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旅者目光如剑,一瞬不瞬地逼视着十五米外的对手。
白灾的嘴唇在颤抖。
他的怒火和战意依然在烧,但后怕和犹疑也止不住地升起。
白灾心中想着,终于丧了胆气,主动避开了黄怀玉的视线。
至此,这一战已经胜负分明了。
叮
钟磬第二次被敲响。
“此次切磋,是旅者贤侄胜了。”
杨融起身宣布道。
此言一出,场下先是死寂,然后转为沸腾。
炽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冲霄而起,好似要把玻璃天顶整个掀翻。
“医疗队,带白灾去治伤。”
东道主一声令下,数人自后台上来,连拉带拽地将失败者带下了台。
大战之后,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能级二中阶的旅者碾压式击败了能级二巅峰的白灾。
但他们并不知道,黄怀玉衣袍下有多处中度冻伤,负在背后的双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
甚至白灾自己也不知道,他离胜利其实并没有那么远。
制造冰牢,构筑多障碍的封闭空间,散布大量冰屑,无差别环境超低温
如果他经验更丰富一点,就会发现有不少办法能够限制对手。
但战斗没有如果。
与预想完全相反的结果让苏射侯面色铁青,唇线紧抿;而他的妹妹则喜不自胜,嫩白的双手鼓掌到通红。
不过即便如此,当旅者转眼望来的时候,苏大公子依然控制住情绪,挤出了笑容。
“恭喜,能级三之下第一人。”
黄怀玉见到苏射侯对自己比了个口型。
哪怕加了个“能级三之下”的定语,依然让黄怀玉心中火热。
胜利的滋味总是甘美。
黄怀玉取回长乘豹尾,从舞台正面迈下,迎着次席九人的第二轮掌声重新入座。
此战之后,东部三省里世界对于旅者这个名号,有了更具体的认识。
······
“坐下”这个简单动作,让黄怀玉的数个关节轻微疼痛。
老实说,冻伤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一些。
坐下之后,苏清婉用眼神示意黄怀玉伸出手,替他解开了被束紧的袖子。
“旅者,你受伤了,不去医疗团那边处理一下吗?”
这个距离下,她看得很清楚,对方袍服多处被低温损毁,露出了部分深紫色的肌肤。
这至少是三度冻伤的级别。
对凡人而言,重度冻伤不仅不易愈合,还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譬如过敏或疼痛。
“不必了,几天之后就能好个大概。”
黄怀玉大概感受了下伤情,故作轻松道。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假冒的“帝江”,如果接受杨家医疗团队的治疗,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死生大事,不可不察。
此时,他与白灾的切磋正在发酵,数百名宾客热烈地讨论着对决的细节,并时不时朝这边投来视线。
不得不说,人前显圣的感觉很棒,以至于黄怀玉都有些飘飘然。
但他心中也很清楚,出名对于自己好坏参半。
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他在人前一直避免使用回到过去,但这并不能确保旧日里的诸位不会产生联想。
空间或时间类超凡者实在是稀少,就全球来说,有名有姓的大概只有十几人。
而且,他进入旧日集会的时间昭示了成为使徒的节点,又可以帮助排除部分成名已久的选项。
只要有心,以旧日们的势力,按排除法操作一遍不会太久亦不太难。
好在噬命这个能力指数级加快了他成长的速度,或可让提丰他们误判。
基于大数据,a级源质的融合者如果能花三年时间晋入能级二,已经是中上级别的天赋。
而“成为使徒未满一年,达到能级二中阶”这种事,所有人听到都只会觉得是臆想。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他实力变强,身份的泄露只是时间问题。
甚至于按照黄怀玉的判断,这个时间点已经非常近。
使徒的上位和修炼武道秘籍有本质上的不同,不存在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成就天下无敌再出山的可能。
除非黄怀玉就地摆烂得过且过,否则伸头缩头迟早都要吃这一刀。
“旅者,恭喜你战胜白灾。”
这时,酝酿了一会情绪的苏清婉郑重恭喜道。
“谢谢。”
黄怀玉答道。
他想要喝点水,却发现拜白灾所赐,桌上所有的液体都还是冻结状态。
“刚刚那种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大小姐接着说道,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在场所有人中,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人情。
“区区一千万薄酬,实在难以匹配你的帮助,我”
女子说着说着眼眶微红,竟有些手足无措。
语言太轻,让她一下子想不到该如何表达谢意。
这时,苏清婉突然看到桌上装着“奥特休斯”源质的金属盒,便一把拿起推到了黄怀玉面前。
“这枚双头犬源质碎片还请先收下,余情清婉铭记心间,日后一定会有回报!”
黄怀玉接受谢意的同时,心中纳闷。
但看到苏大小姐激动真挚的神情,他立刻意识到是谁作了手脚。
有卑鄙的中间商收了差价
黄怀玉一边收下源质,放入袍服口袋,一边腹诽。
“不过是切磋一场而已,再说我也进账不少——不仅得了些虚名,还赚了根长乘豹尾。
我看这条皮毛极为坚韧,做一条皮带应该能用上一辈子了。”
他宽慰道。
“皮带吗?要不我帮你找人定做?”
苏清婉闻言立刻回应。
“我们家在南乌盟那边有一位专职裁缝,之前是给一个小邦国王室服务的,在制皮上很是有些功底。我今晚连夜派飞机把皮毛送过去,一个礼拜内就能弄好的!”
对此,黄怀玉自无不允。
一番交流后,苏清婉消解了大部分情绪,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然后,她才发现自白灾发难开始,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眉边发鬓都略有粘连。
形象问题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头等大事。
“我要去补个妆。对了,你撕了礼服下摆,上衣也有破损,还是换一件衣服吧;我让下面人送到边上的会客室去。”
她与黄怀玉知会一声,为避嫌故,便率先离席朝宴会厅外的卫生间行去。
过了一会儿后,黄怀玉收到了“衣服已到”的短信,起身离席,在侍者的带领下找了间无人的会客室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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