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晚晚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补偿她是我应该做的。”
“补偿?”掌门闻言,气的险些发笑:“她苏晚为你做了什么?她连本命灵剑都拔不出来!”
闻言,江止的呼吸顿时一滞,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最近以来的事。
晚晚有太多地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晚晚应该只是丢了一魄。
江止难受的厉害,脑子里思绪繁杂。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虞昭的身上,那人抱着瘦弱的虞轻白,一双眼睛里是浓郁的恨意。
江止的心骤然一疼,说不出的难受感席卷而来。
他见虞昭冷声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对我如此,原来,除了苏晚之外,你江止不爱任何人。”
虞昭已经不想继续探查自己死亡的真相了,她只想离开这里,带着虞轻白和月如席离开江止。
怀中的少年浑身冰冷,即使虞昭将所有的灵力都渡给他,他的身体也是冰凉的,经脉也一如既往的干涸。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虞昭快疯了。
如果不是她的话,虞轻白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江止看着她这样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掌门已经气得不成样子了,他看着江止,深吸了一口气:“江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江止浑身一怔,这是从他到流云宗以来,掌门对他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于江止而言,掌门如父如兄,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显得那么刺耳。
他嗫嚅一下嘴唇,说不出话。
见状,苏晚轻声的说道:“掌门,师尊也是为了我,是晚晚让师尊这么做的,是晚晚自己想换灵根,一切都是晚晚的错,掌门要是罚,就罚晚晚吧。”
闻言,江止的瞳孔骤然紧缩。
晚晚是那么怕疼的人,此刻却甘愿为他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或许晚晚有时候有错,但晚晚对待自己,一直都是真心的。
江止心里难受到了极致。
苏晚的话说的楚楚可怜,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依旧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师尊关师弟的,是我贪图灵根,一切都是因为我。”
她跪在掌门面前,颤抖着声音:“我愿意进寒池,愿意进地牢,掌门别罚师尊。”
江止的动作瞬间僵硬了,在很久之前,也有这样一个少女,在他生命垂危之际,跪在药王谷的门口,卑微的祈求着:“救救我师尊吧,让我付出什么都行。”
少女被人赶走,被人欺负,冰雪寒天里跪在门口,路过的人皆会讽刺她。
就这样在药王谷跪了整整半月,药王谷的谷主才终于松口。
他江止就那么被救回来了,可少女从此以后就落了寒疾,每月都会忍受那寒疾之苦。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江止发了誓,一辈子都要对昭昭好。
可……
最后还是他辜负了昭昭。
他现在不能再辜负苏晚了。
江止眉宇间染了些许忧愁,他将苏晚从地上扶起来,声音很冷:“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苏晚毫无关系。”
“江止!”掌门闻言,气的眼都红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怎么糊涂成了这个样子?”
“江止!你就给我待在寒池里好好反省!”掌门咬牙切齿的道:“你真是反了天了,竟敢用邪门歪道的法子温养灵草,我若是不好好罚你,叫人将我流云宗置于何地?”
江止闻言,没有丝毫怨言,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苏晚说:“我也去!”
“晚晚!”江止瞬间不满的看着苏晚:“你别闹!”
“我没闹!”苏晚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双眼睛里满是倔强之意:“此事我早就知道,是我知情不报,我该和师尊一起受罚。”
江止看着苏晚的侧脸,恍惚间,记忆无限重叠,一时间,好像回到了曾经。
他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轻轻的揉了揉苏晚的头发,而后什么都没说。
虞昭就眼睁睁的看着江止和苏晚两个人浓情蜜意,一时间,颇有些想笑。
周遭的流云宗弟子,有的因为苏晚的一番做派,原本愤愤不平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不忍。
甚至还有人开始同情江止和苏晚的遭遇。
那谁来同情她的师弟呢?
她的师弟又做了什么错事呢?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掩盖他们的恶行了吗?
那虞轻白流的满身鲜血又怎么算啊?
虞昭猛地抬起头,心里皆是悲伤,她眼睁睁的看着苏晚和江止:“去寒池就能抵了我师弟受的罪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虞昭身上,有些弟子的目光甚至变成了不赞同。
似乎觉得虞昭做事太绝了。
江止的目光瞬间落在虞昭身上,微微皱眉。
大长老倒是和颜悦色的看着虞昭:“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虞昭抬头,眼里都是冷意:“虞昭希望他们能感受和我师弟一样的苦痛!”
她的声音冰冷至极,说出来的话亦是绝情不已。
江止的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不行!”
他顿了顿,而后再度说道:“我倒是可以,但晚晚不行。”
虞昭的眼睛盯着他,目光逐渐充满恨意。
掌门闻言,轻叹了一口气:“虞昭,江止不能承受这种责罚,再过一段时间,魔域就要……哎,罢了,这等事不宜与你说,但江止必须保证灵力充沛,否则,会出问题的。”
虞昭低头,声音嘶哑:“所以,我的师弟就活该受苦,不过是为了说了一句话,就活该被关在地牢里,活该被江止放血,活该温养灵草,他江止都知道这等刑罚不能放在苏晚身上,那怎么就放在我师弟身上了?”
“她苏晚知道疼,知道害怕,难道我师弟就不知道吗?”
虞昭抬起头来,字字泣血:“好啊,江止不能受罚,那就由苏晚代劳如何?”
“不可能!”江止的眼睛瞬间红了:“虞昭!你怎么心思这么恶毒!”
“我恶毒?”虞昭冷笑:“你江止难道不比谁都恶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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