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文博磕磕巴巴。
路千宁扫了眼他身后的包厢，就是她要签合同谈客户的包厢。
她转身就要把门推开，张文博赶紧拦住，「路总，您来这里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需要跟你汇报吗？」路千宁拉下脸来，「反过来，你应该跟我汇报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说完，她迟疑了片刻又问，「是跟周北竞来的？」
「不是。」张文博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路千宁蹙眉，审视的目光盯着张文博，可张文博面色纠结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直到包厢的门开了。
容暖暖在里面出来，「原来是路总来了，我说这门口怎么气氛一下子变了。」
说话间，她站在了张文博前面，隔在他们之间。
一股香水味迎面扑来，似乎还隐隐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路千宁胃里一阵翻涌，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张经理，不用不好意思，商业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新东家老东家齐聚一堂，你不应该尴尬，毕竟你有能力我才收你，我敢收就证明我不怕你的新东家，该尴尬的应该是她。」
容暖暖不急不缓的解释着。
路千宁犹如当头一棒，哪儿能不明白容暖暖这话的意思？
她意外的是张文博……什么时候成了容暖暖，成了徐跃的人！
「张经理，你去停车场等着我吧，等会儿散场了送我回去。」容暖暖趾高气昂。
张文博耷拉着脑袋，始终不曾看路千宁一眼，听了她这话迅速颔首，转身就走了。
路千宁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他想逃似的离开了。
她沉了沉呼吸，佯装淡定的进入包厢，理都没理容暖暖。
饭桌上人不少，霍氏那个合作商看到是路千宁来的，迅速起身给她找了个好位置。
「不用了，麻烦您把合约签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路千宁没了吃饭的心情。
她把合同掀开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往那个合作商面前一拍。
合作商颤抖了一下，赶紧接过笔就签了，「路总，来都来了吃了再回去吧，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用。」路千宁拒绝的干脆利落，待他签完字她就把合同一分为二，拿走了其中一份，「项目的具体事宜霍氏会派人去跟您接洽，合作愉快。」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ap.
合作商赶紧跟出来，心提到嗓子眼里解释着，「路总，那徐跃的人不是我邀请来的，您可千万别生气，也别误会，她今天是来找焦总的……」
「焦总？」路千宁脚步一顿，「是焦华员吗？」
合作商忙点头，「是啊。」
可焦华员是北周的老客户了，怎么会跟徐跃混到一起？
「我听说……是合作了呢。」合作商小声嘟囔着，「焦总似乎不愿意提这事儿，所以我也没有深问，究竟是为什么合作的。」
路千宁公文包挎在胳膊上，双手插入口袋，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眸看了眼。
是容暖暖出来了，但她没过来，就站在包厢门口笑的好不得意。
「回去吧，放心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路千宁安了合作商的心，然后就匆匆离开。
她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北宁。
站在高耸入云的大厦下面，看着顶层还亮着的灯光，犹豫一二她就下车进去了。
公司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乘坐总裁专用电梯直奔顶楼，走到周北竞外面的秘书办时，才看到了打瞌睡的小秘书
。
听到脚步声，小秘书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路总，您怎么来了？我……我这就去汇报周总！」
「不用。」路千宁声音很轻，示意她坐下，「跟我说说这些日子公司都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张文博正儿八经辞职，都算的上大事。
摇身一变，跑到徐跃去做事，那简直是商业界的大事儿了。
小秘书坐下，颤颤巍巍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张特助是发工资第二天就走了的，并且……上次您让我送过去给他核验的合同，有百分之八十都已经签给徐跃了，还有百分之二十是咱们关系特别好合作多年的挖不走，按理说张特助突然离职不符合规定，需要赔付违约金……那笔钱，是徐跃的对公账户里转过来的。」
所以，张文博是被徐跃挖走的。
重金挖人，大张旗鼓。
赤裸裸的挑衅。
难怪，最近周北竞忙的连轴转，这个小秘书能帮他的地方最多是提醒行程安排，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路千宁沉了沉呼吸，拍了拍小秘书肩膀，「你下班吧，这里交给我。」
说完她转身去了总裁办，推门而入。
「你先下班，明天早上五点钟到公司，准备国外的视频会议。」周北竞头也不抬，他还以为是小秘书进来了。
回应他的是很轻的脚步声，路千宁穿的平底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羽绒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动作顿住，这才抬头，黢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纤细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起身绕过办公桌，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牛奶过来，「不是说了让你吃完饭先休息。」
路千宁抿了口牛奶，唇边染了一圈白，她舌尖扫了一圈，然后才开口，「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张文博都跳槽了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不也是白担心？」周北竞抽了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渍，「他的离开带来的损失不大，只是增加了一些工作量。」
「只是？」路千宁抬起手腕，指尖敲了敲腕表，「这叫一些工作量吗？」
好不夸张，张文博的存在给他们解决掉一半的工作量。
而且是极大部分繁琐的工作，查阅文件，检查合同，调查事件都是耗费精力的事情。
张文博走的突然，身边没有能立刻用上手和足够信任的人，周北竞一个人不忙成球，等什么？
「明天起，我跟你来公司吧。」她说。
周北竞当即拒绝，「不用，这些琐碎的事情很耗费精神，会让你很累，你哪里禁得起折腾？」
路千宁沉默了几秒才说，「我的意思是，我来掌握大权，你做张文博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