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祁的声音越来越小,嘴角开始蔓延起可疑的晶莹。
魏野听见动静,只能停手,按下按钮,重新将门关上。
魏镜管家身上瞬间弥漫起一股得意洋洋的气息,用筷子转了好几下那块巨排骨,然后慢悠悠的享用起来。
熊祁的眼睛都要粘在桌子上了。
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大声,瞪着熊眼悲愤的说:“老大你不是好兽人啊!”
“当初说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结果呢?!你现在偷偷加餐!”
“我们还在苦哈哈的吃着营养液,你就在这里吃这种好东西!”
姜棠一边吃,一边点点头,就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魏野看着姜棠这副火上浇油的样子,这副热闹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魏野见眼前的熊祁一脸“悲痛欲绝”,就知道他绝对是馋了。
于是魏野认命的拿上备用筷子,给熊祁戳了一颗鱼丸,递给他。
没好气的说:“吃了不准说出去。”
熊祁慌忙的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鱼丸,然后“嗷呜”一口将它吃进了嘴里。
姜棠都来不及阻止。
那个鱼丸里面是有汤馅的啊,很烫的。
然而出乎姜棠意料的是,熊祁一个囫囵吞枣的吃下去,一点也没有觉得烫。
这让姜棠对星际兽人的身体素质更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他们的忍受力比人类高太多了。
这让姜堂有些羡慕。
如果当初自己的忍受痛觉的能力有这么强,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只是可惜,没有谁可以回答姜棠的问题。
魏野这些兽人自然不可能让姜棠还来动手收拾残局。
他们用姜棠做的馒头,把盘子上的汁水都擦干净了蘸馒头吃。
姜棠看着他们这幅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了几分莫名的同情,还带了一点怜悯。
就算现在生活这么安稳,也和当初自己吃不到食物一样嘛。
眼巴巴的,可怜见的。
魏野自然也没有忘记,答应给白芷一点食物用来研究。
于是他留下了一颗完整的肉丸,现在还在保温装置里散发着诱兽的香气。
让在场的兽人忍不住口齿生津,想要将其一口吞尽。
他们用了全身的控制力才没有去动那颗肉丸。
那是最后一颗啦。
吃完,就真的没有啦。
熊祁带着这颗被层层包裹的肉丸,确认不会有任何气息渗透出去,才走出了门。
而姜棠和老管家,也要带着空荡荡的食盒准备回去了。
姜棠现在对星网很感兴趣,回去还要去逛逛那些频道。
魏野率先走到他们的面前,准备带着他们一同离开。
周围都是机械感的建筑,零星可见的植物都被保护在最坚固的玻璃屏障里,生怕它们受到什么风吹雨打。
就在这时,在姜棠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棵在玻璃屏障里生长的小嫩芽。
它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像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不允许周围的研究员接近。
姜棠看着它,有些沉默。
她仿佛透过那道屏障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在一种无菌病态的环境里生长,经不起任何的波澜,但又伤痕累累。
他们在这一刻似乎同频了。
向往着自由,又被禁锢在躯壳。
在场的研究员看着现场的自然植物突然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在生长。
它们似乎极其兴奋。
这个认知让他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们是遇见什么让自己开心的东西了吗?
姜棠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那些自然植物生长的速度也一下子慢了下来。
刚刚还充满光泽的叶子此时都显得有些灰败,看起来风尘仆仆,疲倦得很。
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可把研究员们心疼坏了。
他们如实的将这些情况记录了下来。
一边记录,一边小声的和这些有自我意识的自然植物讲道理。
“你们不能这么这样啊,多吓兽人啊,大家还以为你们生病了呢。”
“就是啊,我们担心坏了。”
这群自然植物,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总之气息恹恹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叶子,轻轻地捶打了一下地面,心里充满着疑惑。
那个人类为什么不停下来看看自己呢?
难道它们这些自然植物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吗?
它们好喜欢那个人类身上传来的气息啊,暖洋洋的,让植物有一种舒服的感觉,一直得不到营养的身体似乎都被滋润了。
真希望能一直和那位人类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五颜六色的小花。如果她喜欢的话,本植物还是愿意摘下几朵小花,送给她。
姜棠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就让珍贵的自然植物有了要为她摘花的心思。
姜棠和魏野都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一道惊慌的声音向他们吼了过来。
“快闪开!他失控了!”
姜棠还来不及闪躲,就被魏野一下子按在了怀中保护了起来。
她的鼻尖都是魏野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
像是从古老东方传来的韵味。
存在感极强,但又带着浓烈的冷香。
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属性,却又用了一种微妙的甜味来平衡了其中的尖锐。
就像魏野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明面上是无害优雅镇定自若的绅士,实际上他的内部却隐含着一股即将冲破天际的狂妄。
不是那么美好,但是却又用一种必要的因素,微妙的维持了平衡,组成了现在的魏野。
也是魏野,在这个陌生的星际里给了姜棠第一个安身之所。
正如同现在他的怀抱一样,充满着安全感。
姜棠很快就唤回了自己的思绪,完全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情况有些危急。
姜棠的视线落在了魏野的身后,看见了刚刚那位兽人战士要她躲开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只浑身鲜血淋淋的兽人,双眼通红,鼻子里喘着粗气,整个身躯也大得不正常。
他的四肢有着明显的兽化,全然不像平日里半兽人形那样,收敛好兽性外观,只留下耳朵、犄角、翅膀和尾巴,这样的特征。
他的嘴里也发出了野兽的嘶吼,身后的尾巴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全部都被鲜血打湿,成了一缕一缕的。
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嘴里的嘶吼逐渐变了味道变成了嚎叫。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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