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一边倒腾着一边说,「你身份特殊,你想做什么我去把外面的狱警喊进来。」
「没什么好特殊的,也是有爸有妈,曾经跟你一样被父母当成掌心宝的。」盛央央叹了口气,「可我现在连见他们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本就有些同情她的小护士当即就慌了神,「你别这样说啊,只要活着就有在见面的机会。」
盛央央闭了闭眼睛,痛苦的说,「没有机会了,我背叛死刑不允许探监。」
死刑?小护士的同情愈发深,但同时也知道她一定是犯了很大的错误。
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沟通,小护士只能借着低头忙碌来躲避话题。
「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盛央央扭头,看着小护士说,「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
「你要干什么?」小护士心里直打鼓,生怕自己遇上了有心机的死刑犯,逃跑?联络人劫囚?新
各种很坏的念头涌入脑海,小护士脱口而出就要拒绝。
盛央央打断了她,「我只是想给我唯一牵挂的人,打个电话,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这里守着。」
她一脸忍不住思念亲人的难过。
到底小护士也于心不忍,在白大褂里把手机掏出来开了锁。
盛央央接过来的时候,泪已经开始稀里哗啦的掉,喉咙哽咽,看那副样子仿佛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在门口守着,最多给你五分钟。」小护士不想听生离死别的话,拿了东西出去了。
她前脚走,后脚盛央央就把眼泪擦干了,迅速拨出一串号码。
响了没两声,电话就被接起,那端声音混杂,一群男女在说说笑笑。
「喂——」男人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传来。
盛央央捏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加大力度。
下一秒,男人半质疑却又半肯定的喊了声,「盛央央?」
「是我。」盛央央调整了一下呼吸,「花御封,你过的也够惨的,连高档的会所都去不起,来这人蛇混杂的地方了?」
那端刺耳的音乐一听就是廉价的酒吧舞池,周遭乱哄哄的声音都是迷乱的。
花御封轻笑了声,「比你强,不是吗?」
盛央央不语。
「怎么?想求我救你?」花御封复又添了句。
「你有救我的那个本事吗?」盛央央回讽道,「你现在哪里还有能力跟周北竞抗衡?知道周北竞和路千宁要结婚了,你不还是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那端莺歌燕舞的声音渐渐远了些,花御封大概是去了角落里,「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讽刺我,或者……想利用我的?你觉得我还会那么傻?」
盛央央,「如果让我来说我们这叫共赢,但你非说成我单方面的利用,那我无话可说。你总把花云然的错归结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周北竞不想跟我在一起,所以大学时期才会接受了花云然的告白?」
「他没有接受。」花云然和周北竞的事情,花御封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没有拒绝,给了云然希望的光芒。」
「所以,他难道不算利用花云然吗?」盛央央反问道,「整个学校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那么多,连花云然都沉浸在他无形中编织出在一起的幻想中,你凭什么觉得花云然走到今天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你的助纣为虐,明知周北竞不喜欢她却还要默许花云然靠近他!是周北竞的利用,若没有你们两个这样做,我怎么会对花云然下手?」
字字诛心,这些事实,花御封早就知道了。
花家破产以后,他本是有能力继续存活在上流圈子里的。
可是他内疚,自责。
花云然现在依旧神志不清,他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
他甘愿跌落地狱惩罚自己。
「错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我,周北竞也有错!」盛央央信誓旦旦的说,「还有路千宁,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北竞真的就娶了花云然,现在我们自相残杀一败涂地,凭什么他们能和和美美的结婚……」
她像是一股怨念,在漆黑的夜晚穿越重重山岗,堆积到花御封的心里,让花御封愈发的饱受煎熬,怨气油然而生。
「相信你自己,你可以做到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刚说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盛央央挂断了电话,删掉了通话记录。
然后将手机交给小护士,「谢谢你,我一点儿遗憾都没有了。」
——
路千宁和周北竞第一次一块儿带着跑跑来商场。
将近十个月的小奶包瘫躺在婴儿车内,一只脚搭在车扶手上,湿漉漉的大眼睛四处看着。
嘴里叼着奶嘴,愈发显得萌态,让过路的人心都化了。
是周北竞要来选给跑跑做辅食的食材,他在一排排的货架前走的很慢,路千宁跟在他后面走,一双分外斤斤计较的眸始终盯着他。
他进了超市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跟孩子有关的东西。
跟她有关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怎么样?」周北竞选了两个口味的酱汁,「宝宝专用的,你看她平日里比较喜欢甜一些还是咸一些的?」
路千宁扫了眼那两瓶酱料,十分认真的说,「她喜欢酸的,有吗?」
周北竞正看着配料表呢,冷不丁就听出了这话中有话。
抬起头时,他一本正经的看着路千宁说,「那应该是随妈妈。」
「才不是随我。」路千宁反口道,「你平时酸起来,漫的整个江城都是酸味!」
「漫江城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只漫自己,生闷气,还不好意思说。」周北竞干脆把两罐不同口味的酱汁都放进购物车里去了。
说完冲着小奶包笑了笑,「妈妈这是坏毛病,以后跑跑不要学她哦。」
「她迟早要嫁人的。」路千宁手肘抵在婴儿车上,戳了戳周北竞的额头,「她总会有男人比你爱他,她也会把那个男人当成全世界,到时候你在她眼里、心里,连个针眼儿大的存身之地都没有。」
周北竞身体僵了僵,抬起头来极为认真的看着她,「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对我,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