”表情，似乎为了不显心虚，还微微地扬起下巴。</p>
“什么办法？”林然看着这野丫头似乎真有所依持的模样，便是认真地询问道。</p>
杨富田和宁江的眼睛充满着好奇和怀疑，静候着虎妞的答案。</p>
虎妞的蛾眉轻扬，当即将憋了几秒钟的心里话说出来道：“哥，徐娇的哥哥就在锦衣卫当差，她哥哥说他们锦衣卫什么都能查得到，我可以却找徐娇，让徐娇找她哥哥帮着调查，肯定能查得到！”</p>
如果说，情报系统哪家强，自然是锦衣卫无疑。在鼎盛时期，锦衣卫的密探多达五、六万人，耳目遍布天下，几乎是无所不知。</p>
当然，锦衣卫本职工作最重要的还是缉拿、拷问等工作，特别是随着东厂的崛起，他们的情报系统一直都处于衰弱的趋势。</p>
不过，得益于陆柄的出现，锦衣卫的实力又得到了复兴，且情报能力无疑亦是有所增强，却是能打听到一般人所探知不到的消息。</p>
“别胡闹！”林然一想到是锦衣卫，心里对锦衣卫是由衷的排斥，更不愿意这调查之事泄露出去，当即大声地拒绝道。</p>
虎妞的兴奋劲仅仅持续了两秒，结果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两根扬起的蛾眉落了下来。</p>
“师兄，我这边恐怕是很难有进展，锦衣卫的情报很强，要不还是让虎妞试一试吧？”杨富田犹豫了一下，却是认真地劝道。</p>
虎妞又用牙齿咬扯了一口鸡腿肉，亦是认真地恳求道：“哥，对呀！反正你们现在又查不出来，让我试一试有什么关系呢？”</p>
“师兄，这谋官算不得什么罪责，天下官员谁不想升迁？纵使是圣上知晓了，恐怕亦不会责备于你，反倒还会考虑你合不合适这个位置。”宁江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亦是赞成道。</p>
林然原本是希望这个事情秘密地进行调查，但听着宁江这么一说，发现事情还真是如此。说起来，嘉靖那里还欠着他两笔债，事情传到嘉靖耳中倒不能说完全是坏事。</p>
“哥，也就是我跟徐娇的关系这么铁！要是其他人想找她哥帮忙，她哥还不一定帮呢！”虎妞一副小大人般，显得骄傲地说道。</p>
杨富田和宁江虽然将建议说了出现，但深知林然素来比他们会想得更深远，故而纷纷望向林然，亦是想听他的最终答案。</p>
林然的目光落向虎妞身上，对着她认真地说道：“虎妞，那你去找徐娇的哥哥帮忙，该给的人情，由你酌情给人家！”</p>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亦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有将那一位最大的潜在竞争者揪出来，他才可能有更多的胜算，才能谋得顺天府尹的位置。</p>
“好，我这就去！”虎妞点头，拿着鸡腿直接朝着外面走去，毅然是要出门的架势。</p>
这……</p>
杨富田和宁江望着外面的夜色，很是疑惑不解地望着虎妞走入夜幕中的小身影。</p>
林然倒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虎妞做事历来都是如此的雷厉风行。能够今晚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拖到明天。</p>
三人亦是难得一聚，而林然不乏好酒，便是继续在这里边聊边饮。</p>
杨富田本身就有一些八卦的属性，这时显得神秘兮兮地眯起小眼睛，对着二人低声地说道：“严世蕃那个蠢货给人阴了一把！”</p>
“此话怎么说？”林然感到一阵意外，便是好奇地询问道。</p>
宁江是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性子，深知严世蕃不是一般人，亦是一本正经地望向杨富田。</p>
杨富田的胖脸露出笑容，有些得意地说道：“严世蕃一直盯着万寿宫造价低的缘由，却让他从南方木材商人手里弄到了采购单，并得知万寿宫的柱子用的是东北松木。他都不进行查证，却是将事情捅到圣上那里去了！”</p>
“这事是真还是假？”宁江微微一愣，当即脱口而出地询问道。</p>
杨富田如同看白痴般，侃侃而谈地说道：“这种**怎么可能会是真！不说工部给事中盯着工地，宫里的监工太监同样盯着，工部的大部分官员更是严世蕃的人。若严世蕃进行偷梁换柱的话，这种事情还有可能，但徐怎么可能有这个通天的本事！”</p>
“所以说，这事是一个套？”林然若有所悟地说道。</p>
“不错！”杨富田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眯着小眼睛斩钉截铁地答道。</p>
“这件有些古怪！徐阶那边为何要设这么一个套呢？纵使严世蕃将事情告诉严阁老，严阁老再将这个事情禀告给圣上，圣上恐怕不会因这种小事就怪责于严阁老，这个事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林然的蹙起眉头，显得不解地进行分析道。</p>
杨富田擦了擦嘴，却是不以为意地道：“谁知道呢！我已经算是看清楚了，严世蕃这个太过自大，严阁老真的已经老了，首辅的位置恐怕还得属于徐阶。我现在只希望徐阁老能够快点动手，然后清理一下工部的严党，好给我腾出一个员外郎的位置。”</p>
“员外郎？你倒是真敢想！”宁江不屑地讥讽道。</p>
“那总比你要好，你是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师兄都想着要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了，我谋一个从五品的工部郎外员，怎么了？”杨富田当即顶嘴，显得理直气壮地道。</p>
宁江顿时语塞，无奈地望向了林然，双方的距离当真是越拉越大。</p>
林然苦笑地望着宁江，端起酒杯朗声道：“身在官场，争是应该的！不过咱们都年轻，一旦上位了，那就要拿出实干精神，可别让那些老古董说三道四！”</p>
年纪是他们的优势，但亦是他们的劣势，而偏偏这是一个喜欢论资排辈的时代。若不是如此，单凭他在广东的功绩，这个顺天府尹理因由他来充任。</p>
而当下，杨富田和宁江若是谋得员外郎的位置，他们身上亦会同样承受着压力。林然还算有些底气和资本，但他们一旦上位，受到的质疑声必然更大。</p>
“师兄这话在理，我们干了！”宁江亦是拿出了干劲，举起酒杯应道。</p>
不论是兵部，还是工部，他们并不在这次的外察中。而他们想要升迁的话，则要在接下来的京察中发力，要取得一个优等的考评。</p>
按着六部的晋升路线，他们下一步是从五品的员外郎，再下一步是正五品的郎中。每一步看似不大，但权力却是大大地增加。</p>
等到他们二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林然才让人安排二人在宅子住下。</p>
虎妞已经办完事回来，刚好在后宅的庭院中遇见，只是虎妞并不哼声，给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便是得意地回房去了。</p>
林然望着这个得意的野丫头，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换得一句夸奖的话，为了证明她很厉害，从来都是不辞辛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