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情怀,民族大义,都最是惑人,丁雪微这一段说得两人内心都涌动起了某种不知名的澎湃感。
回过头,老者冲中年一句:“将箱子台进来。”
会来,会带着那么多的金子来,就是笃定她不会有问题的,可笃定是一回事,小心还是得小心,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等东西搬上车,才下金子箱。
为此都多赶了辆马车来!
“是。”中年毫不犹豫。
不是因为那些超出预料的瓷瓶,琉璃瓶,而是因为那些让人为之动容的言语。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都不可能对这些话无动于衷。
十三万两千零五十两银子,折合成金锭是一万两百零五两,需要一千三百二十个十两一个的金锭,与一个五两的。
一千多个金锭,箱子都得放十几箱。
有序地,两人带来的人手来回几趟,将所有箱子搬了进来。
就在他们开始转移种子袋时,隔壁的老大娘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她的瞬间,大家停下动作。
“大娘。”丁雪微先发制人,顺手取了挂在门环上的桂花糕走向她:“之前买了些粮食,准备回去时带,不巧隔壁爷爷过来,就先请他帮忙了。”
老者也好,中年与他们带来的一众人员也罢,都个顶个地穿得好,大娘目光来回在他们与背出门的粮食袋子上看了几眼,这才顺着丁雪微拉扯的举动往门外走。
编织袋站远些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再来,这大娘生活在社会底层,就是看出了些编织袋的不同,也只以为自己没见过世面。
“大娘家也还没做饭吧,先吃块桂花糕垫吧垫吧。”
“这怎么好意思!”大娘不好意思伸手。
丁雪微强势地将点心塞进她手里:“他们都不爱吃甜的,这种天气,放不长。”
“那,我就来上一块。”大娘很是不好意思:“你买这些粮食什么价?”
“两百文。”丁雪微很是大方地说。
大娘目光一闪:“没想到粮食价钱又涨了!”
年后,因春种,粮食价钱有所回落,可随着秋收的临近,这粮食价钱又开始直线攀升,从去年最高时候的一百文多点,到如今的两百文,可谓连个活路都不给人留!
一般人接连干十天活,才能买一斤精米,便是最便宜的碎米,现在都快到百文钱一斤了!
“这老天是真不想让人活啊!之前旱,后头大雨连连,听说,今年的收成连前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手里的桂花糕都不香了!
丁雪微看她人还挺好,有意提醒:“大娘家人多不多,若是多,还是早点多买些粮食吧!”
“···是得多买点粮食!”大娘深有所觉:“这日子,真心是没法过了,去年的灾情还没有还过来,今年又接连而来,也不知年后会是什么观景!我瞧,得多往城外走走,多采些竹笋蘑菇回来!”
丁雪微并没将人带远,就从租赁小院走到隔壁大娘家门口,也让大娘站在面向租赁小院的方向,大娘看着他们背粮食,也看着他们搬箱子,最后看着老者走来。
“我有些话要说,不知方便否?”
这话,自然问的是邻居大娘。
大娘拿人手软,摆摆手。
“大娘,要不你先与我去检查检查?”
“不用不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家里人就快回来了,得赶紧煮饭。”
距离虽然不近但都看得明白,人家没动隔壁的一桌一椅。
老者想要跟丁雪微说的,倒不怕被人听见,可厢房里的金锭,必须丁雪微去再次确认。
笔直的,他领着丁雪微回到小院,进入厢房。
“之后小公子若还需售卖些什么,尽管交给老夫,老夫保证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他也不啰唆,说完就等着丁雪微再次清点,丁雪微却没有打开箱子,而是摆手:“你们走吧。”
老者看着她那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想说句什么,最终却没说,供了拱手,退出厢房,在离开小院时,还体贴地帮忙将院门给关了。
丁雪微没有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而是等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她锁了院门,将钥匙塞进门缝。
一路,她都挺小心,在附近绕了两圈,确定没人跟着,这才往大树巷去,从大树后探出头时,正好对上树后人家婆子的眼睛。
“你个不知羞的缺德货,往那边走不到百米就有茅房,就那么等不了,让你拉在别人家门口!”
看到丁雪微的瞬间,婆子气炸了,噔噔上前就想掐丁雪微耳朵,从大树后臭得熏人的几堆米田共来看,婆子误会她了。
慌乱地躲过婆子伸来纠她耳朵的手,丁雪微一个弯腰,从婆子腋下逃出。
“我给钱。”她大声喊。
就大树后的印记,她是解释不清的,若非时间不早了,在绕到大树后瞧见那几堆时她就转身走人了!
能几个铜板解决的事情,丁雪微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与人争吵,掏出零钱荷包取出三文,塞到木愣愣呆住的婆子手里,便撒丫子跑远。
一口气跑出五百来米,丁雪微这才压着肚子缓下脚边,心头寻思着要不要重新造个地方的同时,也观察着周围人群。
“二十文一根,一天就是卖一百根,也都是二两银子呢!”
“你只看到二十文一根的冰棒价钱,不知道五百多一斤的糖,三五文一斤的桃子,有钱也买不到的硝石?”
“你说那些人怎么就有那么多钱买硝石,就他们一张车的冰棒,应该都需要不少硝石吧?”
“做好冰棒就往府衙送,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该是府衙任命出来的,以后你少去噌,让人抓实在了,我可不会去府衙赎你。”
“又不是没人光尝不买,我也没盯着一处吃,你都不知道,我今儿跑了多少路!”
“你这贪吃娘儿们,咱在外辛辛苦苦找活干,你不收拾家里就算了,还尽往外跑!”
“我那不是心疼你,想给你捞点解解暑期,哪知那些人小气得一匹,多给一块都不愿意,明儿中午时,你与我一道。”
“我才不跟你一起丢人。”
“什么叫我丢人,你若是能多挣些钱,我能连二十文的冰棒都舍不得买···”
前面,一对小夫妻一来一往地交流着,起先,丁雪微还不在意,可听着听着,有些听过味了。
居然有人白嫖!
好奇心作祟,她绕过小夫妻上前。
“啧!”
看清女人脸面的瞬间,她就不觉得奇怪了。
是昨儿想吃白食的那位小妇人!
人家是两口子,现在也不在板车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丁雪微咋了咋舌后快步上前,回到家的第一句就是明儿的试吃取消。
“啊?”
提着桶,正将散发着缕缕冷气的浓稠硝水,倒进大锅的乔大媳妇茫然。
今天生意比昨儿好太多,碎冰自然也消耗更多,方才,她们还在商量,明天应该会比今天还好,她们应该准备更多碎冰。
结果,丁雪微一来就让她取消,也不怪她转不过弯来。
将遇到那女人的事情说出,丁雪微跟着解释:“一天半时间,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看着别人吃,舍得花钱的自然就花钱买了,不舍得的,便是咱准备再多碎冰都无济于事!”
“···也倒是啊!”乔家媳妇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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