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生气地吼完,狠狠撞下苗翠翠,从她面前走过。
野鸡没得吃,还挨骂,苗翠翠憋了一肚子气,一抬头就对上自家男人的目光,立刻想到他给沈秋水那一家子让路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人家巴不得咱们过的差,只有你眼巴巴凑跟前当好人!”苗翠翠越说心里就越委屈。
“沈秋水跟着你三弟天天吃香喝辣,我跟着你连顿饱饭都吃不了,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没出息的!”
她埋怨声很大,能让附近田里忙活的人都听见。
其他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随便上山就能猎到一堆猎物,谁不眼红。
他们每天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人家吃酒喝肉,谁不羡慕!
也只有羡慕了,除了实在是吃不起饭的人,没有人敢往深山里钻。
沈秋水和莫长天走在回家的路上,离开水田处,沈秋水就打算放开莫长天的手掌,谁知道反倒被对方给握住。
对方没有放开的意思,沈秋水便由他去了,虽然才相处几个月,却颇有种老夫老妻的意味。
莫长天牢牢握着沈秋水的小手,那触感如同刚剥壳的鸡蛋。
她娘宠得沈秋水十指不沾阳春水,嫁到莫家更直接摆烂,不下地不干活,就连莫老太也拿她没办法,一双小手养得比脸还要嫩。
回到罗家后,二人才分开。
莫长天处理野兔和野鸡,沈秋水则是将鸡蛋翻出来,把采来的药材炮制。
采来的几株名贵药材,特别是野山参很值钱。
这样的药材可遇不可求,现在还没有到饿肚子的地步,秉承着对这玩意儿的喜爱,沈秋水并不打算买,她打算炮制好后自己留着。
屋檐下的专门晒药材的竹架和簸箕是莫长天专门给她做的。
沈秋水简单处理几下药材,就将它们放在竹架上晾晒,要是接下来几天都是今天这样的好天气,很快就能晒干。
院子内另一边,莫长天把绑住野鸡的藤蔓割断。
闹腾的野鸡全是昏死的状态,唯一清醒的就是那只花色很差,个头最小但最识趣的野鸡。
在莫长天割藤蔓的时候它也没闹腾,恢复自由后,就在昏死同伴周围“咯咯咯”的叫着。
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野鸡,却硬是让人看出得意的神色。
这只野鸡尾巴上最好看的长毛全部断了,后背靠近尾巴处的地方被其他野鸡啄秃。
大门关着,这只野鸡跑不出去,莫长天也就没有再绑他,反而是开始处理地上没有动静的几只野鸡。
他招来莫东,让他提着野鸡,把野鸡头朝下。
将一个大碗放在地上,莫长天拔下几撮野鸡脖子处的软毛,拿着菜刀在拔毛后野鸡露出的脖子肉上来上一刀。
野鸡才死没多久,还能放出血来。
地上五只野鸡都放了血,装够两个碗,正好可以做血豆腐。
野鸡个头小,莫长天不打算卖,全部留着自家吃。
给野鸡放完血,收起碗,生火烧水烫鸡毛。
院子里,莫玉满院追着那只从莫长天手里活下来的野鸡。
莫东站在边上看着,瞧见莫长天提着桶从厨房走出来,连忙上前帮着拔鸡毛。
鸡毛被开水淋过,十分好拔,随便一扯就能将鸡毛和鸡肉分离。
莫玉大概是追累了,气喘吁吁的不愿意再追,而是跑过来也想拔鸡毛。
莫长天怕两个孩子被水烫着,找了个簸箕提出一只野鸡放上去,方便两个孩子拔毛。
那只瘦小的野鸡跑到莫玉身边,非但不觉得这一幕恐怖,反而还伸长脖子去啄簸箕里那只野鸡身上的毛。
“咯咯咯~”啄出一嘴毛的野鸡得意得拍打翅膀。
以前它经常挨欺负,活到最后的却是它,它自然是得意的不行。
经过几人的努力,鸡毛被拔得干干净净。
看着光秃秃的鸡肉,莫玉咽了咽口水,兴奋地满脸通红。
上次竹鸡的滋味她还记得。
莫长天看着两个孩子高兴,嘴角跟着勾了下。
他将野鸡尾部几根又长又漂亮的鸡毛给洗干净晾好后,才动手破鸡肚子。
看着面前的鸡肉,想了想,决定去问问沈秋水,看她打算怎么吃。
沈秋水这会儿正在清理药材,莫长天走过来的时,她才把一堆中药根给洗干净,手里还握着把没有去叶子的党参。
根部已经洗干净,呈现出黄白色。
听到莫长天问自己这野鸡要怎么做,她下意识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党参。
“不如炖两只吧,正好我这里有药材,你觉得呢?”
今天入山采药宛如去药铺进货一样,那山谷中的药材多得令沈秋水眼花缭乱,有时间她一定还要再去几趟。
“可以。”莫长天想也没想就给出答复。
在吃上面,沈秋水没含糊,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把炖鸡需要的中药材给配出来交到莫长天手上。
药材和处理好的野鸡一同下锅,加入几瓜瓢水,盖上盖子,生火炖鸡。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锅中飘出。
同以往的香味不同,这次掺和着一股中药的气味,混合着野鸡的香味,让人闻了并不会生出苦涩滋味,反而口齿生津。
罗家隔壁。
“罗大娘家在炖什么,好香啊!”春婶儿闻到这股浓郁的香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两户人家只有一墙之隔,自从沈秋水他们住进罗大娘家后,他们就时不时能闻到隔壁传来的美食香味。
这次的中药炖鸡的香味比其他气味霸道,让人忍不住多闻几下,脑海里已经在想像汤的滋味。
“应该是炖的野鸡。”春婶儿儿媳妇李仙仙开口回答春婶儿的话。
春婶儿今天在家里忙针线活没有出门,不知道水田那边的热闹,李仙仙顺便同春婶儿提了一嘴。
听完后,春婶儿啐了一声,觉得莫老太不是好东西,为了只野鸡,居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隔壁炖鸡的香味更加浓了。
春婶儿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碗里的晚饭没滋没味的。
“住他们隔壁可真恼火,闻得到吃不到。”春婶儿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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